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來者不善 - 漢天子 - 歷史軍事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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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章 來者不善

漢天子 by 六道

2020-2-11 17:44

經過彩珍這一鬧,張昆和洛幽也醒了。

張昆在劉秀面前氣呼呼地說道:「這個賤婢,實在是膽大包天,陛下,當將其杖斃,以儆傚尤!」

劉秀看眼張昆,擺擺手,說道:「將彩珍逐出皇宮就好,不必傷她性命。」

劉秀是個很重視規矩和禮法的人,宮女主動勾引天子,這是劉秀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但也不至於要打要殺的地步。

張昆躬了躬身子,說道:「還是陛下仁慈。」

劉秀正色說道:「以後,未央宮再招人,也要嚴加審查才是,要選品行端正之人。」

「是!陛下。」

劉秀打了個呵欠,讓張昆帶著幾卷竹簡,回承明殿休息。

劉秀睡前看書的時候,洛幽在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劉秀放下書簡,看向洛幽,問道:「你笑什麼?」

洛幽笑道:「婢子覺得,還是未央宮的宮女膽子大,在洛陽,可沒有哪個宮女這麼大膽。」

劉秀想了想,也笑了。

確實,在洛陽皇宮裡,即便有些心思不正的宮女會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但還不敢做的太過分,從未有過哪個宮女像彩珍這麼大膽,直接脫光了衣服往他的床上爬。

翌日,劉秀無所事事,帶上洛幽、龍淵、虛英等人,微服出宮巡視。

說起來,劉秀還真就沒在長安好好逛過,趁著今天有空,他也想看看長安現在的民情如何。

當前的長安和鼎盛時期的長安相比,要差上一截。

首先,長安已經不再是都城,這無疑大大影響了長安的繁華度,其次,對長安繁華度影響最大的,還是當年赤眉軍在長安的作亂。

赤眉軍佔領長安期間,好事是一件沒做過,赤眉軍最熱衷的就是洗劫。

沒有糧了,在城內搶,沒有錢了,在城內搶,沒有女人了,還是在城內搶。

王莽統治期間,長安百姓已經是飽受其害,綠林軍取而代之後,長安百姓是水深火熱,赤眉軍取而代之後,長安百姓是連活路都沒有了。

百姓們為了活命,只能選擇外逃。

赤眉軍撤離長安,鄧禹率領西征軍佔領長安的時候,這裡完全變成一座空城。

經過這些年的休養生息,長安才總算恢復些元氣,人口也在逐年的增加。

相對於洛陽,長安的物價還是要更高一些,三輔地區的生產還沒有完全恢復,物資依舊匱乏,許多必需品都是從外地運過來的,這自然造成了物價居高不下。

劉秀帶著洛幽、龍淵、虛英等人在集市逛了一圈,瞭解了長安的物價後,劉秀頗感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只要公孫述、隗囂還在,三輔的百業就難以恢復,三輔的物價也不可能降下來啊!」

這些年來,三輔地區一直處於前線的位置,蜀軍時不時攻打過來,在戰爭不斷的情況下,百業又怎能恢復?

龍淵說道:「只要平定了隗囂,公孫述失去唯一的外援,接下來,公孫述也長久不了。」

劉秀點點頭,看到附近有酒捨,便帶著洛幽等人走進酒捨吃飯。

酒捨不大,裡面的設施、裝飾也有些陳舊,但客人卻是不少,主要是這家酒捨的價錢比較公道,很平民化。

眾人落座之後,劉秀點了兩壺酒,幾盤菜。

酒捨裡的客人多,聊天的人也多。

有一名四十左右歲的中年男子說道:「這次陛下率領十萬大軍,親臨長安,說是要打公孫述,實則,就是來打隗囂的!」

酒捨裡的客人們紛紛點頭,劉秀也坐直了身形,側耳聆聽。

另一名酒客似乎已喝了不少的酒,紅光滿面的,他搖頭說道:「真是想不明白,朝廷怎麼就和西州大將軍打起來的了!」

長安乃至三輔的百姓,對隗囂的印象都不壞。

公孫述曾屢次出兵進犯三輔,每每危急之時,隗囂都會派出麾下的精兵強將,幫著三輔守軍打跑蜀軍,這無疑讓隗囂極大的贏得三輔百姓的好感。

「說來說去,還不是爭權奪利鬧的?

西州大將軍掌控涼州九個郡,儼然就是西涼王,可他偏偏不是劉家人,而是外姓人,朝廷自然無法容忍他!」

「可西州大將軍對朝廷是有功的!」

「在名利面前,再大的功勞也沒用,天子想讓誰死,不管有理沒理,那還不都是天子一句話的事嘛!」

聽著酒客們的討論聲,洛幽、龍淵、虛英等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龍淵雙手一扶桌案,作勢要起身,劉秀拉了拉他的衣袖,對龍淵微微一笑,示意他不必動怒。

酒捨這種地方,是言論最集中的場所,酒客們的言論,也基本可以代表普羅大眾的言論。

劉秀正好想聽一聽長安百姓們對於這一戰的看法。

洛幽看眼劉秀,轉頭衝著口若懸河的幾名酒客說道:「你們可真是糊塗蛋!」

幾名酒客聞言,紛紛轉頭,尋聲向洛幽往去。

見到說話之人是位十五、六歲,長得如同白玉娃娃的俊美少年郎,紛紛露出輕視之意,有人抬手指著洛幽,問道:「小子,你在罵誰是糊塗蛋!」

「我就是在罵你們!」

「小子,你討打?」

「你們不糊塗嗎?

