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矛盾尖銳 - 漢天子 - 歷史軍事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首頁 小說中心 A-AA+ 發書評 收藏 書籤 目錄

簡/繁              

第四百七十六章 矛盾尖銳

漢天子 by 六道

2020-2-11 17:44

劉秀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居室,正看到醫官從裡面走出來。

這名醫官是劉秀軍中的軍醫,名叫趙溪,醫術非常高明。看到劉秀,趙溪急忙躬身施禮,說道:「大王!」

「夫人當真有了身孕?」劉秀迫不及待地問道。

趙溪滿臉笑意地說道:「恭喜大王,夫人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聽聞趙溪的親口確認,劉秀臉上的喜色更濃,他回頭說道:「龍淵,重賞趙先生!」

「是!主公!」

劉秀快步走進房間裡,看到躺在床榻上的郭聖通正準備坐起,他急忙上前,伸手扶住郭聖通的胳膊,問道:「夫人可感覺身體舒服了些?」

郭聖通一臉激動地握住劉秀的手,顫聲說道:「夫君,醫官說妾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嗯!我已聽趙先生說了!」劉秀目光下移,落在郭聖通還很平坦的小腹,手也自然而然地輕輕撫摸上去,眼中盛滿著柔光。

郭聖通眼圈一紅,哽咽著說道:「夫君,我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劉秀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摟住她的肩膀,讓她倚靠進自己的懷中。

他深吸口氣,平復下自己的情緒,說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們的孩子,起名為強字如何?」

郭聖通被他的話逗笑了,說道:「劉強?萬一是女孩怎麼辦?哪有女孩子叫劉強的?」

劉秀仰面而笑,一隻手臂將郭聖通的香肩摟得更緊,另只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腹,說道:「我有預感,他一定是男孩!」

郭聖通有喜,這可不是件小事。郭聖通可是劉秀明媒正娶的夫人,她有身孕,等於是蘊蓄著劉秀的嫡長子或者嫡長女。

也就是說,只要郭聖通的肚子裡是男孩,那就是劉秀的准接班人。

聽聞此事的鄧禹、吳漢、賈復、寇恂、馬武、銚期、朱祐等人,乃至趙王劉林、廣陽王劉接,都紛紛前來向劉秀道喜。

每個人來都是空著手,郭聖通光是接眾人送來的禮物就接到手軟。

鄧禹前來賀喜時,送的是黃金打造的長命鎖,郭聖通頗感過意不去,意味深長地說道:「鄧將軍的禮物太貴重了,我怎好收下?」其實與其他人相比,鄧禹送的那個金製的小長命鎖,毫不起眼,可鄧禹是平民出身,沒什麼家底,而且為人正直,繳獲到的戰利品,毫不藏私,全部上交,而劉秀給他的

賞賜,則通常被他拿來分給部下們,所以鄧禹的日子一直都過得緊緊巴巴的。

郭聖通跟隨劉秀南征北戰,長時間待在軍營裡,與諸將常有接觸,對他們的情況也比較瞭解。

鄧禹送的這塊長命鎖,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鄧禹而言,絕對稱得上是拿出血本了。

聽聞郭聖通的話,鄧禹笑了,說道:「王夫人若是不收,就是瞧不起仲華,或是看不上仲華的賀禮。」

郭聖通連忙說道:「鄧將軍言重了,我絕無此意。」

「那麼還請王夫人收下仲華的賀禮。」

郭聖通很是感動,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小腹,說道:「如此,就多謝鄧將軍了!」

鄧禹滿臉笑容,向郭聖通畢恭畢敬地深施一禮,而後告辭去往前庭。

劉秀在前庭大擺宴席,款待前來賀喜的賓客。像馬武這種貪杯的人,更是一個勁的向劉秀敬酒,幾杯酒下肚,劉秀也喝得滿臉通紅,歡笑之聲,也漸漸大了起來。馬武搖頭晃腦地說道:「說起來,王夫人也真是不容易啊,懷著身孕,跟隨主公,一路南征,軍營裡的日子那麼苦,王夫人不僅挺住了,而且孩子還沒事,此子有福,大王

更是有福啊!」

劉秀聞言,心中亦是感慨萬千,連連點頭。馬武剛發表了幾句感歎,緊接著又舉起酒杯,張羅道:「來、來、來,我們大家再敬大王一杯!」

「敬大王!」鄧禹等人紛紛舉杯。

「敬蕭王!」劉林和劉接亦是舉杯相敬。

劉秀哈哈大笑著拿起杯子,向眾人環敬了一圈,而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朱祐抹了抹嘴角的酒漬,感歎道:「主公現在貴為蕭王,理應住在王宮才對,怎還能住在這座小宅子裡,這不是自降身價嗎?」

他的話立刻引起在場眾人的共鳴,人們紛紛點頭,跟著朱祐的話頭,齊聲說道:「大王理應住在王宮!」

劉秀向眾人擺了擺手,說道:「河北兵荒馬亂,百廢待興,一枚錢幣都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哪裡還有餘錢建造王宮?再者說,這裡也不小嘛,住下我和夫人,綽綽有餘。」

