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各懷鬼胎 - 漢天子 - 歷史軍事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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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一章 各懷鬼胎

漢天子 by 六道

2020-2-11 17:44

對於劉讓和劉細的提醒,劉楊倒是不以為然,其一,他不認為耿純會加害自己,耿純的母親,可是他的姑母,耿純不看別人的面子,也得看他母親的面子。

其二,劉楊之所以願意去見耿純,也是有私心的。耿家可是冀州的名門望族,當初耿純投靠劉秀的時候,連族人帶門客,合計兩千餘眾,個個善戰。

如果自己能把耿純拉攏過來,得到耿家的全力支持,對自己無疑會如虎添翼,同時也會大大增加自己在冀州的影響力。

所以,無論於公於私,他都得去和耿純見一面。

見劉楊非要出城去和耿純見面,劉讓和劉細皆是眉頭緊鎖,兩人對視一眼,劉細說道:「大王,耿純對劉秀,可是忠心耿耿,他怎麼可能會來投靠大王你呢?」

「是啊,大哥!我看耿純這次來冀州,一定是不懷好意,大哥可千萬別上了他的當!」

劉楊聞言,哈哈大笑,反問道:「你二人可知,伯山總共帶了多少人來真定?」

不等劉讓和劉細回答,劉楊含笑說道:「上上下下加到一起,不足百人。你倆認為,伯山帶著不足百人到真定,是為殺我而來?」

這簡直是笑話。他在真定,坐擁大軍數萬之眾,區區百人,能殺得了他?

劉讓和劉細都沒有言語。他二人早就打探清楚了,耿純一行人,的確不到百人,與己方的大軍相比,這不足百人,實在是不值一提。

劉細依舊是皺著眉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大王,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人心難測,小心提防,總是沒錯的。」

劉楊笑了笑,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依舊不把劉細的勸告當回事。劉細眼珠轉了轉,說道:「倘若大王執意要去見耿純,我隨大王一同前往!」

「大哥,我也去!」劉讓立刻接話道。

劉楊還沒開口,劉細又道:「我和阿讓,可率軍一萬,保護大王!」

「呵呵!」劉楊笑了,搖頭說道:「你倆啊,實在是小題大做!」

「大王!」劉讓和劉細都急了,異口同聲地叫他。劉楊擺擺手,連聲說道:「好好好,你二人就帶上一萬兵馬,隨我出城就是。」

雖然覺得自己的這倆兄弟是多此一舉,但畢竟是出於一番好意,劉楊也不好強硬拒絕。

經過磋商,劉楊決定出城去見耿純,保護他出城的,還有劉讓和劉細,以及一萬真定軍。一萬大軍,規模可不小,浩浩蕩蕩的開出真定城,抵達耿純等人所住的驛站後,隨著劉讓和劉細的一聲令下,一萬真定將士,立刻便把驛站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水洩

不通。

見狀,劉楊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對身邊的劉讓和劉細說道:「這樣不太好吧?」

劉讓正色說道:「大哥,你可是即將稱帝的人,身份非比從前,小心一點是應該的!」

這話劉楊愛聽。他哈哈一笑,翻身下馬,走到驛站的門前,對從裡面快步跑出來的驛丞問道:「伯山可是住在這裡?」

驛丞急忙深施一禮,顫聲說道:「小人拜見大王!高陽侯現就在驛館內歇息!」

劉秀稱帝后,便冊封耿純為高陽侯,食邑高陽縣,還是那句話,劉秀對幫他打天下、建功立業的功臣們,來從不手軟,大多都封了侯,而且基本全是食邑過千戶。

驛丞話音剛落,耿純、劉隆、陳副三人便從驛站內走出來,看到外面的劉楊,耿純急忙快走幾步,來到他近前,畢恭畢敬地深施一禮,說道:「伯山拜見真定王!」

劉楊沒有立刻說話,上下打量耿純一番,而後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哈哈大笑道:「多日不見,伯山可是比以前精壯了不少啊!」

耿純聞言,也樂了,說道:「伯山在洛陽,某得個閒職,平日裡無所事事,諸事不操心,自然比以前發福了許多。」

他說這話,有表達出更深一層的含義,我在洛陽,並沒有受到重用。

他心裡明鏡似的,如果劉楊當真起了稱帝之心,那麼,他一定會拉攏自己,爭取得到耿家的支持。

他刻意透露出這個信息,就是在試探劉楊,看看他到底有無稱帝之心,到底是不是真的要背叛天子。

聽了他的話,劉楊的眼睛頓是一亮,拉攏耿純這件事,他也更有信心。

劉楊樂呵呵地說道:「享清福自然是好事,但現在伯山正是身強力壯,大展抱負的時候,現在享清福,實在是耽誤了啊!」

耿純輕輕歎了口氣,而後他擺擺手,說道:「還是別說我了,對了,我聽說這段時間,真定王身體抱恙,不知是患了何病,有無大礙?」見耿純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劉楊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嚨,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病,只是年紀大了,偶染風寒,便一直臥病在床,久久不見痊癒,這兩日,才算稍好

