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威震諸敵
漢天子 by 六道
2020-2-11 17:44
賈復憑借一人之力,將周圍衝殺上來的郡兵殺退。而後他回頭一瞧,見劉秀和朱祐正在合力向外突圍,只是擋在前方的郡軍人數太多,他倆幾乎是寸步難行。
他深吸口氣,手持畫桿方天戟,大步流星地衝了過去,一走一過之間,長戟在空中劃過,帶出一長面的血霧,他右手邊一排的郡兵被戟鋒劃倒在地,慘叫聲一片。
賈復掠過劉秀的戰馬,畫桿方天戟向前連挑帶刺,隨著一道道的寒光在空中來回閃現,十數名郡兵撲倒在血泊當中。附近的郡軍見賈復凶狠異常,嚇得連連後退。
這時候,岑彭提著三尖兩刃刀,又追了上來。賈復對朱祐喝道:「仲先,你在前開路,我來斷後!」說著話,他拖著長戟,又迎上衝殺過來的岑彭。
噹啷!
兩人碰面後,沒有多一句的廢話,長戟和長刀立刻碰撞在一起,緊接著,兩人再次戰成一團。
對陣賈復,岑彭是真的感覺力不從心,兩人對戰還不到十個回合,他便被賈復逼得連連後退。
就在岑彭難以支撐的時候,郡軍當中突然衝出來一大群的弩手,人們端著弩機,對準賈復,展開了齊射。
距離太近,賈復想閃躲是沒有機會了。他只能以畫桿方天戟撥打射來的弩機,叮叮噹噹,一支支的弩箭被打飛出去。不過隨著噗的一聲悶響,賈復的肩頭中了一箭。賈復好像沒有感覺似的,看都沒看,抬起手來,一把將插在肩頭的弩箭掰折,狠狠扔在地上,接著,他不給對方重新給弩
機裝箭的機會,箭步上前,畫桿方天戟橫著揮出去。
噗、噗、噗!
三名手持弩機的郡兵人頭彈飛到空中。岑彭怒吼一聲,掄刀劈砍他的後背。
賈復背對著岑彭,但他的後腦勺如同長了眼睛似的,信手將戟向後一揮,噹啷,三尖兩刃刀被彈開,而後長戟的鋒芒突然從他的腋下刺了出去,直取岑彭的面門。
啪!
岑彭有閃躲,但沒有完全閃躲開,頭頂的頭盔被戟鋒刺中,彈飛出去好遠,岑彭的頭部也受到重擊,他身形搖晃著向後連退了好幾步。
他把手中刀狠狠向地上一戳,雙手拄刀,這才算把身子穩住。猩紅的鮮血順著他的頭頂流淌出來,他的髮髻散落,於空中隨風飄動。
賈覆沒有立刻去追擊岑彭,而是掄起畫桿方天戟,砍殺周圍的弩手。也就片刻的光景,他周圍二十多名弩手,無一倖免,皆被砍殺在地。
這時候,賈復再看岑彭,後者已然被周圍的郡軍死死護住。賈復單手持戟,指了指人群當中的岑彭,咆哮一聲,轉頭而去,追向正在向外突圍的劉秀和朱祐。
賈復這輩子,最擅長打的仗就是突圍戰。為何擅長打突圍,因為他經常深陷重圍。為何會經常深陷重圍,因為他打仗太過剛猛,永遠都是衝在最前面,也不管己方的將士能不能跟得上他,或者有多少將士能跟得
上他。所以縱觀賈復這一生的戰績,常常都是打著打著,等他回過神來後,再看自己的周圍,自己人沒幾個,反倒都是人山人海的敵軍。
但即便是這樣,賈復也能屢次從敵人的重圍當中反殺出來,與己方的大部隊匯合。
若問劉秀麾下,誰是最文武雙全的人,非賈復莫屬,若問誰是最能勇冠三軍的,非賈復莫屬,誰是一生都沒打過敗仗,真真正正的常勝將軍,只有賈君文一人。
賈復一個人,在兩軍陣前,他憑借自身的武力所能帶動起來的士氣,以及對敵方所造成的震懾力,有時候都要勝過千軍萬馬。
此時的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有賈復的協助,劉秀和朱祐不僅壓力銳減,反而越戰越興奮,而郡軍那邊,則是士氣迅速跌落。
剛開始,還有人去阻擋劉秀、賈復、朱祐三人的突圍。但看到己方的同袍在賈復的畫桿方天戟下,如同草芥一般被無情斬殺、收割,人們都是從腳底板竄起一股子寒氣,渾身汗毛豎立,不敢再輕易靠前,反而向後連連倒退,
避讓其鋒芒。
後面的突圍戰,劉秀三人幾乎沒費多大的力氣,隨著郡軍紛紛向兩旁閃躲,他們一口氣直接衝了出去。
郡軍將士還要隨後追殺,岑彭制止住了麾下眾人,其一,賈復的勇猛給他也造成了極大的震撼,其二,他擔心追出太遠,宛城有失。
望著劉秀三人逃走的背影,岑彭輕輕歎息一聲,心中感慨萬千。
平叛平叛,己方的將士是越平叛,人越少,反觀反軍方面,天下豪傑,競相投奔,人才輩出,自己一個人,在南陽還能支撐多久啊?
