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害群之馬
漢天子 by 六道
2020-2-11 17:44
劉秀理都沒理叫囂的那名兵卒,邊向院子裡面走,邊信手向那群兵卒一指,沉聲說道:「全部拿下!一個也不許放走!」
拿著長矛的魁梧兵卒罵罵咧咧地向劉秀走去,他剛走出兩步,便被朱祐擋住。兵卒上下打量兩眼朱祐,伸手向他的胸口狠狠推去,喝道:「給老子滾開!」
朱祐躲也沒躲,只是等對方的手掌推到自己近前,他才出手如電,一把將對方的手腕扣住,緊接著用力向外一擰。
隨著卡的一聲脆響,那名兵卒的胳膊被他硬生生的擰脫臼了。
那名兵卒疼的在地上連連直蹦,被朱祐一腳踹在胸口上,仰面而倒,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半晌站不起來。
其餘的幾名兵卒大怒,各操傢伙,紛紛向朱祐走了過去。這回沒等朱祐出手,龍淵、龍准、龍孛三人如風捲殘雲一般,將幾名兵卒全部打倒在地。
且說劉秀,他穿過小院子,走到正房的門前,將房門狠狠踹開,隨後他邁步走進房間裡。
進了正房,他定睛一看,劉秀的頭頂都差點冒出青煙。只見房間的塌上,有赤身裸體的三個人。一男兩女。
兩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其中一人被捆綁住手腳,嘴巴裡塞著布團,身上的衣服已被人扒了個精光,躺在那裡,如同待宰的小羊羔。另一個姑娘則被一名三十出頭的漢子壓在身下,劉秀都從外面闖進來了,這名漢子還在姑娘身上來回蠕動,甚至連頭都沒轉一下,嘴巴裡傳出高亢的話音:「老子還沒完事
呢,你們急什麼?都滾出去!」
劉秀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他大步走上前去,壓在姑娘身上的漢子還沒反應過來,劉秀已一把將那名漢子的頭髮抓住,把他從姑娘上直接拽了下來。
噗通!
漢子重重摔在地上,發出嗷的一聲怪叫。他一翻身,從地上坐起,怒聲罵道:「是他娘的誰……」
說話之間,他抬頭向劉秀看去。等他看清楚劉秀的模樣,禁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定睛細看,這回他可看清楚了,站於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劉秀還是誰?
他臉上的怒色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詫異和呆滯,結結巴巴地說道:「劉……劉將軍?」
下面的兵卒可能有人不認識劉秀,但張咨又哪能不認識劉秀?他做夢也想不到,劉秀竟然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劉秀的目光在張咨身上一掃而過,看向那兩名小姑娘。剛才被張咨壓在身下的小姑娘,身上已是一片狼藉,青一塊、紫一塊,屁股下的塌子上,都粘了不少的血。
另一個被捆綁住手腳的小姑娘,情況要好得多,只不過身上也有多處的淤青。劉秀只看了一眼,便立刻收回目光,抽出肋下的佩劍,將小姑娘身上的繩子挑斷。
然後他直接抓著張咨的頭髮,一聲不吭的往外走。張咨雙手摀住自己的頭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劉秀走到房門口,正遇到準備進屋的朱祐,他擺了下手,示意朱祐不要進去,他問道:「汐泠來了嗎?」
沒等朱祐回話,在其身後傳來許汐泠的話音:「主公,屬下在!」
劉秀向快步走過來的許汐泠點下頭,又向裡屋示意了一下。許汐泠會意,由劉秀的身邊快步走進裡屋。
很快,屋子裡便傳出姑娘撕心裂肺的哭泣聲。
劉秀深吸口氣,揪著張咨的頭髮,將他拽到院子裡。這時候,張咨也停止了慘叫,臉色嚇得煞白,結結巴巴地說道:「劉……劉將軍,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她倆主動勾引的我……我……我是張將軍的兄弟,劉
將軍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張將軍的面子……」
他話還沒說完,劉秀的劍已經架在他的脖頸上。
感覺有一股刺骨的寒氣從脖頸處傳來,張咨嚇得激靈靈打個冷顫,顫聲說道:「只……只是兩個女人而已,如……如果劉將軍喜歡……盡……儘管拿去就是……」
劉秀一手揪著張咨的頭髮,另只手握著赤霄劍,看著還在滿口污穢的張咨,他眼中寒光一閃,猛然將手中劍橫著一劃。
噗,在赤霄劍的鋒芒下,張咨的脖頸如同紙糊的一般,被一切兩截。
噗通!