公孫述屢次派兵進犯三輔,在三輔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們都沒有深受其害嗎?

現在隗囂投靠公孫述,你們還向著他說話,不是糊塗蛋又是什麼?」

「誰說西州大將軍投靠公孫述了?」

「隗囂已經被公孫述封為朔寧王,聽說陛下率領大軍要借用他的隴道,直抵蜀地,他派出兵馬,損毀隴道,阻止陛下率軍南下,你還說他沒有投靠公孫述?」

那幾名酒客被洛幽說得面紅耳赤,其餘的酒客們也都是議論紛紛。

有一名酒客不服氣地說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公孫述封西州大將軍為朔寧王,那只是公孫述的一面之詞,西州大將軍可沒有接受,至於隴道被毀,那也只是謠傳,誰有親自去看過?」

當時消息的傳輸很閉塞,也很緩慢,遠沒有現代社會這麼靈通。

即便是信息如此靈通的現代社會,一個謠言都可能引起軒然大波,在當時,謠言的威力更大,而且很難被證實真偽。

洛幽氣呼呼地質問道:「你有去過隴道嗎?

你有看過隴道是完好無損的嗎?」

那名酒客態度強硬地說道:「我就是剛剛從隴道過來的!隴道現在完好無損,你是在造謠!」

洛幽撇了撇小嘴,哼笑兩聲,說道:「你要麼是蠢,什麼都不知道還心甘情願的被隗囂所蒙蔽!你要麼就是損,是公孫述、隗囂派到長安的奸細!」

「你說誰是奸細!」

那名酒客拍案而起,直奔洛幽走過來。

到了洛幽近前,他猛的一伸手,去抓洛幽的衣領子。

不過,他的手只伸到一半便伸不出去了,坐在洛幽身旁的劉秀,已先將他的手腕捏住。

劉秀只用了兩根手指,捏住那名酒客的脈門,酒客感覺自己的半邊身子都變得酥麻成一團,忍不住哎呀呀地叫出聲來。

見狀,酒客的幾名同伴紛紛起身,衝著劉秀這邊怒目而視。

劉秀將手臂向外一揚,那名酒客登登登的連退三步,而後站立不足,一屁股坐到地上。

劉秀淡然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閣下和個半大孩子斤斤計較,未免也太有失風度了。」

「就是!我們在酒捨裡聊聊天,就事論事,又何必動手呢!」

「人家年紀那麼小,你們也真好意思啊!」

酒捨裡的客人們紛紛指責那幾名酒客的不是。

坐在地上的酒客站起身形,環視一圈,見己方幾人已成為眾矢之的,知道在酒捨裡討不到便宜。

他抬手狠狠指了指劉秀和洛幽,而後轉身向外走去,他的幾名同伴也跟著他快步出了酒捨,時間不長,一行人便不見了蹤跡。

看到他們幾人落荒而逃,洛幽露出得意之色,對劉秀笑道:「公子,我表現得還不錯吧?」

劉秀仰面而笑,抬手寵溺地掐了掐洛幽的臉頰,說道:「嗯!表現是是不錯,這頓飯,給你多加個雞腿!」

龍淵小聲說道:「公子,我看那幾個傢伙,不像善類。」

沒準真的被洛幽說對了,他們就是公孫述、隗囂派到長安的細作,其目的是為了散播對己方不利的言論。

劉秀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即便是細作,也很正常。

大戰在即,雙方都在搞輿論戰,都在向對方派出細作,散播對對方不利的言論。

「吃飯!吃飽了,下午我們再去城北逛逛。」

城北的集市要比城南多,光是大的集市便有東市、西市和孝裡市,另外,扶風府、馮翊府也都在城北。

劉秀也想瞭解一下扶風、馮翊二郡的情況。

郡府機構能設置在都城裡的,只有右扶風和左馮翊,也正因為這兩個郡的郡治都在京城,所以才能與長安合稱三輔。

吃過飯,劉秀等人出了酒捨,騎著馬,向城北行去。

在往城北走的半路上,龍淵催馬來到劉秀的身邊,小聲說道:「公子,有人一直在跟著我們!」

劉秀沒有回頭張望,表情從容平靜地問道:「可知對方是什麼人?」

「看上去,像是長安本地的地痞。」

龍淵說道。

「不必理會,只要他們不找我們的麻煩。」

洛幽提醒道:「公子,我們的穿著,可不像是富商。」

他們的穿著打扮都很普通,即便是劉秀,也穿著麻布的袍子,和普通百姓一樣。

既然他們都不像有錢人,那麼地痞暗暗跟著他們,就很詭異了,只怕是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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