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七章 撕破偽裝
漢天子 by 六道
2020-2-11 17:44
箭上有毒!只看馬開中箭後的臉色,花非煙、徐政、柳不信便立刻想到了這一點。他們不知道箭頭上的毒性有多大,如果不及時搶救,馬開隨時可能有性命之憂。
「我上!」柳不信說了一句,縱身從屋頂上跳下來。剛才馬開在地上翻滾時,觸動了不少的機關,他也看出一些規律,這才大著膽子,跳進後院。
他前腳剛下來,花非煙和徐政也跟著跳了下來。柳不信倒吸口涼氣,問道:「夫人怎麼也進來了?」
「你身上可有解毒之藥?」花非煙一句話,把柳不信問得沒詞了。
他身上雜七雜八的零碎是不少,但真就沒有解毒的藥物。至於徐政會跳下來,完全是為了保護花非煙。yuyv
現在再說其它已經沒用了,柳不信急聲說道:「夫人踩著我的腳印走!」柳不信在前,花非煙和徐政在後,按照柳不信的足跡,三人來到馬開的近前。
就這麼一會的工夫,馬開的臉色已經不是鐵青色,而是變成烏青色,嘴唇都是紫的,嘴巴張開,似乎想要吸氣,但卻聽不到任何的吸氣聲。
花非煙蹲下身形,看了看馬開的狀況,面色凝重地說道:「很厲害,是劇毒!」
說著話,她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瓷瓶,打開蓋子,倒出一小把米粒大小的黑色藥丸,全部塞入馬開的口中。
她身上帶的藥物,的確能解毒,但能不能解馬開現在所中的毒,那就不知道了,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一把藥丸入腹,馬開的臉色依舊發青,但嗓子眼裡總算是能聽到嘶啦嘶啦的吸氣聲,發紫的嘴唇也漸漸有了血色。
見狀,花非煙、徐政、馬開三人不約而同地暗鬆口氣。即便藥不對症,不能完全解毒,但起碼已經緩解了中毒的症狀,暫時保住了馬開的性命。
放到現代醫學來說,馬開中的毒,就是一種中樞神經性毒素,可麻痺人的中樞神經,使人的呼吸系統喪失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可造成人的窒息死亡。
的確是一種很霸道的劇毒。
徐政急聲說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們得趕快撤離這裡!」
花非煙點點頭,說道:「徐政、柳不信,你倆背上馬開,我們現在就走!」
她話音未落,後院的前門突然打開,緊接著,從門外跑進來十多號人,這些人,皆穿著官稷侍奉的衣服,為首的一位,不是旁人,正是吳慶。
吳慶朗聲說道:「走?你們現在還想往哪裡走?」
隨著他的話音,十多名侍奉分散來開,將花非煙三人圍在當中,而後,人們齊齊點燃火把,頃刻之間,黑漆漆的後院一下子亮如白晝。
徐政、柳不信心頭一震,第一時間護在花非煙的身前,與此同時,二人佩劍出鞘。
吳慶冷哼一聲,舉目仔細看過去。他的目光掃過徐政和柳不信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停留,他也不認識這兩人,可當他看到二人身後的花非煙時,不由得臉色一變,下意識地脫口說道:「花美人?」
「吳慶,你還認識我?!」雖然暴露了行跡,但花非煙面無懼色,從徐政、柳不信的中間走出來,上前兩步,目光清冷地看著吳慶。