無頭的屍體向前撲倒,由斷頸處噴射出來的鮮血飛濺出好遠,張咨的斷頭還提著劉秀的手中,恐怖的是,斷頭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似乎還在向劉秀解釋著什麼。
此情此景,讓那幾名被打趴在地的兵卒無不大驚失色,三魂七魄都被嚇飛了一半。
人們的醉意全被嚇醒了,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一個個跪在地上,向前連連叩首,急聲說道:「劉將軍饒命,劉將軍饒命啊……」就算這些兵卒再傻再笨,這時候也猜出劉秀的身份了,人們的身子哆嗦個不停,汗如雨下。劉秀一手拎著張咨的腦袋,另只手用赤霄劍環視眾兵卒,凝聲說道:「你們想要
作惡,大可以脫掉身上的軍裝去作惡,漢軍的聲譽,又豈容爾等詆毀?殺!統統處死!」
劉秀話音一落,龍淵、龍准、龍孛三人紛紛抽出佩劍,手起劍落,將這幾名兵卒全部砍殺在地。
雖說他們沒有進入房間,但在院子裡聽動靜,心裡也能判斷出個大概情況,估計雪瑩和紅箋兩個小姑娘的清白都被張咨這畜生毀了。
同在屋簷下,又經過半年多的相處,他們三人和雪瑩、紅箋也是經常打交道,對兩個小姑娘的印象都不錯,現在遭此橫禍,他們心裡哪能不氣不恨?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劉秀將手中的斷頭遞給朱祐,冷聲說道:「阿祐,你去趟軍營,把張咨的腦袋交給張卬,就說張咨目無法紀,光天化日,強搶民女,辱人清白,
現已被我就地正法。」
「是!主公!」朱祐答應一聲,接過張咨的斷頭,低頭看了看,從一名兵卒屍體身上拔下衣服,將斷頭包裹住,提著就往外走。
時間不長,許汐泠帶著兩位衣衫不整的姑娘,從房間裡走出來。兩個小姑娘都已哭得泣不成聲,尤其是受辱的紅箋,連路都已走不穩,需要許汐泠的攙扶才行。
見狀,劉秀暗歎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回客棧。」
龍淵、龍准、龍孛三人將地上兵卒的屍體拖了出去。這裡畢竟是民宅,把屍體扔在這裡,主人回來了也不好處理。
回到客棧,陰麗華聽完事情的原委,也是氣得小臉煞白,不過罪魁禍首張咨已經被劉秀處決,這讓陰麗華的心裡多少好過了一些。
陰麗華把雪瑩和紅箋帶回自己的房間,房間內,還是不時傳出嚶嚶的哭聲。
劉秀在陰麗華的房間外徘徊了一會,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越想越氣,通過張咨,也不難想像綠林軍一系平日裡的行徑如何。
如果不嚴加整頓,漢軍的聲譽,最終都得壞在他們這些害群之馬的手裡。
劉秀正坐在房間裡生悶氣,朱祐回到了客棧,同時跟著朱祐一同前來的還有張卬。
本以為以張卬的脾氣,會和自己爭論一番,畢竟張咨是他的族弟,自己招呼也沒打一聲,就直接把張咨殺了,無形之中,也是打了張卬的臉面。
可令劉秀意想不到的是,張卬見到自己之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畢恭畢敬地向自己施禮賠罪,表示對張咨管教不嚴,這次犯此大錯,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張卬的反應,讓劉秀意外,也讓他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感。對於自己殺張咨的事,張卬的心裡是不可能不氣恨的,但在自己的面前,他竟然沒有絲毫的表露,反而是一副虛心認錯的姿態,看起來,自己以前還真是低估了張卬的城
府。張卬在劉秀面前連連賠不是,最後又令人取來一隻小匣子,遞到劉秀的面前,正色說道:「文叔將軍,張咨鑄下大錯,事情也無法再挽回,這些錢,算是我代張咨,補償兩
位姑娘的吧!」劉秀低頭一看,小匣子裡裝的都是錢幣,估計得有數百枚。錢不算多,但也不少,終究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劉秀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道:「張將軍的好意,我心領了
,至於這些錢……」
「還請劉將軍務必要代兩位姑娘收下!我知道這點錢並不足以彌補張咨的過錯,但……但若是不收,我心實在難安啊!」
張卬都這麼說了,劉秀也不好再拒絕,他向一旁的龍淵示意一下,後者走上前來,接過張卬手中的小匣子。
而後,張卬又稍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
出了客棧,走出一段距離後,張卬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咬牙說道:「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是我的族弟?一個大活人,他說殺就給我殺了……」旁邊的幾名親信紛紛上前,七嘴八舌地說道:「將軍,現在劉縯還不是漢軍之主,劉秀就已經不把我們這些綠林兄弟放在眼裡了,倘若有朝一日,劉縯真成為漢軍之主,我
們這些綠林出身的兄弟,只怕,只怕是沒有活路了吧?」
張卬聞言,臉色越發的難看,凝聲說道:「劉縯想做漢軍之主?哼,他等下輩子吧!」
他本來就強烈反對推舉劉縯做漢軍之主,現在發生張咨這件事,他就更加反對了。
目前,在漢軍中反對劉縯的可不是張卬一個人,王匡、王鳳、成丹、陳牧、廖湛等等綠林出身的將領,基本全都反對劉縯為漢主。他們的心思也和張卬一樣,一旦劉縯成為漢主,綠林一系,將要被壓得死死的,再難有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