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割愛（三更）

「你……」謝紫穎嗔瞪他。

宋雲歌殷切的盯著她。

「顧憲你到底是何居心！」謝紫穎沒好氣的道：「是不是想害死我？」

宋雲歌怔然道：「公主何出此言？！」

「你以為皇位是那麼容易奪的？！」謝紫穎哼道：「你以為憑父皇的智慧，能沒有後招？」

宋雲歌道：「公主，不管什麼後招，只要控制好演武堂，便立於不敗之地！……我想皇上是不會傳位給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吧？」

謝紫穎搖頭：「不知道呢，誰也不知道遺詔的內容，已經封在了承天匱中。」

宋雲歌道：「誰掌管承天匱？」

「承天匱位於祈天壇上，一共需要四把鑰匙開啟，我一把，母后一把，二皇叔一把，姜大人一把。」

「四人共掌。」宋雲歌慢慢點頭：「皇上確實考慮得周詳，……不過皇上是不會傳位給大皇子的，如此一來，哪一位皇子繼位，公主你都難保性命，……即使保住了性命，命運也不會太好。」

「再說吧。」謝紫穎心灰意懶的擺擺手。

宋雲歌忙道：「公主，不能再說，現在不好好籌劃，就沒機會說了！……如果皇上真的殯天，一定要換掉遺詔！」

「別再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了！」謝紫穎擺手歎道：「我沒心思聽。」

宋雲歌跺腳：「公主——！」

他忽然不想走了，覺得這件事有趣得多，比起武林中事更有趣。

謝紫穎起身往外走。

宋雲歌歎道：「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一旦不得皇位，一定會大鬧，即使其中一位皇子得了，也會鬧起來，屆時，誰能壓制他們？」

謝紫穎停住腳步：「我壓制不了。」

宋雲歌道：「公主有九天離火神箭，只有公主能壓制得了他們！」

「他們未必怕九天離火神箭。」

「怕！」

「你呀……」謝紫穎搖頭道：「怎麼就非要我去趟這個渾水！」

「因為這是公主唯一的生路！」宋雲歌道：「不得不走的路！」

「父皇怎會想不到這個！」謝紫穎道：「一定會給我安排好退路的。」

宋雲歌搖頭：「這個時候，皇上未必會顧得上公主你，即使顧得上，為了江山社稷，恐怕也會犧牲公主你！」

「別挑撥離間，父皇不是這樣的人！」謝紫穎道。

宋雲歌笑了笑不說話。

皇上可不是什麼親情深厚之人，反而性情薄涼，對兒女親情並不看重。

當然，對謝紫穎格外寵愛，可他本性如此，即使寵愛也寵愛不到哪裡去！

「公主，性命不能完全交託於別人手上，不能交給哪一位皇子，也不能交給皇上，要掌握在自己手上才好！……皇后那裡、安王爺那裡，公主你能說服他們的，剩下的一個只有姜大人了！」

「姜大人剛正不阿，絕不會妥協的！」謝紫穎道。

宋雲歌輕笑一聲：「如果實在不妥協，那就換一個人好了！」

「這是不可能的，他身為宰輔，只有父皇有權罷免，任何人都不成。」

「公主應該知道魔門的魔功吧？」

「你——！」謝紫穎訝然看他。

她沒想到宋雲歌想的竟然是這個辦法，當真是狠絕，是直接把姜大人的人換掉，而不是撤去他的宰輔之職。

宋雲歌道：「他如果實在不配合，就用此法吧！」

「我可不認得魔門中人！」謝紫穎哼道：「而且魔門高手更不可信！」

宋雲歌搖頭道：「公主，宮裡就有一個魔門高手。」

「誰？」

「蘇清河！」

「不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恐怕皇上也知道。」

謝紫穎蹙眉，喃喃道：「蘇清河竟然是魔門高手？我一直以為他不會武功的。」

宋雲歌微笑。

「……還是要看父皇的病情。」謝紫穎沉吟片刻，最終說道。

她明眸閃動著光芒，顧盼生姿。

宋雲歌點點頭：「這是自然，這一次有可能是皇上的一計，是試探，但諸位皇子恐怕是賭不起的，……公主讓我見一面皇上吧。」

「你能看出父皇的虛實？」

「藏經閣裡有一門長春術，能觀人精氣神。」

「……恐怕很難。」謝紫穎蹙眉：「父皇現在不見外臣的，只見我幾個。」

宋雲歌沉默不語。

「我想想……」謝紫穎起身踱步。

走了幾圈後，她停住：「走吧，用計不如直接一點，反而更讓父皇放心。」

她一直在謝升的膝前行走，對謝升的瞭解是遠遠勝過諸皇子的。

「好！」宋雲歌隨著她出了公主府，來到皇宮。

皇宮戒備森嚴更勝從前，門口站了十六個禁宮護衛，個個如臨大敵，看到宋雲歌，目光「唰」的瞪過來。

他們將圓筒截取下來，不准帶進去，而且所有的刀劍也被取出。

兩人進入皇宮大內，來到後面端和殿。

端和殿外佈置了三層護衛，幾乎是摩肩比踵，容不得一隻蒼蠅靠近。

謝紫穎先進去。

數十護衛緊盯著他，渾身戒備，準備著他突然發難。

宋雲歌平靜以對，沒跟他們說話，凝神也聽不到裡面的聲音。

靜悄悄的好像是另一個世界。

他一直好奇，到底為何御空殿在這裡不能用，這皇宮當真有玄妙。

可惜沒有深入核心，沒辦法瞭解這些玄秘。

片刻後，宋雲歌也被傳召進去。

他來到端和殿內，頓時藥香撲鼻而來，濃郁得有些嗆人，不由皺皺眉頭。

端和殿內正有數個香衣美人兒環拱在一張軟榻旁，一雙雙妙目望過來。

宋雲歌抱拳行禮：「見過皇上。」

榻上盤膝坐著的謝升臉色蒼白，雙眼黯淡，眼窩深陷好像換了一個人。

他滿面憔悴虛弱，淡淡道：「顧憲，你能壓制得了三皇子？」

宋雲歌肅然道：「陛下，若有九天離火神箭在，壓制三皇子綽綽有餘！」

「好大的口氣！」謝升哼道。

蘇清河站在一旁好像隱身，不惹人注意，聞言只是輕瞥一眼他。

宋雲歌微笑道：「陛下，三皇子刺殺公主，微臣很容易退走，他雖然是劍神修為，但身法太過直淺，少了幾分變化，很容易捕捉！」

謝升道：「老三他也不是蠢人，上一次被你退走，這一次就未必了！」

宋雲歌傲然道：「皇上，微臣的反應遠超常人，恰好與九天離火神箭相輔，劍神何足懼哉！」

「哈哈……」謝升大笑，看向謝紫穎：「小六，你可捨得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