想不到今夜潛入官稷的人中,竟然還有花非煙,吳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呆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本能反應地拱了拱手,說道:「花……花美人,您……您怎麼會在這裡?」
「我倒是想問問吳慶你,你在官稷設置如此之多的機關陷阱,又是所為何故?官稷乃供奉五穀神的聖地,你在此佈置這麼多殺人的利器,到底想幹什麼?」
吳慶身子一震,支支吾吾地無法做出解釋。
這時候,吳慶身邊,一名一直低著頭的侍奉,冷冰冰地說道:「今日進入官稷的人,一個也不能放走!」
他這句話,讓吳慶的身子又是一哆嗦,下意識地向那名低頭侍奉看去。那人冷聲說道:「放她了,你就得死!」
吳慶張了張嘴巴,最後又把嘴巴閉上了。沒錯,花非煙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官稷,更不會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潛入官稷,她既然來了,一定是發現了己方的秘密。
意識到了這一點,吳慶反而不怕了。他看向花非煙,嘴角勾起,笑無好笑地說道:「官稷地處郊外,常有野獸出沒,院中佈置陷阱,再正常不過,反倒是花美人的行徑著實是令人費解,這三更半夜的不陪天子睡覺,反而來到我官稷來,這可很容易引人誤會啊!」
「吳慶你大膽!放肆!」徐政勃然大怒,抬起手中劍,怒指著吳慶。
吳慶看眼徐政,笑嘻嘻地問道:「這位不會是花美人的相好吧,你們私會都跑到的官稷裡私會了?」
花非煙瞇了瞇眼睛,直截了當地問道:「她們在哪?」
她一句話,把吳慶問迷糊了,不解地問道:「他們?誰們?花美人在問誰?」
「被西平糧倉掠走的那些女子!被你等藏匿在官稷的那些女子!她們現在都在哪裡?」花非煙一字一頓地問道。
吳慶驚訝地看著花非煙,過了片刻,他忍不住吐出口濁氣,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做得這麼隱蔽,竟然還被花美人查出了端倪,聽說花美人的雲兮閣,眼線遍佈天下,今日看來,果然不假。」
「她們到底在哪?」
「花美人相見她們,很容易,只要你乖乖俯首就擒,我立刻就帶你去見她們!」吳慶樂呵呵地說道。
花非煙對上吳慶的目光,表情冷若冰霜,說道:「你該死。」
吳慶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可看了看左右的眾多侍奉,他嘿嘿一笑,說道:「今晚,究竟誰會死,還不一定呢!」
剛才說話的那名侍奉緩緩抬起頭來,他一直都是低著頭,直至他抬頭,人們才算看清楚他的臉。
他的長相倒是不難看,不過他的兩邊嘴角,各有一條橫疤,看樣子當初像是被人把整張嘴巴給割開了,當他閉著嘴時,嘴角似乎都扯倒臉頰上,看起來異常駭人。
「花非煙,留活口!其他人,可死活不計!」疤臉侍奉的話,可比吳慶的話管用得多。
他話音剛落,散在四周的侍奉們紛紛抽出佩劍,一步步地向花非煙幾人走過去。
見狀,柳不信急忙說道:「注意他們走過的地方!」得到他的提醒,花非煙和徐政的目光馬上落到對方的腳上。
這些侍奉的靠近過來的時候,時而步伐大,時而步伐小,明顯是在躲避地上的機關消信兒。
花非煙和徐政一邊環視,一邊默默記在心裡,當然,他們不可能把對方十幾人踩過的地方都一一記下來,但事到如今,能記多少是多少吧!
