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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做罪人

漢天子 by 六道

2020-2-11 17:44

用泥丸之圖做為劍身的紋路,這種劍,正是一氣門弟子的專屬佩劍。

聽聞嚴光的話,那三名青衣漢子眼眸同是一閃,把青鋒劍搭在嚴光肩頭的那名青衣漢子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是何人?」

「在下嚴光,字子陵!」嚴光面容平靜,神態淡定地說道。他話音剛落,許汐泠也跟著報出自己的名字和師門,說道:「小女子許汐泠,師承苡塵先生。」

三名青衣漢子的目光在許汐泠身上一掃而過,然後齊齊看向嚴光,說道:「你是嚴子陵?」

「正是在下!」嚴光說道:「在下與貴門的陳野先生有過數面之緣,相談也甚是投機,算是私交不錯。」

三名青年漢子互相看了看,齊刷刷地收回青鋒劍,收劍入鞘。剛才說話的青衣漢子說道:「我們聽沖淵叔提起過你。」

陳野的道號為沖淵,在一氣門,屬沖字輩弟子。稍頓,青衣漢子又道:「在下虛英,這兩位是我的師弟,虛飛、虛庭。」

目前一氣門的輩分是以通、玄、沖、虛排列。通字輩的輩分最高,虛字輩的輩分最底。至於個人能力的高低,則與輩分無關,那要看每個人的天賦和努力程度。

介紹完自己和兩位同伴,虛英向嚴光擺擺手,說道:「嚴先生請坐。」

嚴光並沒有落座,他直言不諱地問道:「據我所知,一氣門弟子大多都注重修身養性,而非參與世間的紛爭,為何這次你等要來行刺我家主公?」虛飛和虛庭沒有說話,一個走到房門口,一個走到窗戶旁,靜靜觀察外面的動靜。虛英隨手提起酒壺,倒了兩杯酒,一杯推到嚴光近前,後者擺了擺手,並未去接他遞過

來的酒杯,虛英也不在意,拿起酒杯,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而後他緩聲說道:「我等只奉命行事,至於更多,我等也不知,即便知道,也不能說。」

嚴光暗暗皺眉,問道:「能否告之,你等是奉何人之命?」

虛英沉吟片刻,說道:「家師。」

「令師是?」

「沖鵬先生。」

嚴光聞言,眼眸明顯閃爍了一下。

他還真知道沖鵬這個人。陳野和沖鵬是親師兄弟,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倆徒弟,兩人的關係也一直很好,難怪虛英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他追問道:「如此說來,令師也在新野?」

虛英說道:「抱歉,嚴先生,我不能告訴你家師現在何處。」

他們是沖鵬的徒弟,也就是陳野的親師侄,嚴光更不能不管他們的死活。

他正色說道:「虛英,你們也看到了,現在這家小酒館已經被團團包圍,外面有上千之眾的軍兵,你們想強行突圍出去,已沒有可能。」

聽聞這話,虛英臉色一沉,冷冷問道:「嚴先生這話是何意?是要我等投降不成?」

嚴光說道:「我與陳先生私交甚厚,而你們又都是陳先生的師侄,現在你等落難,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倘若你等能向軍兵投降,我可保你們性命無憂!」

虛英目光如電地看著嚴光,嗤嗤地笑了起來,說道:「原來嚴先生是來做說客,勸我等投降的!」

嚴光蹙了蹙眉,反問道:「難道你們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這倒是實話,小酒館已經被軍兵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即便他們背生雙翼,能凌空飛起來,恐怕剛飛出小酒館,也得被外面嚴陣以待的軍兵射成刺蝟。

虛英哼笑出聲,態度強硬道:「就算死,我等也不會投降!嚴先生,看在師叔的面子上,我們不想難為你,現在,你可以走了。」

「混賬話!」嚴光不滿地訓斥道。

他突如其來的訓斥,倒是把虛英、虛飛、虛庭三人都說愣住了。

按照年齡來說,他們並不比嚴光小,不過嚴光確實和陳野稱兄道弟,就輩分而言,還真就比他們大一輩。

三人怒火中燒,但誰都沒有說話,只冷冷凝視著嚴光。

嚴光說道:「你等要尋死,那自然很容易,可以一了百了,可是你們知不知道,等你們死後,一氣門和柱天都部的梁子就更難化解了!」以為嚴光和他背後的柱天都部怕了己方,虛英三人嘴角勾起,面露得意之色,開口說道:「我三人若死了,我們的師兄弟,還有師父、師伯、師叔們,自然會為我等報仇…

