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銅如意

齊治擺擺手，「剛才你也說過，血峨嵋百年之內，不來找我尋仇，這已經是償還恩情，無需再提了。」

虔子象認真道，「一樁歸一樁。」

「我迫使血峨嵋百年不來尋你麻煩，這是償還救命之恩。」

「傳道之恩，也要報答！」

齊治聽了，連連擺手，「我的血修修為，已經結丹成功，超出正道境界許多，如今再不能提升，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在齊治想來，虔子象雖是元嬰老祖，但他一身功法全在血修上，縱然想要報答，最多給齊治些血修上的提點，對齊治不僅沒用，反而有害。

要知道，齊治正邪雙修，處於微妙的平衡狀態，如果正道過於強大還好，可以壓制血修力量，但若是血修超出太多，極有可能導致齊治心智時常，變成殺人無度的瘋子。

虔子象微微一笑，「齊道友，可認得這個？」

話音剛落，虔子象長袖如雲飄過，石桌上多出一物，赤中帶紫，兩頭如靈芝，中間彎曲如拱橋，週身雕刻著祥雲。

「銅如意？」

齊治驚得站起身，湊近仔細查看。

沒錯，這件純銅打造的如意，根本就是齊治當初穿越而來，身上唯一攜帶的東西。

此物是穿越者帶來，按理說再次也是鴻蒙至寶、大道靈寶，可惜齊治花了幾年功夫，才確定這就是一件工藝品，除了材料還值些錢，其他沒有任何用處。

於是，齊治將銅如意，當做對老道士的拜師禮。

老道士後來將銅如意當兒，換酒喝個精光。

從那以後，齊治和舊世界的牽絆徹底消失，成為一名合格的小騙子，直到掃瞄軟件甦醒……

齊治陷入前程往事，許久才醒悟過來，看著石桌上的銅如意，歎氣道，「虔子象，你是怎麼找到這件東西？」

虔子象解釋道，「我也是機緣巧合，方才得到這件銅如意，以秘法卜算所得，竟發現此物和齊道友有關聯。」

齊治吃驚問道，「你也會卜算？」

虔子象謙虛道，「略懂！」

齊治哪能看不出來，雖然銅如意的形態不變，但此刻已經變成一件極其厲害的法寶，隱約能和血雲帕並駕齊驅。

「我得到這件銅如意，花費許多珍貴材料煉製，最終將其煉製成一件法寶，便是為了今天能派上用場。」

虔子象頓了頓，接著說道，「齊道友，你看這件法寶如何？」

齊治點點頭，「不錯，非常高明。」

這件銅如意，雖說原先屬於齊治，但現在經過無數次煉製，再加上數不清的珍貴礦材添加，早已和當初的銅如意沒有關係。

所以，這件銅如意的主人，應該是虔子象。

虔子象說道，「這件銅如意，又一個極其厲害的妙處，只有我知道，齊道友想不想知道？」

「若是事關個人隱秘，你可以不說！」齊治道。

「無妨，對齊道友，我言無不盡！」

虔子像一指銅如意，上面十八朵祥雲浮現，在空中上下左右分佈，形成某個玄奧的陣法。

齊治起初不以為意，但一看之下，目光連同心神，都被吸入其中。

這個陣法雖然簡單，以十八朵祥雲做節點，卻渾然天成，充滿某種溝通天地的玄奧之感。

這些日子，齊治為了結丹，接觸到許多陣法，包括二流門派的鎮派陣法，但沒有一樣，比得上眼前粗略佈置的陣法。

「虔道友，這是什麼？」

虔子象微微笑道，「齊道友可知道，為何我先天血枯？」

齊治悚然一驚，「難道有人施加毒手？」

虔子象搖搖頭，「當然不是，我剛出生時，得天地恩賜，腦海中便有這一道先天陣法，太過耗費心力，所以才造成天生血枯症。」

「先天靈陣！」

齊治有些疑惑，他從未聽說這種陣法。

虔子象解釋道，「世間種種陣法，不管是靈飛陣、聚仙陣，還是風府陣、湛古陣，無論威力大小，都是後天法陣。」

「後天法陣，以各種靈寶佈置，威力千變萬化，總歸不超出後天範疇。」

「先天靈陣，乃是先天形成，原本無形無體，需要皆物賦形，方能現於世間，因此花草木石、飛鳥走獸，都有可能落下先天靈陣的痕跡。」

「河圖洛書，先天八卦，便是先天靈陣的魁首！」

虔子象說道這裡，「可惜啊，先天靈陣一旦露出蹤跡，便落入下乘，縱然有種種奇妙之處，超出後天法陣許多，卻再也沒有寶貴的先天靈性。」

「河圖洛水衍生八八六十四卦，縱然是後天法陣的極致，卻始終不及先天靈陣的萬分之一」

說到這裡，虔子像一揮袖口，十八朵祥雲落下，回歸銅如意。

接下來，虔子象抓起銅如意，交給齊治手中。

「齊道友，我苦心鍛煉多年，方才將此陣煉入此寶中。」

「銅如意得了先天靈陣精髓，如今已是半個通靈法寶，等你突破金丹境界，仗之足以橫行天下。」

「現在，我將這件法寶，托付與你！」

齊治望著銅如意，內心天人交戰。

片刻後，齊治長歎口氣，「虔道友，這件法寶太誘人，我不敢收！」

虔子象吃驚道，「通靈法寶，你也不想要？」

齊治心中慶幸，多虧虔子象提醒，方才知道血雲帕的根腳，竟然是傳說中的通靈法寶。

通靈法寶和普通法寶區別，便在於那一絲靈性，難怪可以一次次吸血壯大，好幾次超出齊治控制。

「君子不奪人所愛，這件法寶對虔道友你也非常重要吧？」齊治反問道。

虔子象嘖嘖稱讚，「齊道友，如此風骨，才是我印象中的真靈觀二觀主！」

「我將來有一次大劫，這件法寶需要寄托，數遍天下，也只有你能托付此寶，還請不要拒絕！」

齊治吃驚問道，「怎麼，你有什麼困難？」

難以想像，虔子像已是元嬰境界，怎麼還有什麼大劫？

虔子象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

「齊道友，將來若我隕落，會有一名少年，左手掌心有梅花胎記，到時候請你將此寶交給他。」

齊治心中瞭然，當初給虔家小少爺看病時，就發現他的左手掌心，有一塊鮮紅胎記，如同梅花模樣。

看來虔子象面對大劫，早有劫後重生的佈置，甚至會牽涉到輪迴轉世的秘法，齊治心知事關重大，沒有刨根問底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