一些,可以下地走動了。」

耿純歎口氣,說道:「真定王可要保重身體啊!」

說著話,他目光一轉,看向站在劉楊身後的劉讓和劉細,向他二人拱手各施一禮,說道:「阿讓、阿細,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劉讓、劉細和耿純也是老熟人,大家畢竟都是親戚,逢年過節,也時常會見面。劉讓和劉細拱手還禮,說道:「伯山自從到洛陽做官,可許久沒來真定了!」

耿純頗感無奈地說道:「伯山雖是一閒人,但畢竟是在朝中為官,想告假,也實在不方便啊!」

稍頓,他擺手說道:「我們也別在外面說話了,走走走,我們進去說!」

說著話,他連連擺手。劉楊毫無顧忌地邁步走進驛站,劉讓和劉細則站在原地沒動。

按照原計劃,他倆是不跟著劉楊進驛站的,而是在外面盯著,以防萬一。

可耿純與他們見面的態度太從容了,完全和以前一樣,既熱情又親切,實在感覺不到他心存不軌,有加害之意。

劉讓和劉細對視一眼,正暗自琢磨著,到底要不要進去的時候,耿純不解地問道:「阿讓、阿細,你倆還站在這裡作甚?我們兄弟,許久不見,今日可是難得相聚啊!」即便是對耿純充滿提防之心的劉讓和劉細,在聽了他這番話後,也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進去了,兩人對耿純一笑,邁步也向驛站裡走去,只不過劉細悄悄轉回頭,向站於一

旁的幾名隨從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也都跟進來。

這幾名隨從,都是劉楊豢養的門客,個個都是江湖中的高手。有他們幾人在,即便真發生了意外,也足以抵擋一陣子。

進入驛站的房間裡,眾人紛紛落座,劉楊身為真定王,自然是要居中而坐。

在他的左手邊,是劉讓、劉細,在他的右手邊,則是耿純、劉隆和陳副。

劉楊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而後看向劉隆,說道:「前段時間,由於本王身體抱恙,未能親自接待劉將軍,很是過意不去啊!」

劉隆的年紀不大,還不到三十歲。當年,他是先投靠的更始朝廷,被封為騎都尉,後來才轉投的劉秀,在軍中屢立戰功,被封為游擊將軍。

雖說他也姓劉,但不是漢室宗親,和劉秀、劉楊也都不沾親。

此時聽聞劉楊的這番說詞,劉隆都差點氣樂了。你染了風寒,不能下床,不能見客,可你至於把城門都關上嗎?你這哪裡是染了風寒,而是染了疫症(瘟疫)啊!

劉隆心中不滿,表面上可沒流露出來,他微微一笑,欠身說道:「真定王太言重了,看到真定王現在安然無恙,末將就安心多了。」

對於劉隆的會說話,劉楊很是滿意,仰面大笑。而後,他看向耿純,說道:「伯山難得來真定,這次可要在真定多住幾日。」

耿純苦笑著把自己的符節拿起,說道:「我這次也只是路過真定,公務在身,哪裡能在真定多待?」他這麼說,反而是讓劉讓和劉細安心了幾分。劉讓緊繃的神經舒緩了一些,晃著腦袋說道:「只不過是傳達特赦令罷了,這等小事,只需派人前去通知各郡府就好,伯山不

會真打算把冀州、幽州的各郡都跑遍了吧?」

耿純無奈地說道:「陛下有旨,我又豈敢不遵?」劉讓嗤之以鼻,說道:「我看伯山你就是太好說話,讓人覺得太好欺負了。堂堂的耿家家主,冀州的名門望族,現在卻只能幹為朝廷跑腿的苦差事,伯山,你當真甘心如此

嗎?」

耿純反問道:「不然又能如何?」

「如何?我看就乾脆……」他話沒說出口,旁邊的劉細拉了拉他的衣角,暗示他慎言。

劉讓心頭一震,把到嘴巴的話立刻嚥回到肚子裡。劉楊眼珠轉了轉,淡然一笑,老神在在地說道:「伯山這次的差事,我看不急,這回,就在真定多住幾日!」

耿純不置可否,恍然想起什麼,話鋒一轉,說道:「陛下已經下旨,召真定王入京,不知真定王何時動身?」

劉楊眼眸一閃,不動聲色地說道:「真定遠離洛陽,對洛陽那邊的情況實在是所知甚少,伯山,這次陛下召我入京,你可知是何事?」

耿純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想是因為郭貴人之事吧?」

「郭貴人有什麼事?」劉楊下意識地向前傾了傾身。

耿純詫異道:「真定王還不知道?郭貴人可是為當今誕下了皇長子。」稍頓,他含笑說道:「陛下喜得麟兒,這麼大的喜事,當然要請真定王這位舅父入京了。」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郭聖通生下劉強的事,劉楊早就知道了。按理說,他這位親舅舅的確應該入京道賀,可是現在他正一門心思謀劃著稱帝之事,哪裡還有心情去理會外甥女,以及外甥女和劉秀生下的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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