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禍起北方 - 漢天子 - 歷史軍事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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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二章 禍起北方

漢天子 by 六道

2020-2-11 17:44

獄卒把女子重新捆綁在刑架上。吳漢問道:「你叫田蘭青?」

「是!」女子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你們的主謀是誰?」

「就是我。」

「主使者又是誰?」

「也是我!」

吳漢看著自稱田蘭青的女子,笑了。他向一旁點了點,有獄卒將木架子上的皮囊捧過來。吳漢打開皮囊,從裡面捏出一根銀針,笑呵呵地說道:「我很高興你不肯說出實情,這樣一來,我便可以讓你感受到什

麼叫生不如死!」說著話,一把捏住田蘭青的下巴,狠聲說道:「敢傷我的女人,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剝你的皮,碎你的骨,抽你的筋!」

說著話,他狠狠放開田蘭青的下巴,手掌下移,將銀針一點點地湊了過去。

當銀針刺入她胸前的那一刻,田蘭青發出近乎於鬼號的慘叫聲,看她身上的皮肉都在突突的直跳。

吳漢可不管這些,他越刺越深,漸漸的,半支銀針都刺了進去。

田蘭青再受不了這種鑽心蝕骨的劇痛,兩眼向上一翻,活生生疼暈了過去。吳漢倒退一步,冷聲說道:「澆醒她!」

一桶冷水澆下,田蘭青再次幽幽轉醒。她怒視著吳漢,一字一頓地叫罵道:「吳漢,你不得好死!你有種就殺了我!」

「殺你?我怎麼捨得殺你!」說話間,吳漢從皮囊中又抽出一根更粗更長的銀針,抬頭捏住田蘭青心口另一側,說道:「我還得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呢!」

說著話,他把這根銀針也刺了進去。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田蘭青再次昏迷。

「澆醒!」

又一桶冷水當頭澆下,吳漢也再次從皮囊中抽出一根銀針,依舊是緩緩刺入田蘭青的胸前。

很快,田蘭青第三次陷入昏迷。當獄卒踢過來第三桶水的時候,鄧晨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

他先是看看吳漢,再瞧瞧胸前插著好幾根銀針、昏迷不醒的田蘭青,他疾步走上前去,說道:「吳公,接下來,就讓我來審吧!」

「不用!偉卿,今日我非得撬開她的嘴巴不可!」吳漢沉聲說道。

鄧晨輕歎口氣,湊到吳漢的耳邊,小聲說道:「子顏,現在她還不能死,倘若你真把人給審死了,在陛下那邊也交代不過去啊。」

「偉卿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鄧晨苦笑,還分寸?再這樣下去,別說是女人,即便是男子都得被活活疼死。他正色說道:「子顏,你先去歇歇,讓我審半個時辰。」

「就半個時辰?」

「嗯!就半個時辰!」

吳漢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好,偉卿,我們好說了,就半個時辰。」說著話,他抽出手帕,用力地擦著手,好像剛才摸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他帶著手下人出了刑房。目送吳漢等人離開,鄧晨看眼被折磨得快要不成人形的田蘭青,無奈地搖搖頭。

趁著田蘭青還處於昏迷狀態,他將插在她胸前的銀針慢慢拔出來。

當他拔出第二根的時候,田蘭青又被疼醒了,她嗓子已經喊啞,發不出太大的聲音,只是喉嚨裡發出一陣陣的嗚咽。

鄧晨繼續往外拔著銀針,說道:「田蘭青,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刺傷的女子是誰?」

此時的田蘭青,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哆嗦的,疼的。她上下牙碰撞,發出噠噠噠的聲響,目光渙散地看著鄧晨,一言未發。鄧晨繼續說道:「那名女子,正是大司馬的夫人,也是大司馬最喜愛的女子。大司馬是什麼樣的人,相信你也瞭解一些,你傷了他最心愛的女子,你想想他會用什麼手段對

付你?只有你想不到手段,沒有他用不到手段。」

終於把銀針全部拔出,他將銀針擦拭乾淨,放回到皮囊裡。然後他轉頭看向一旁的獄卒,說道:「取一件長衫來!」

獄卒連忙答應一聲,快步走了出去,時間不長,他提著一件灰色的長袍回來,畢恭畢敬地遞給鄧晨,說道:「大人!」

鄧晨接過來,將長袍蓋在田蘭青的身上,說道:「這裡是廷尉獄,酷刑之下,你早晚都要招供,與其受盡折磨和羞辱招供,不如早點說清楚的好。」

田蘭青的目光漸漸有了焦距,她的身子抖動的也不像剛才那麼厲害了,她聲音虛弱地說道:「該說的,我剛才都說了。」

剛才鄧晨就在刑房外面,聽得很清楚。他微微一笑,說道:「你是說,沒有人指使你們。」

「是!」

「這次的行刺,是你們自發的?」

「是!」

「為什麼?」「因為劉秀該死!」「你憑什麼這麼說?」「不憑什麼,我就是敢這麼說!」

鄧晨聳聳肩,說道:「你連天子都敢行刺,我並不懷疑你的膽量。你能扛住這麼久還未招供,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你認為你的那些同伴,也能和你一樣扛得住嗎?」

他這話,讓田蘭青臉色一變,充滿狐疑地看著鄧晨。

鄧晨淡然一笑,說道:「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們都說了,能一直堅持到現在的,只有你,哦,對了,還有一個,叫什麼胡永!」

