第五百三十一章·誰問英雄可自由（第二更）

小孤山一戰結束之後，雁門郡的江湖雖然一時間波瀾驟起，但很快又恢復於平靜。

而就在那一戰結束半個月之後，一支霜降司的隊伍來到了北野狂刀門。

北野狂刀門，位於雁門郡的北面，雖然還在雁門郡的範圍之內，但已經很靠近定襄郡了。

張讓帶著人剛剛到北野狂刀門，北野狂刀門的門主北野天低就帶著人出來迎接。

「見過張司主！」

北野天低朝著張讓抱拳拱手，態度十分和善。

張讓也下馬，朝著北野天低一拱手，「早就聽說雁門郡之中有四大一流江湖勢力。縱然北野狂刀門已然沒有了五氣朝元境的強者坐鎮，但雁門郡的江湖之中卻是沒有人敢將北野狂刀門當做二流江湖勢力。我原本奇怪，這北野狂刀門到底有何能耐，今日一見才知道，原來北野狂刀門有一位如此大氣的門主。」

北野天低沒想到，張讓這樣一言不合就動手之人，竟然會在剛剛見到自己的時候就誇獎自己。

自己微微一笑，「張司主太客氣了。裡面已然備好了酒席，請進！」

北野天低說著，帶著張讓和霜降司的眾人便朝著北野狂刀門裡面走。

一行人走進北野狂刀門的大殿。

此刻大殿之上，已然擺好了宴席。

眾人分賓主落座。

北野天低給張讓倒酒之後，又給張讓身旁的曹節倒上一杯酒，之後才給自己倒酒。

「張司主，實不相瞞。我們北野狂刀門之所以還能有今天，靠的不是實力，而是實在！我們北野狂刀門的人，真的不會耍心眼。所以，今日張司主來了，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但說話之前，還是先喝一杯。」

張讓端起酒杯，和北野天低一飲而盡。

喝完這一杯之後，北野天低沉聲道：「不知道張司主來我北野狂刀門到底為了什麼事情？」

張讓一笑，看了一眼身旁的曹節和曹節背後的巨大的第一狂刀。

「自然是因為這把刀，還有這個人。」

在場不少北野狂刀門的人眉頭一皺。

二十四刀劍司建立的目的，就是要鎮壓江湖。

因為北方江湖的實力很強，而北方四州雖然都在袁紹初的掌控之中，可實際上很多地方都是聽從江湖勢力的命令，而不聽從朝廷的命令。

甚至，在一些地方，百姓都是將稅交給周圍的江湖門派的，而不是給朝廷。

但朝廷也沒辦法將所有的江湖勢力都消滅掉。

因此，袁紹初才想出來建立二十四刀劍司這個辦法。

通過召集一大批高手來鎮壓江湖，避免這些江湖中人做大。

所以，江湖和二十四刀劍司，本就是彼此對立的。

「我北野狂刀門祖上立下過規矩。誰能得到第一狂刀，我北野狂刀門就聽從誰的號令。正是因為如此，我北野刀狂們的武者，一個個都拚命地提升自身的實力，就是希望自己有資格成為第一狂刀這件玄兵的擁有者。可很多年前，我北野狂刀門的門主出事，第一狂刀遺失，後來被刀狂苗仁禮得到。只不過……」

說到這裡，北野天低歎了一口氣，「苗仁禮獨自一人行走江湖，並沒有答應加入北野狂刀門的請求。所以，第一狂刀一直流落在外。現在，這把刀落到了張司主的手中，不知道張司主有什麼打算？」

張讓微微一笑，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

「很多人都知道二十四刀劍司是做什麼的。但各位恐怕並不知道我霜降司是做什麼的。」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一愣。

你霜降司也是二十四刀劍司之一呀！

難不成，你這個霜降司還和其他的刀劍司不一樣？

「別的地方，講求的是鎮壓江湖。為何要鎮壓江湖，說白了，還是冀州王大人擔心江湖中人搞事情，影響他的權勢。但我這個人的想法就和他們不同。大家也都知道，我張讓最開始便是劍雨山莊的殺手。若是我能有一條活路，我何必去當在江湖之中被人人喊打的殺手呢？」

張讓說著，還十分悲涼地歎了一口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說白了，我們都只是想要讓自己的日子過得好一點兒罷了。朝廷如此，江湖亦如此。只不過在北方，江湖勢力龐大，這就導致朝廷的人沒安全感。可鎮壓有什麼用的？你一說要鎮壓江湖，直接將江湖之中所有人都推到了對立面。而我張讓的想法卻是，霜降司就是江湖的一部分，而且，還要做最重要的一部分。」

見到眾人的臉上都出現了思索的神色，張讓繼續說道。

「在我管轄的霜降司，其實就是江湖勢力。所以，我收編了安遠閣，安遠閣的閣主安重山成為了我霜降司的副司主之一。之後，我張讓還會收編其他的江湖勢力，不是為了鎮壓江湖，而是為了讓整個雁門郡的江湖統一。試問，如果整個雁門郡的江湖勢力都統一了，那麼，會少多少不必要的爭鬥？試問，彼此都是一家人，還有什麼鎮壓不鎮壓的？諸位說，是也不是？」

一聽到這話，不少人都陷入思考之中。

一些人覺得張讓的話，似乎有點兒道理。

這時，北野天低忍不住問道：「不得不承認，張司主說的，也的確是一個辦法。可問題就在於，其他的江湖勢力不可能甘願做你的屬下，更不可能甘願加入到霜降司之中。誰都想要自由自在，不是嗎？」

「是每個人都想要自由！可自由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三流勢力遇到二流勢力，便沒有了自由。二流勢力遇到一流勢力，便沒有了自由。一流勢力遇到江湖九品，便也要低頭。而就算是江湖九品，相互掣肘，又有誰是真正的自由呢？諸位，話說到這裡，我索性直接挑明了吧。」

張讓說著，站了起來，一拍旁邊的曹節。

「第一狂刀是你們北野狂刀門之物，你們想要，我就可以還給你們。代價是，門主您要收我這位兄弟做弟子，傳授他刀法，而你們北野狂刀門從此，也要加入霜降司，成為霜降司的一部分。當然，我不會對你們限制太多，甚至我還會定期給你們送來修煉資源和銀兩。而你們要做的，只有兩件事情。」

「第一，在霜降司需要你們的時候，出手。第二，幫助霜降司訓練武者。只有這兩個要求，你們覺得，如何？」

片刻的沉默之後，北野天低猛然抬頭，看了一眼張讓，「好！我北野狂刀門，願意加入霜降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