此時的岑彭,真的是生出了無力感,感覺自己形單影隻,獨木難支。
張卬統帥著一萬漢軍,進攻宛城,結果是被岑彭為首的郡軍殺得大敗,損兵折將,鎩羽而歸。
南陽宛城,現在簡直都快成漢軍的魔咒了,打一次,敗一次。
當初柱天軍來攻宛城,折在了小長安聚,後來柱天軍聯合綠林軍,第二次強攻宛城,於宛城城外被被十萬莽軍殺得大敗。
張卬的這次,是第三次強攻宛城,再次慘敗,一萬將士,傷亡大半,宛城的城牆下、護城河內,幾乎都被漢軍的屍體鋪了一層。
另外,此戰當中,劉秀、朱祐、賈復也都受了傷。好在岑彭心繫宛城的安危,不敢追出太遠,他們三人才得以順利逃脫。
路上,賈復快步走到劉秀的戰馬旁,問道:「主公,你的傷勢如何?」
劉秀受了些內傷,其它的就是皮外傷了,沒有傷及筋骨。
他臉色泛白地說道:「還好,不嚴重。」說著話,他注意到賈復肩頭的箭傷,很明顯,肩頭還卡在肉裡呢。
他從馬上下來,對朱祐說道:「阿祐,還有水嗎?」
朱祐急忙解下水囊,搖了搖,說道:「主公,水不夠了,我去附近找一找有沒有溪水。」說著話,他向路邊的樹林裡快步跑去。
劉秀和賈復二人也走到路邊的林子裡,雙雙坐了下來。劉秀問道:「君文,你怎麼來了?」
賈復說道:「張卬這個人,剛愎自用,又好大喜功,我擔心主公會有危險,便找過來了!」
稍頓,他又說道:「次元和虛英他們已經護送陰小姐上路了,主公不必擔心。」
劉秀點了點頭,目光落在賈復的肩頭,說道:「我看看你的箭傷?」
賈復滿不在乎地說道:「主公,只小傷而已,不礙事。」
當時他把弩箭掰折的時候,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如此剛烈的性子,若讓不知情的人來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會是文人出身,而且還是位品學兼優的高材生。
劉秀邊查看他的傷口,邊感歎道:「這次若非君文拚死相救,我和阿祐恐怕早已死在岑彭的刀下了!」
賈復面色一正,說道:「即便無屬下相助,以主公之武力,亦能順利脫困,此戰,君文不敢居功。」
劉秀笑了,苦笑,說道:「君文的救命之恩,我心自知!」
「主公——」
賈復還要說話,劉秀擺了擺手,話鋒一轉,說道:「宛城堅固,易守難攻,且有岑彭據守,此戰,難打啊!」
張卬的失敗,固然和他的輕敵有關,但也從側面證明了,宛城確實難打,尤其是宛城城內還有岑彭這麼一個主將,己方若想強行攻破宛城,難度太大。
賈復幽幽說道:「若不能速破宛城,屬下擔心,朝廷還會派兵到南陽增援!」如果南陽是全面失守,朝廷對南陽或許會死心,可現在的問題是,南陽境內偏偏有個宛城杵在這裡,它就如同一根釘子紮在漢軍的要害上,這也會導致朝廷不會完全放棄
南陽,肯定要出兵來援。
賈復說的這個問題,劉秀也考慮到了,他點了點頭,說道:「當務之急,就是要盡快拿下宛城,省的夜長夢多,節外生枝!」
他們正說著話,朱祐提著水囊走了過來。
相對而言,賈復的傷口更重一些,劉秀和朱祐先是幫著賈復清洗傷口,然後用匕首,把卡在皮肉裡的箭頭挖出來。
這已經算是場小型的手術了,可賈復由始至終,一聲沒吭,只是汗珠子順著他的臉頰、脖頸流淌下來。
把箭頭拔出後,倒上金瘡藥,又包紮好,劉秀、朱祐、賈復三人不約而同地長出口氣。
接下來,賈復又幫著劉秀和朱祐處理身上的傷口,一番忙碌下來,過了將近半個時辰。
三人又休息片刻,然後重新上路,依舊是劉秀騎馬,賈復和朱祐步行。
他們三人到了小長安聚後,發現張卬一部也在這裡。小長安聚的內外,到處都是漢軍的殘兵敗將,人們一個個的灰頭土臉,許多人身上都佈滿了血跡。
聽聞劉秀到了小長安聚,張卬立刻從中軍帳裡迎了出來。看到劉秀、賈復、朱祐三人,他簡直都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他跑的時候,可是親眼目睹了劉秀和朱祐被上千之多的郡軍團團包圍。
在張卬想來,劉秀和朱祐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他還在心裡犯愁,回到棘陽後,自己該怎麼向劉縯解釋呢。
沒想到,劉秀和朱祐二人竟然還能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詫異過後,張卬是滿心歡喜,快步走上前去,激動地拱手說道:「文叔、仲先,看到你二人安然無恙,我這顆提到嗓子眼的心,可算是能徹底放下來了!」不看到張卬,朱祐還好點,此時見到張卬,朱祐的肺子都快氣炸了。如果不是他貪生怕死,跑得比兔子還快,主公和自己又何至於被困在敵軍之中,險些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