說完話,他還哈哈大笑兩聲。朱祐清了清喉嚨,說道:「大王並不用花錢建王宮,邯鄲……不是有一座現成的嗎?」

此話一出,大廳裡立刻寂靜下來,人們的目光紛紛落在劉秀身上。

朱祐的意思很明顯,王郎的皇宮,是在趙王宮的基礎上建造的,現在王郎死了,偽皇宮又變回趙王宮,劉秀是天子冊封的蕭王,現在邯鄲,理應住進趙王宮才對。

劉秀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聽完朱祐的話,他認真思索起來,琢磨了一會,他說道:「此事,容我再想想。」

他話音剛落,一名家僕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站在房門口,看眼劉秀,又瞧瞧在場的其他眾人,欲言又止。

劉秀有看到站在房門口的僕人,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說話。那名僕人如釋重負,快步走到劉秀面前,拱手施禮,說道:「大王,呂先生被謝尚書抓了。」僕人說的呂先生,就是呂宴。呂宴本是饒陽的門官,當初劉秀被王郎通緝,逃到饒陽,騙吃騙喝,後來身份暴露,落荒而逃,若非身為門官的呂宴打開城門,劉秀一行人

恐怕就折在饒陽城內了。

對於當時出手相助的呂宴,劉秀很是感激,得勢之後,他也沒忘此人,便把他招入麾下,做他的眷屬。

給劉秀做眷屬,雖非官員,但卻是劉秀身邊的人,不僅受人尊敬,而且平日裡還能撈到不少的好處,算是個美差。

聽完僕人的話,劉秀皺了皺眉頭,問道:「謝尚書為何要抓捕呂宴?」

僕人躬著身子,小聲說道:「說是……說是呂先生與皇宮的宮女有染,而且還偷偷變賣皇宮裡的物件。」

還沒等劉秀說話,朱祐猛的一拍桌案,怒聲說道:「放他娘的屁!王郎都是個假皇帝,又哪來的皇宮?哪來的宮女?」

說著話,他轉頭看向劉秀,氣呼呼地說道:「大王,我看這個謝躬,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每天非弄出點蛾子出來噁心人,這件事,我們可不能坐視不理。」

與宮女有染這個事,可大可小。

皇宮裡的女人,無論她貴為皇后、嬪妃,還是最底層最卑賤的宮女,理論上來說,她們都屬於天子的女人。與宮女有染,就等於是碰了天子的女子,那還了得?

不過皇宮裡的宮女太多了,歷朝歷代,少則上千,多則上萬,皇帝一個人,不可能臨幸這麼多的女人,所以宮女與皇宮侍衛有染之事,也層出不窮。

這種事一旦被抓到,主要就看天子的心情。天子心情好,睜隻眼閉只眼,把犯事的宮女和侍衛驅逐出宮就算完了,天子心情不好,杖刑、殺頭都是有可能的。

現在謝躬以呂宴與宮女有染問罪,如果劉秀不出面的話,呂宴十有八九會性命難保。此時劉秀的臉色不太好看,謝躬什麼時候找麻煩不好,偏偏趕在今天找麻煩。

他站起身形,對在場眾人說道:「我去王宮走一趟,諸位繼續,我去去就回!」說著話,劉秀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主人都走了,在場的眾人哪裡還能坐得住?人們紛紛起身,跟隨著劉秀一併往外走。

劉秀一行人,只是來到王宮的大門口,便看到呂宴被人五花大綁,跪在地上,跪在他旁邊的還有一名女子,想必就是那位與他有染的宮女。

向旁邊看,謝躬正面沉似水地站在不遠處,左右還站著數名將官以及不少的侍衛。

看到劉秀帶著好大一群人來了,謝躬頗感意外,他知道呂宴是劉秀的眷屬,可沒想到,只區區一眷屬,竟然把劉秀都驚動了。

他迎上前幾步,拱手說道:「下官拜見蕭王!」

劉秀擺了擺手,示意他免禮,而後面無表情地問道:「謝尚書為何抓捕孤的眷屬?」

謝躬正色說道:「蕭王有所不知,呂宴不僅與宮女有染,而且與宮女私通,販賣宮中寶物……」

他話沒說完,劉秀打斷道:「呂宴可是去了長安?」

「啊?」謝躬被劉秀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愣了,不解地看著他。「謝尚書可是在長安抓捕的呂宴?」劉秀正色說道:「當今天下,只有一個皇宮,就在長安,當今天下,也只有一個天子,就住在長樂宮,現,謝尚書說呂宴與宮女有染,那

必是呂宴去了長安,謝尚書也必是在長安抓捕的呂宴,孤說得可對?」

謝躬是劉玄的鐵忠,劉秀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符合他這位鐵忠的心思,可是如此一來,他給呂宴定下的罪名,乃至抓捕呂宴的行為,都變得不合理了。

一時間,謝躬面紅耳赤,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

劉秀一指面前的宮門,說道:「對了,孤還有件事忘通知謝尚書了,即日起,孤將入住趙王宮,孤的眷屬,也要住在趙王宮內,謝尚書可有異議?」

謝躬聞言,臉色頓是一變,下意識地說道:「這怎麼能行?那可是……」

「那可是什麼?難道,謝尚書是把王郎的住處視為了真皇宮?那麼在謝尚書的眼裡,王郎是真命天子?」說話時,劉秀眼中凶光畢露,手也隨之握住佩劍的劍柄。

倘若此時謝躬膽敢說出一個是字,劉秀會毫不猶豫的拔劍,將謝躬斬於劍下。謝躬麾下的將領劉慶立刻上前,向劉秀拱手賠笑道:「蕭王誤會了,謝尚書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今日之事,只是一場誤會,還請蕭王喜怒!」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