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蜉蝣子

鄧氏商會，堪比二流門派底蘊。

在任意一個分店，至少有幾個金丹真人坐鎮。

這股力量，足以應付平常打秋風的散修，還有那些不長眼的邪修。

可今天不同，來襲之人是元嬰老祖，而且是辣手聞名的山河血宗之人。

此人來到此處，二話不說，就出手滅門，手段極其殘酷。

血雲一出，鋪天蓋地籠罩四方，無數魅影穿梭在商會各角落，凡是活人均難逃一死。

幾位金丹真人目瞪欲裂，偏偏無法出手應對，因為那位元嬰老祖隔著血雲，用絕強威勢鎮住他們。

「為什麼？」一位老者模樣的金丹真人，喃喃自語道。

「何老，你就別說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有什麼好說的。」旁邊的中年憤憤道。

「現在言辭無用，你我只能一死，以報會主厚恩！」

老者和其他金丹真人點點頭，「待會兒，咱們聯手，以法力殉爆之術，將元嬰威壓震散，然後伺機出手。」

血雲上空，傳來一聲蒼老聲音，「呵呵呵，打得好如意算盤，在我血峨嵋面前，誰能翻盤？」

下一刻，一團磨盤大血光飛出，朝著幾人頭頂盤旋一周。

幾個金丹真人，全身法力融化，手腳發軟倒在地上。

「前輩且慢，我有情報交換，望你高抬貴手。」

其中一個金丹真人，突然高聲叫道，儼然是先前遇到齊治的那個。

「你有什麼消息，說來聽聽！」血雲之上的蒼老聲音再度響起。

「我先前，見過貴宗的一位蜉蝣子。」

「哦，你竟連蜉蝣子都知道？」

蜉蝣子，乃是山河血宗特色之一，選取精英的年輕弟子，散佈到敵對陣營的土地上。

這些年輕弟子，如同蒲公英般，落到昊天盟國的各大門派範圍中，少數暴露被殺，大部分潛伏下去，靜靜成長等待。

每個蜉蝣子，都是山河血宗的絕密，唯有元嬰修士，才能接觸到其存在。

操縱血雲的元嬰老者，自稱血峨嵋，聽到蜉蝣子後，顯得非常吃驚。

「我前段時間，在斗姆門的領地上，遇到貴宗的一位蜉蝣子，大約築基後期境界，殺了我們幾個人，不過我沒為難他，還送了些盤纏。」

這位金丹真人一揮手，就有幾人將乾屍帶過來，「請看，這就是那位蜉蝣子下的手。」

血雲翻滾，一朵浪頭化作大手，將乾屍撈起。

片刻過後，血峨嵋說道，「不錯，是我血宗手段。」

「在哪裡發現？」

金丹真人希冀道，「我說出這位蜉蝣子下落，希望前輩能放過此地分店。」

「那是當然，你們所有性命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蜉蝣子。」

「我先前，見到蜉蝣子的地方，在……」

血雲聽完那個地點，終於停止翻滾，下方的魅影也都縮回。

下方的幾位金丹真人，心中生出僥倖，如果這樣能讓血峨嵋退去，縱然傷亡這麼多，也是值得的。

突然，血雲猛地膨脹，分化無數血色火焰，如同流星雨般，覆蓋商會的所有地面。

「你不守信用！」

幾聲慘叫過後，地上的眾多商會成員，包括幾個金丹真人，被血色火焰一沾，頓時燒成熊熊火炬。

片刻過後，偌大商會再無聲息，活人被燒成白骨，留下血色火焰還在緩緩燃燒。

血雲之上，一位面白無鬚的老者，嘿嘿冷笑，「蜉蝣子，有趣！」

下一刻，他從袖口伸出手掌，從血雲挑出一朵血焰。

「血焰尋靈術！」

血焰搖曳幾下，火尖指向某個方向。

「好，老夫便會一會那個蜉蝣子。」

覆蓋整個商會，面積達幾十畝的巨大血雲，迅速收縮起來，最後縮減成一張涼席大。

血峨嵋坐在血雲上，一聲令下，朝血焰指引的方向飛去。

……

「年輕人，停下！」

齊治趕路途中，猛地聽到頭頂一聲喊。

大團血雲在空中翻滾，一位老者站在上身，穿一身素色蠶絲袍，滿眼笑意看著齊治。

「血系修士，起碼金丹以上！」齊治心中迅速做出判斷。

「前輩，有何見教？」

老者嘿嘿笑道，「蜉蝣子，還不快拜見本宗老祖？」

齊治心頭咯登，神色如常道，「前輩，抱歉我聽不懂。」

「老夫山河血宗，血峨嵋，你不必偽裝了。」

齊治看向老者，不是想要偽裝，而是他根本不明白，什麼是蜉蝣子。

對了，血峨嵋這個稱呼，怎麼聽都像是山字一系。

血峨嵋笑著點頭，「果然謹慎！」

下一刻，老者屈指輕彈，一團血焰似緩還急，朝齊治胸口彈射過來。

齊治察覺到，這團血焰中，蘊含恐怖殺傷力，縱然是金丹真人，被血焰擊中，也會當場燒成灰燼。

「血神吼！」

齊治深吸口氣，一團無形音波打出，撞在血焰上。

血焰停頓半個呼吸，將血神吼的音波燒穿，繼續往前飛去。

齊治後退兩步，伸出手掌往前推，掌心浮現血色電光。

「化血神雷！」

雷光飛速撞在血焰上，將其炸成漫天火星，幾點火星落在地上，將泥土燒穿，留下無數針孔大的細洞。

雷光消散後，無數火星快速往內收縮，仍舊還原成那朵血焰。

齊治再度後退，五指合攏，召出一團通明血焰。

兩團血焰對撞，一時間不分上下。

「噫！」

血峨嵋大吃一驚，雖然是輕描淡寫打出的血焰，但連等閒金丹真人都抵擋不了。

齊治區區一個築基後期，能抵擋到現在，足夠讓他高看一眼。

「你這蜉蝣子，倒也有趣！」

血峨嵋伸出食指，對著血焰輕輕彈出。

血焰陡然膨脹，將通明血焰吞了，陡然加速，對著齊治頭頂罩落。

齊治深呼吸幾下，就要發動天我兩枯的拚命絕招。

「那幾招血系法術，已經出賣你的身份。」

「山河血宗蜉蝣子，你還不肯自承身份嗎？」

血焰懸浮在齊治頭頂，久久沒有落下。

齊治抬頭看天，老者駕著血雲，緩緩接近，一揮手將血焰召回。

「警惕心不要這麼強，咱們山河血宗的招牌法術，外人學不來。」

頓了頓，這位元嬰老祖接著說道，「其實，我們巴不得，他們修煉血系功法，能壯大本宗的力量。」

言下之意，凡是修習血系功法的人，最終將投入山河血宗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