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聯邦會議

正當赤血帝國和十字教會的戰爭因氣旋而陷入僵局時，聯邦內部也在進行著激烈的「爭鬥」，雖無炮火，卻硝煙瀰漫。

聯邦主會議室，代表各方利益的將領們正匯聚於此

「我們必須立刻選出一位新領袖，奪走暴君的最高權限，接管女武神部隊以及全軍的指揮權。」一名將領起身，將手伸向旁邊之人以表示意，抑揚頓挫地說，「請允許我舉薦提爾將軍，他參與了崩壞紀元以來的所有戰爭，從當年的基層軍官一路晉陞到現在的聯邦上將，有著絕對成熟的政治和軍事經驗，而且還是憲法任命的副總司令，也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他將帶領聯邦走向輝煌！」

提爾面無表情，不動如山，看上去非常沉穩，彷彿沒聽到提議。

其實，這不過是演戲罷了，誰不知道這名將領是提爾將軍的幕僚？說是「舉薦」，實際上是提爾在這種場合不便親自開口，於是借他人之口「舉薦」而已。

另一名聯邦上將短促地一笑，言語中頗為譏諷：「成熟的軍事經驗？你是指將主力部位塞進悲傷嶺，結果被人一鍋端的事？」

提爾聽到這句話，當即臉色鐵青。

崩壞16年，聯邦重工軍團在赤血帝國境內的最後一場戰爭，悲傷嶺淪陷，雷神羅漢林已經投降，帝國其餘各部回師奪帥，僅有鷹旗孤軍死撐，聯邦的勝利近在咫尺。

當時，阿格隆索身負重傷，提爾將軍接過了指揮權，在勝券在握的前提下，他讓30萬精銳主力全部借由悲傷嶺捷徑通過，力求快速襲擊內陸。結果誰知，全軍一頭撞上洛憂的凶獸部隊和兩百萬吸血鬼血奴，30萬精銳像豬玀似的被圍在悲傷嶺，短時間遭到全殲，並直接導致戰爭全局落敗，聯邦不得不退出帝國領土。

這件事是提爾軍事生涯最大的污點，時間已經過去34年，他還以為只有自己記得這種恥辱，沒想到政敵比他記得更清楚。

不過，長久的政治鬥爭已經讓提爾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的臉色很快緩和，平靜地喝了一口水，說：「失敗好過碌碌無為，至少我記住了它，並以此為教訓，不斷地鞭策自己。」

反駁的將領站了起來，義正言辭地說：「並不是任何失敗都能被原諒，提爾將軍，」

「如果我成為總司令，我向你們保證，所有人都會享受到這場戰爭帶來的紅利。」提爾按下了桌上的按鈕，將一份提前準備好的文件以全息投影形式展現出來。

這份文件非常詳細地規劃了聯邦重工軍團向赤血帝國輸送兵力的航路，提爾的聲音很快傳來：「借由海空運輸部隊，我將指揮軍隊從帝國北境登陸，攻陷王都，佔領十字教會的北方據點，並派遣空中突擊集群對敵人後方進行轟炸，切斷他們部署在江南地區的運輸線，將其攻勢全面瓦解。」

「幫助赤血帝國收服部分國土後，我的軍事策略也會隨之改變。」提爾按下了另一個按鈕，全息投影的地圖發生變化，他的聲音也帶上了詭笑，「當局勢陷入持久戰，我們的軍事援助便可由硬性轉向軟性，對赤血帝國，乃至對戰爭雙方同時進行軍事裝備傾銷，將這麼多年來積壓的軍事庫存全部轉化為真金白銀，緩解國內的經濟矛盾。」

「真是可笑，你的理想居然只是發戰爭財？」一名軍事大臣嗤笑起來，起身說，「聯邦軍隊為征服而生！我們應該利用好赤血帝國對十字教會的牽扯，直接對教會本土進行登陸作戰，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這太荒謬了，登陸本土有什麼意義嗎？一旦戰事不利，被拖入泥潭的反倒是我們，我們的軍隊會陷在裡面，消耗大量的人力與金錢。」

「看來，當年的失敗讓你變得膽小如鼠。登陸作戰確實有較大風險，可一旦成功，我們將直接佔領十字教會大本營，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回防，會直接陷入兩線作戰，從而不得不向我們投降。屆時，我們將擁有全世界，試想一下全世界！」

「十字教會的軍隊總數超過2000萬，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將99的失敗率稱作『較大風險』，我們將死無葬身之地。」

「你該為自己的膽小懺悔！你恐怕是聯邦有史以來最膽小的將軍！」

「該懺悔的是你！我在用最有把握的手段為聯邦謀取利益！」

雖然會議室中的激烈議論都是各抒己見，不存在謾罵行為，但相比這些人的身份，依舊顯得有些烏煙瘴氣。

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將軍，就在我們說話的這幾分鐘，成百上千的人正在死去」

這個說話的人腿部有殘疾，坐在角落的輪椅上，從所處位置來看，他根本沒有參與討論的資格，只是一個旁聽人物。

對於聯邦高級將領來說，他們必須認識指揮部中的每個人，哪怕是掃廁所的也必須認識，這樣才能減少被間諜滲透的可能性。但此時，提爾故作疑惑地揉了揉太陽穴，看著這個人問：「抱歉，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請告知你的身份和名字。」

「阿格隆索總司令的助理，約翰。」

「好的，謝謝提醒，約翰。你剛才說什麼？」

「就在我們說話的這幾分鐘，成百上千的人正在死去。」

提爾聳了聳肩膀，問：「所以？」

約翰看向了提爾，眼中滿是悲哀：「我們現在不該考慮如何謀利，而是考慮如何拯救更多無辜的人。」

會議室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提爾饒有興致地看著約翰，漫不經心地問：「你的建議？」

「我們應該團結一致，撇下政見，立刻奪取總司令權限，並成立聯合指揮部，對赤血帝國進行全面性的軍事馳援，從正面戰場擊潰教會軍隊，直到教會的最高領導人投降。以最快速度結束戰爭。」

「從正面戰場擊潰教會軍隊？這意味著我們要以舉國之力，全面介入這場戰爭。」提爾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約翰，問，「那請你告訴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好處是什麼？」

「為了正義。」約翰和提爾對視著，「戰爭盡早結束，會有更多的無辜者活下來。」

當「正義」二字說出來時，不僅是提爾，所有將領都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約翰。

可以看出，提爾在憋笑，他不停揉著下巴，把笑意給揉了回去，意味深長地看著約翰說：「我給你一個更好的建議——現在回阿格隆索的寢房，看看這個瘋子有沒有尿在地上，如果有，把它清理乾淨。這份工作更適合你。」

在眾人的嘲笑聲中，約翰還想說什麼，提爾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還需要我重複第二遍嗎？助理。」

約翰不再說話，默默推著輪椅離開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