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 對峙

六叔公還想再說，卻沒有機會了。

齊治上前一步，「各位，該問的都問完了，清吧！」

六叔公微微愣住，隨即反應過來，齊治這是在下逐客令。

「齊道友，你說的什麼話，我們還未讓金無垢認罪，怎能離開？」十九叔語氣不滿道。

齊治冷笑道，「你們這是在審問嗎？我怎麼越看越像是屈打成招！」

六叔公提議道，「聚金瞳還有一門拷問的手段，只是後遺症頗大，能傷及神智。」

齊治瞪眼，「這怎麼行？」

十九叔道，「有何不可，金無垢若真是清白，心裡無鬼，縱然拼著神智受損，也該答應下來。」

齊治回頭問金無垢，「神智受損是什麼樣子？」

「眼歪口斜，口吐涎液，說話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齊治斷然拒絕，「你們休想！」

六叔公同樣強硬道，「若是金無垢不肯接受拷問，那他便是兇手無疑，齊道友，你包庇兇犯，是何居心？」

十九叔幫腔道，「大風館不遠處，便是天憲司，我們可以去找神捕來主持公道。」

「不錯，不錯，大風館雖人多勢眾，卻也要講理，我們金氏一族雖然人少，卻不能受辱！」

金氏族人鼓噪起來，大廳內雜亂不已。

大廳外，眾多散修見金氏族人囂張，早已按捺不住。

「齊道長，還遲疑什麼，送他們上路！」

「我們人多，又在大風館主場，這件事情可以輕易抹去！」

散修當中，有些無法無天的人，紛紛鼓噪起來，要說動齊治動手。

六叔公神情緊張，對齊治說道，「齊道友，老夫也是朝廷冊封的六品道官，你若敢殺我，朝廷必定追查不休。」

齊治追問道，「既然你是六品道官，為何陛下召集你不來？」

十九叔代為回答，「六叔公年事已高，不能出遠門，這次還是為了後輩慘死，才勉強千里奔波至此。」

齊治沒有多說，金氏族人也有七八個，威脅還可以，若真要全殺了，影響肯定壓不下去。

「齊道友，多謝你關心，我願以接受拷問。」

金無垢嗓子發乾，臉色蒼白如紙，朝六叔公行禮，「動手吧！」

六叔公捋了捋鬍須，「好好，金無垢你雖然喪心病狂，好在還不失人性……」

說著，六叔公手中聚金瞳抖動，飛出一道凝聚之極的光束，就要鑽入金無垢額頭。

突然，一隻手伸來，掌心漩渦旋轉。

風輪擋住光束，稍微旋幾下，將其絞成碎光。

「齊道友，你敢插手？」六叔公既驚且怒。

齊治緩步上前，「不光要插手，還要教訓你們這些為老不尊的廢物！」

六叔公連連點頭，「好好，先前害怕傷了你，既然你自己硬闖進來，我也只好讓你見識下，聚金瞳的威力。」

說罷，六叔公對聚金瞳一指，水晶球內異芒亂竄，瞬間凝聚成巨大瞳孔。

這枚瞳孔甚至脫離水晶球，浮現在上空，對著齊治一睜一閉。

先前金無垢說過，金瞳法眼的特性，在於破妄、破幻、破邪，威力全在一個破字。

齊治站得很遠，已經感受到胸口炸裂，彷彿要被挖空洞穿。

「風雷雙輪！」

兩枚漩渦飛去，齊刷刷飛向，上下齊斬聚金瞳本體。

六叔公微微抖動，水晶球上空浮現的巨大瞳孔，瞬間爆出一圈光暈，如同水波往四周擴散，擋住風雷雙輪的劈斬。

風雷雙輪旋轉越來越慢，待最後被扭曲彎折，最終四分五裂。

齊治望著聚金瞳，對這件法器有了全新認識。

六叔公僅有練氣八層，但仗著聚金瞳的威力，能和齊治鬥得旗鼓相當。

縱然齊治此刻沒有出全力，也能看出聚金瞳之威力。

巨大瞳孔毀掉風雷雙輪，再度射出一朵三稜金花，旋轉著朝齊治面門撲落。

齊治看出厲害，伸手打出雷骨電光刀，將金花劈成兩半。

沒料到，劈成兩半的金花，竟去勢不止，齊齊投入齊治胸口。

齊治來不及吃驚，胸口鳳眼寶石爆發，將金花吸收殆盡。

六叔公見金花命中，起初驚喜，但見齊治行動入場，雙目瞪得滾圓，根本想不通。

「有什麼能耐，統統使出來！」

齊治看出聚金瞳深淺，心中篤定起來。

鳳眼寶石能克制聚金瞳，那麼六叔公便不值一提。

六叔公仍不自知，拚命輸入法力，催動聚金瞳的攻擊。

一道道金光射出，在空中交織成大網，朝齊治身軀罩落。

齊治揮動雷骨電光刀，將金網撕得七零八落，奈何金光本非實體，輕而易舉沾上身軀，朝體內侵襲鑽入。

鳳眼寶石再度發威，將金光一絲絲吸入，片刻過後，點滴不存。

齊治哈哈大笑，舉著雷骨電光刀，大踏步往前走。

六叔公往後退，撞倒桌椅之餘，更是後背碰到牆壁，方才停下腳步。

「聚金成燼！」

巨大瞳孔急劇收縮，射出一道灰濛濛光線，隨即灰飛煙滅。

齊治不動動手，鳳眼寶石便吸引光線扭曲，投入胸口，將其吸收殆盡。

六叔公見了，連聲大叫，「怎麼可能？」

嘩啦啦，雷骨電光刀從頭頂劈落。

六叔公驚恐不已，下意識抬起聚金瞳抵擋。

聚金瞳是金氏的傳家法器，不僅材質珍稀，而且經過祖祖輩輩的煉製加持，可謂是堅硬無比，縱然用來砸人，也是破壞力驚人。

齊治手刀劈落，正中水晶球表面，發出一聲清脆碰響。

鳳眼寶石飛起，對著水晶球一晃，所有異芒自動抽離，如燕歸巢般投入鳳眼寶石當中。

失去異芒的聚金瞳，變得脆弱無比。

啪嗒一聲，水晶球碎成八瓣，掉落地面。

六叔公如同石化，看著聚金瞳被毀掉。

其餘金氏族人也如喪考妣，望著地上滾落的水晶塊，呆呆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竟敢毀掉聚金瞳！」

六叔公反應過來，指著齊治的手指在顫抖。

聚金瞳在金氏的地位，如同慶國的傳國玉璽。

如今在六叔公手中毀掉，縱然他本人德高望重，也要負此責任，成為金氏的千古罪人，死後不得葬入祖墳。

「我跟你拼了！」

六叔公還要往前衝，眼前電光一閃，腳下青石出現溝壑，空氣中泛著燒焦的氣味。

「不要衝動！」

齊治「好心」勸說他，手中電光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