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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八章 生如畜口

崩壞:起源 by 墨香雙魚

2020-2-12 18:50

在這幅畫面中,奧特裡大公高高地站在看台上,看著下面幾個被發情獵犬玷污的黑人女奴,一本正經地說「我的獵犬必須發洩嗎,不可以閹割?」

宮務站在奧特裡大公身旁,謙卑地說「非常抱歉,大公,這不可以,閹割的公狗會失去追趕獵物的凶性,那它們就不是獵犬了。」

奧特裡大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往下看了幾眼,指著一個黑人女奴說「左邊第二個,她有點太高了,獵犬趴著很吃力,鋸掉她的膝蓋吧。」

「明白。」宮務就像聽到今晚菜單上加什麼菜那樣,提筆在備註文件上寫下「麗恩,鋸掉膝蓋」,隨即本子一合,等待下一步指令。

奧特裡大公看了一會,又認真地問道「你覺得她們誰最適合與獵犬交配?」

「毫無疑問,阿莎。」宮務走上前一步,就像一個博學多才的生物老師,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在犬類的觀念裡,雌性動物應該體型嬌小,但盆骨寬大,這樣有利於交配。阿莎的體型很符合這一點,就是有些太瘦了。」

「去找營養師,給阿莎定制增肥食譜。」奧特裡大公拍了拍宮務的肩膀,嚴肅地說,「別讓獵犬的發情影響注意力,上次那頭鹿就是這麼跑了,必須盡可能地發洩掉它們的慾望,讓它們成為專心致志的獵犬。」

「明白,馬上去做。」

畫面結束。

在這幅畫面中,最讓阿里馬納觸目驚心的反倒不是被獵犬玷污的黑人女奴,也不是自己的妻子阿莎,而是奧特裡大公與宮務。

如果這兩個人在狂笑,在嘲諷,在往被玷污的女奴身上吐口水,以此來滿足自己的變態控制欲,阿里馬納都不會如此震撼,嘲笑與蔑視,這對高人一等的貴族來說很正常。

而最讓阿里馬納內心受觸的,恰恰是那股認真與正經。

奧特裡大公和宮務就像真正的農場主,一本正經地說著獵犬的問題,討論該如何讓它們保持注意力。

而那些女奴呢?被無視了。

最準確地說,並不是真的無視,奧特裡大公和宮務又不是瞎子,顯然看得到她們,但在這兩人眼裡,那些女奴不是人,真的不是人,而是畜口。

這不是歧視,更不是虐待,而是一種渾然天成,理所當然地把她們當成了畜口,彷彿這就是自然定律,這就是宇宙真理。

試想一下,你看到一隻公狗和母狗交配會覺得詫異嗎?當然不會,因為你知道它們本來就是狗,這就是它們該做的事,沒什麼奇怪的,自然規律即是如此。

奧特裡大公也是一樣,他並非居高臨下地想要「侮辱」這些黑人女奴,而是發自內心真正地把她們當成了畜口,所以他可以淡然地面對這幅場景,一本正經地和宮務討論問題。

我和我的宮務討論飼養的畜口,很奇怪嗎?

這種淡然與認真是最讓阿里馬納膽寒的東西,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在奧特裡大公眼中是什麼東西了。

那一場場「榮耀」的角鬥不過是鬥狗,他所殺死的同胞也不過是一條條狗罷了,包括白天被他殺死的尼奧,包括他自己

勝利之後,奧特裡大公一躍而起,狂熱地為家裡最棒的一條狗歡呼,就像在斗蛐蛐的孩子,興高采烈地將勝利的蛐蛐放入瓶中,將失敗的蛐蛐丟在地上一腳踩死。

給畜口以畜口的待遇,何錯之有?

阿里馬納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彷彿被抽掉了脊樑骨,失去了所有氣力。

瑟西婭的聲音在阿里馬納身邊響起「還要繼續戰鬥下去嗎?」

「為什麼不呢」阿里馬納臉上淌著淚水,聲音嘶啞地說,「至少還活著不是嗎?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活著不比一切重要嗎,哪怕只是屈辱地活著,哪怕是畜口一樣」

「我理解,但比起屈辱地活著,還有一條路可以選。」

阿里馬納迷茫地抬起頭,看著瑟西婭。

「有尊嚴地活著。」瑟西婭這句話就像飛馳的利箭,一箭射中了阿里馬納的心臟,他只感覺血液都凝固了,停止了流動,下一個瞬間,絞殺般的劇痛從心臟傳來,讓他難以呼吸。

慢慢的,阿里馬納露出了淒慘的笑容,嘶啞地說「你以為我不想嗎?」

瑟西婭淡漠地說「所以我一開始就問你,想擺脫這一切嗎?」

阿里馬納攤開了手,就像一個即將走上刑場的死刑犯,彷彿什麼都無所謂了,就這麼悲慘地說「你想怎麼樣?殺了我和阿莎?如果你是神,可以引領我們走上天堂,那就請這麼做吧。」

「我說過了,我不是神,我是神的敵人,無法讓任何人走上天堂,只能一條完全相反的路。」瑟西婭的血瞳中隱匿著詭異的幽光,她輕輕附身,猶如滴血般鮮艷的紅唇湊到了阿里馬納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瑟西婭說得這些話很長,每說一個字,阿里馬納就更加呆滯,足足說了有五分鐘,但在阿里馬納的意識裡,卻比五年,五十年還要漫長

瑟西婭說完,將一個東西放到了阿里馬納手中,隨即身軀像迷霧般褪去,慢慢消失在了空氣中,只留下幽幽的話語在迴盪「選擇就在你的手上。」

瑟西婭消失後,阿里馬納坐在囚房裡,他不確定自己坐了有多久,也許一分鐘?也許一小時?又也許坐了幾天,幾年,幾十年,幾千幾萬年,也許外面的世界已經天翻地覆海枯石爛。

阿里馬納視線下移,注視著手上瑟西婭給他的東西,緊接著,他的腦海裡回想起了一幅幅畫面,妻子的同床囈語,兄弟的把酒言歡,血染沙場的屍首,活如畜口的奴犬

最後的最後,阿里馬納握緊了手中之物,咧開嘴,他笑了,笑得淒慘又堅決,視線彷彿擊破了囚房的鐵門石壁,越過了大公府的金碧輝煌,最後穿透一切「現在,我們都是神的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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