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三章 遲疑判斷

凌晨四點零九分，柳扶蘇被衛兵叫醒，他一聽長安來電，皺著眉頭翻找了一下自己的手錶，隨後不停揉著因神經衰弱而脹痛的太陽穴，有氣無力地說：「有沒有搞錯，這個點來找我們？」

衛兵沉聲說：「破虜將軍請求首腦會晤，據稱是遭到敵襲。」

柳扶蘇聽後整個人一驚，睡衣都不換就跑向會議室，邊跑邊喊：「把所有高級將領都召集過來！立刻！」

短時間內，會議室中就聚集起了王都的各級將領，大多數人和柳扶蘇一樣睡衣都沒來得及換，五分鐘後，r也通過視頻接了進來，可以看出他比較在乎形象，用五分鐘時間給自己換上了一如既往的西裝，雖然細節部分還有瑕疵，但無傷大雅。

所有人到齊後，洛憂被接了進來，他的全息投影出現在了會議室，r看到洛憂那件被撕出口子的上將軍服以及臉上沾著的血，急切地關心道：「你受傷了？」

洛憂點了一下頭，凝重地彙報道：「有敵人襲擊了鷹旗軍流放地，傷亡慘重，現在大量鷹旗軍士兵擠在城牆下方，陸續觀測到後方有敵人來襲。」

柳扶蘇疑惑地問：「什麼樣的敵人？」

洛憂皺著眉頭，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那種生物，最後搖頭說：「我只能告訴你，這些敵人穿著十字教會的鎧甲。」

r揮了一下手，吸引了洛憂的注意力，瞇著眼說：「我必須提醒你一句，穿著十字教會鎧甲的人，和十字教會的人，是兩個概念。回答我，你遇到的敵人是騎士嗎？」

洛憂很快搖頭：「沒有騎馬，武器是蠻力型的雙手巨劍，以及爪子和牙齒。」

r揉了揉下巴，面露疑惑地思索著：「聽著像凶獸，但很少聽說凶獸穿著鎧甲，還是十字教會的鎧甲，你似乎給我拓展了新的知識。」

長安那邊似乎出了什麼事，洛憂回過頭看了一眼，又把頭轉了回來，語氣絲毫不像在開玩笑：「王都應該立刻下達帥令，允許我開啟長安城門，把鷹旗軍的人放進來，這些經驗豐富的戰士可以幫助我們抵禦襲擊。」

「等等！不要代替我做決定！」柳扶蘇指著洛憂，用上位者的口吻說，「記住你的身份，是我們給你命令，不是你命令我們。」

洛憂沉默。

柳扶蘇用力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的困意消去不少，沉聲發問：「還有什麼情報？」

洛憂搖頭：「現在只能告訴你剛才那些。」

柳扶蘇思索片刻，眼中疑惑之色越來越濃：「你剛才說，大量鷹旗軍士兵聚集在城門下面，流放地可有80萬鷹旗舊部，這些人的實力完全足以抵禦大規模凶獸衝擊，為什麼會逃？」

這個問題讓洛憂沉默了，顯然把他問住了，他想了很久，這才深邃地說：「那只能說明，敵人的規模大到能讓80萬鷹旗舊部潰不成軍。」

「荒唐！」柳扶蘇拍了一下桌子，沒好氣地指著洛憂說，「當年冷鳶西侵棄誓者也才70萬軍隊！80萬鷹旗軍是說潰就潰的嗎？！」

洛憂緊緊抿著嘴，瑰紅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柳扶蘇：「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不把這些鷹旗軍放進來，他們都會死。」

柳扶蘇托著額頭思索著，沉聲說：「情況我們已經瞭解了，你先退下，等我們這邊的會議出結果。」

洛憂還想說什麼，柳扶蘇直接從懷中拿出了象徵審判議會第521號冬眠體的解禁卡，命令道：「退下！在王都中央傳達進一步指示前，你只需關閉城門，守好城牆，別讓人出去，也別放任何人進來！」

洛憂看著柳扶蘇手中的晶片卡，一言不發，默默掛斷了通訊。

洛憂退出會議後，柳扶蘇用力地托著額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語氣低沉：「你們有什麼想法？洛憂受傷了，聽語氣也很急迫，長安那邊或許真的出事了。」

r搖著頭，用很肯定的語氣說：「不排除十字教會襲擊的可能性，但機率微乎其微，尼祿教皇剛剛被謀害，他們國內政治不穩，一盤散沙，內部勢力應該都忙著奪權，選舉新教皇，不太可能在這種時候出兵襲擊。」

柳扶蘇問：「那你的意思是其它勢力？可長安西邊只有十字教會啊。」

r打了個響指：「有沒有想過，一切都是假的？」

柳扶蘇愣了一下：「什麼？」

「假的，一切。」r輕輕將手搭在下巴上，眼中閃著狐疑不定的色彩，試探性地說，「兩種設想。一，洛憂說的是真話，但鷹旗叛軍給洛憂演了一場戲，讓他誤以為是敵襲，想要騙他開啟城門。」

柳扶蘇想了想，否定了這個說法：「不太可能，洛憂是在城樓遭到襲擊，能跳那麼高的絕不是人類，大部分進化者都不行，他身上的血你們都看見了，他確實受傷了。」

r拍了一下手，聳了聳肩：「那就第二種設想，全是假的。洛憂聯合鷹旗軍演了一齣戲，欺騙長安中央，意圖釋放鷹旗叛軍入境，那可是80萬人，一旦進入內地擴散開來，後果不堪設想。」

柳扶蘇凝重地搖著頭，舉起了手中的晶片卡：「也不可能，我們捏著洛唯這張牌，洛憂不敢做這種事。」

「如果洛唯的起爆項圈失效了呢？」r瞇著眼，聲音也沉了下去，「洛憂身邊有很多替他暗中做事的人，我們雖然警告了他，但保不準他真的會鋌而走險。如果現在，就在我們說話這一刻，洛唯的起爆項圈失效了，沒有了我們的威脅，洛憂可以做出任何事。等鷹旗叛軍在國內造亂，洛憂再趁亂潛入諾亞方舟號竊走洛唯」

柳扶蘇驚得渾身一顫，頓時手腳冰涼：「我們該怎麼做？」

r示意柳扶蘇稍安勿躁，說：「不急，我現在讓人去檢查一下洛唯的起爆項圈，如果真的失效了，我會更新一個，並且挖出她的一隻眼睛寄給洛憂，告訴他耍小聰明的下場。如果起爆項圈沒失效，那說明洛憂說的都是真的，長安確實出事了，到時候再做應對不遲。」

這倒是最穩妥的做法，柳扶蘇點頭說：「檢查需要多久。」

r說：「兩個小時，等我消息。」

長安有60萬不死軍，不管是不是真的襲擊，也不管襲擊者是不是十字教會，兩個小時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不會生出什麼事變，柳扶蘇很快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