有兩名侍奉率先上前,一併發難,兩把劍,分別攻向徐政和柳不信。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隨著兩把劍攻過來,徐政和柳不信立刻意識到自己遇到了勁敵。兩人不敢大意,雙雙斷喝一聲,持劍迎戰。
花非煙正前方的一名侍奉箭步來到她的面前,劍鋒向前直刺,取花非煙的胸口。花非煙側身向旁閃躲,與此同時,一腳橫掃出去,腳尖點向對方的腳踝。
那名侍奉身形一躍而起,人在空中,向花非煙連刺三劍。花非煙腳下滑步,從侍奉的身側,閃到他的背後。不等她發難,侍奉回手一劍,反削她的脖頸。
好快的變招!好快的出劍!花非煙身子後仰,躲避開對方一劍的同時,單腳向上一挑,啪,她的腳尖踢中對方持劍的手腕,侍奉佩劍脫手而飛,彈向空中。
他想都沒想,提腿就是一腳,狠狠踹向花非煙的下體。
花非煙身子向旁側翻,堪堪躲過,那名侍奉向空中一抬手,剛好接住落下的佩劍,順勢一劍,向花非煙的頭頂劈落。
侍奉的劍快,花非煙的動作也不滿,她單手在腰帶上一抹,一道寒光乍現,她身在向旁閃躲的同時,手臂向外一揮,那道寒光彷彿游龍一般,纏上對方的劍身,環繞了幾圈,寒光的盡頭正點在侍奉持劍的手腕處。
「啊——」那名侍奉忍不住痛叫出聲,手掌一鬆,佩劍再次脫手,花非煙手臂晃動,寒光捲著佩劍,向那名侍奉反射過去。
那人急忙向旁閃躲,嗖,佩劍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頰飛過,他還沒挺直身形,花非煙手中的寒光已掠過他的前胸。
沙!侍奉胸前的衣服立刻多出一條長長的口子,猩紅的鮮血瞬時間汩汩流淌出來。
他手捂著傷口,連連後退,可是他沒有注意自己的腳下,隨著卡的一聲輕響,當他意識到不好的時候,已然來不及了,就聽噗噗兩聲,兩支弩箭深深釘在他的背上,侍奉身子一震,眼睛瞪得好大,人已然直挺挺地向前撲倒。
直到死,他才算看清楚,花非煙手中拿著的是一把類似於軟劍的怪形武器,比正規軟劍相比,它更窄、更薄,也更加長,似劍非劍,似鞭非鞭,通體亮銀,看似柔軟,實則堅韌。
這名侍奉剛剛倒下,另有三名侍奉分從三個方向,衝向花非煙,三把青鋒,化成三道電光,一併閃過去。
花非煙的身法極為精巧,身子彷彿楊柳一樣,躲避開對方的鋒芒,緊接著,長長的軟劍環形擴散出去,在她周圍畫出一道圓形的光暈。
三名侍奉,齊齊抽身而退,不過三人的袖口還是各被劃開一條口子。
那名疤臉的侍奉冷哼一聲,箭步上前,劍鋒點向花非煙的肩頭。
花非煙身形向後倒掠,讓開鋒芒,同時手臂向前一甩,軟劍彷彿鞭子似的,向前抽出,直奔對方的面門。
疤臉侍奉冷笑,將手中劍隨意的向外一揮,劍鋒精準地磕中軟劍的劍尖,長長的軟劍被彈開,疤臉侍奉突然加速,幾乎是一個蹬步,人便到了花非煙近前,單手向前一抓,直取花非煙的脖頸。後者後仰下腰,與此同時,手臂向回一帶,軟劍的劍尖反彈回來,射向疤臉侍奉的後腦。
好詭異的兵器!疤臉侍奉聽聞腦後惡風不善,急忙向下低身,花非煙趁此機會,拉開兩人的距離,軟劍貼地橫掃,纏向對方的腳踝。
疤臉侍奉下蹲的身形向後倒掠出去半米開外,堪堪躲過花非煙這一擊。兩人的交手,說時遲那時快,只是火石電光之間的事。
兩人分開後,看向對方,皆是露出凝重之色。花非煙能感覺得出來,對方的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兩人之所以能打個勢均力敵,只因自己的武器怪異,對方暫時還沒有適應過來。疤臉侍奉則是太過低估了這位花美人,以為擒下她,只是手到擒來的事,沒想到,她比自己想像中要難纏得多。
花非煙的身手如此了得,也大大超出了吳慶的預料。
他暗暗咧嘴,今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花非煙跑掉!想到這裡,他大聲說道:「聽說花美人還沒和陛下同過房,看來傳聞不假,花美人是都把精力用在練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