田蘭青的眼神不再那麼堅定,閃過一抹慌亂。鄧晨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他也堅持不了太久,離招供不遠了。」他抬手整了整田蘭青身上的袍子,讓袍子裹緊一些,柔聲說道:「現在我來審你,是你的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什麼都不肯說,等會換成大司馬繼續來審你,那麼,恐怕沒

人知道你要經受什麼,或許,這裡的所有刑具,大司馬都會在你的身上逐一用一遍。你真的想這樣嗎?」

水滴順著田蘭青的臉頰向下滴淌。鄧晨問道:「你有多大?十五、十六?還是十七?如果我的女兒還活著的話,她們可能比你也小不了幾歲。」

田蘭青眼圈突的一紅,低垂下頭,滴落在地的水珠更多了。「大好的年華,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折磨,更不應該死在這座陰森冰冷的牢房裡。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其實,你說與不說,都不會影響大局,你心裡堅守的那些秘密

,早已不再是秘密,相信,你能聽懂我的意思。」

鄧晨說完話,退後一步,很有耐性地看著田蘭青。後者低垂著頭,臉色變換不定,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說道:「西平王。」

「什麼?」她的話音太低,說得也太快,鄧晨沒太聽清楚。田蘭青抬起頭,對上鄧晨審視的目光,說道:「我等皆是西平王下屬!」

西平王就是盧芳,西平王這個王號,也不是別人封他的,而是他自封的。

聽清楚了田蘭青的話,鄧晨下意識地瞇了瞇眼睛,原來這些刺客都是盧芳的手下。這倒也解釋得通。

公孫述麾下的四阿,死傷慘重,尤其是阮修死後,其實力一落千丈,目前在洛陽,已搞不出太大的動靜。

至於隗囂,他剛剛派出使者到洛陽做遊說,也不太可能又派刺客來行刺。

除去公孫述和隗囂,那麼剩下的,就只有盧芳了。

其實盧芳在匈奴人的扶持下,佔領并州之後,一直都挺消停的,沒有尋求再向外擴張,也沒有和洛陽朝廷發生太大太直接的衝突。

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好長一段時間裡都是相安無事。

這次盧芳卻突然派出刺客到洛陽,行刺天子,讓鄧晨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鄧晨追問道:「盧芳為何要派你等刺殺天子?」

田蘭青看了鄧晨一眼,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你們在洛陽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

見鄧晨揚起眉毛,田蘭青正色說道:「具體的人數有多少,我確實不知,我只知道,我們這一批,共有二十三人。」

鄧晨想了想,搖頭說道:「不對!昨日行刺的刺客,死者十七人,被俘四人,共計二十一人,還少了兩人。」

「那兩人都在周生家中。」

「周生……那個百戲團長?」

「是的。我們以周生的家人威脅他,讓我們的人加入他的百戲團中,然後再跟著他的百戲團,混入宮中。」田蘭青說道。

「你們計劃的倒是很好,很周密。你們都住在哪裡?」

「津門南大街。」

「郊區?」

「是的!」

鄧晨問一句,田蘭青便答一句,兩人的對話速度極快。鄧晨突然又再次問道:「盧芳為何要行刺天子?」

田蘭青抬頭看了鄧晨一眼,搖頭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不知道。我們只是下屬,接到命令,就按照命令辦事,沒有資格去問原因。」

鄧晨盯著田蘭青好一會,點點頭,轉頭看向一旁的掾吏,問道:「都記錄下來了嗎?」

掾吏急忙起身,捧著竹簡,來到鄧晨近前,躬身施禮,說道:「大人,下官都已經記錄。」

鄧晨掃了一眼,說了一聲好。他向左右的獄卒甩甩頭,說道:「把她放下來,送回牢房。」

一名獄卒上前,小聲提醒道:「大人,大司馬……大司馬恐怕不想放她回牢房。」

鄧晨眼睛一瞪,說道:「這裡是廷尉府,不是大司馬府。」你該聽誰的命令,難道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那名獄卒嚇得一縮脖,連忙叫過來同伴,把田蘭青的綁繩解開,然後拖著她回往牢房。

鄧晨接過掾吏的記錄,仔細查看。他剛看到一半,吳漢從外面風風火火地走進來,大聲嚷嚷道:「哎,偉卿,你怎麼把那個田蘭青送回牢房了?我還沒審完呢!」

「她把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說著話,鄧晨還抖了抖手中的竹簡。

吳漢瞄了一眼,揮手說道:「這不作數,我得親自審問她!」

鄧晨頗感無奈地看著吳漢,意味深長地說道:「子顏可是大司馬,適可而止吧!」

大司馬就應該有大司馬的心胸,折磨一個被俘的俘虜,實在是有損大司馬的威儀。

吳漢聞言很是不爽,說道:「偉卿,她昨晚做了什麼,你沒看到?光憑她膽敢刺殺陛下這一點,我就不能輕饒了她!」

「她是死不足惜,但要由陛下來處死,可不是由我們處死她。」鄧晨怕吳漢揪著此事不放,故意轉移話題,問道:「子顏可知,是誰指使的這些刺客嗎?」

「是誰?」

「盧芳。」

「盧芳?」吳漢皺起眉頭。鄧晨面色凝重地說道:「詫異吧!我聽後,也很是詫異!我心裡……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恐怕……北方要生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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