…」

嚴光接話道:「然後一氣門和柱天都部將會打得不可開交,期間不知要死傷多少人,又會讓多少無辜的人蒙難,生靈塗炭,雙方死傷無數,這就是你們想要的?」

一瞬間,虛英三人臉上的得意之色消失得無影無蹤。三人互相看了看,又都陷入了沉默。嚴光繼續道:「你們現在就如同引子,可以決定雙方未來的走向。你等若是投降,雙方之間還有和談的可能,你等若不降,堅持死戰到底,為了顏面,一氣門也只能和柱天

都部拚個魚死網破。引發雙方全面的衝突,這個責任,你們能付得起嗎?你們以為,這真是你們可以一死了之的事嗎?」他這番話,讓虛英三人垂下頭,臉色變換不定。嚴光掃視他們三人一眼,一字一頓地說道:「以我對一氣門的瞭解,行刺我家主公之事,絕非通字輩、玄字輩全體前輩的集

體決定,只會是個別人的個別主張,如果因為你們此時的冥頑不靈,而最終導致一氣門和柱天都部結下不可化解的仇怨,那麼你們三人,就都將是一氣門的罪人!」

虛英、虛飛、虛庭身子同是一震,臉色大變。虛飛和虛庭雙雙看向虛英,開口說道:「師兄!」

「嚴先生,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虛英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忍不住跨前一步,急聲說道。

一氣門和其它的門派不太一樣,沒有門主,其核心的管理機構是道會。

通字輩的人基本全是長老,已不太過問一氣門的事務。

道會幾乎全是由玄字輩的弟子組成,一氣門的大事小情都是由道會商議著決定的,可以說玄字輩的弟子,是一氣門的真正掌權人。

而沖字輩和虛字輩的弟子,就是一氣門實際做事的人。在行刺劉秀這件事上,的確不是一氣門道會做出的決定,至於具體是誰的決定,對於虛英、虛飛、虛庭這些虛字輩的弟子而言,自然是無從知曉,正像虛英所說的那樣,

他們只是奉命行事,並不瞭解太多的內情。「令師交代給你們的任務,你們當然無從選擇,但現在,你們究竟要不要拚死一戰,則可以由自己來選。」嚴光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一下子擊潰了虛英三人的心防



虛飛和虛庭走到虛英近前,低聲說道:「師兄,這次的行動著實詭異,而且不是道場下的命令,我們倘若真成為挑起一氣門和柱天都部的引子,那……那可就……」

就算死,也難辭其咎啊。

虛英看看兩位師弟,再瞧瞧嚴光,陷入沉思。見他久久沒有說話,虛飛和虛庭都急了,兩人說道:「師兄,我們不怕死,但不想成為罪人!」

我也不想!虛英心裡嘀咕了一聲,他看向嚴光,問道:「倘若我們繳械,嚴先生打算怎麼處置我們?」

嚴光說道:「你們會被暫時關押,等到你們師父前來,便可把你們提走了。」

虛英揚起眉毛,問道:「你不問我們其他的師兄弟在哪?」

嚴光笑了,反問道:「你們會說嗎?」

「……」虛英、虛飛、虛庭都沒有再說話,就算他們成為本門的罪人,也不會選擇出賣自己的師兄弟們。

在嚴光的勸說之下,三名被圍困的刺客最終選擇了放棄抵抗,全部向軍兵繳械投降了,對此最為興奮的莫過於鄧奉。等嚴光和許汐泠帶著虛英三人從酒館裡走出來時,鄧奉理都沒理他們,箭步衝入酒館裡,看到縮在牆角里的袁菲兒,他三步並成兩步,飛奔過去,急切地問道:「菲……袁

姑娘,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鄧……鄧公子……」看到熟悉的人,驚嚇過度的姑娘再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鄧奉只稍作遲疑,便一把將她摟抱在自己懷中。

已走出酒館的嚴光突然站定,扭轉回頭,看著緊緊摟抱住袁菲兒的鄧奉,眉毛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以前鄧奉心儀陰麗華,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能及時抽身出來,倒未嘗不是件好事,可問題是,剛才嚴光在小酒館裡端詳過袁菲兒,依照她的面相來看,這位袁

姑娘不像是長壽之人,這讓嚴光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當然了,這話他也不太好說出口。恰在這時,許汐泠走過來,看向嚴光的眼神透著異樣,好奇地問道:「嚴先生,怎麼了?」

嚴光聳聳肩,說道:「沒事!」說著話,他邁步向前走去。

在嚴光強烈要求下,虛英、虛飛、虛庭三人最終沒有被關押進大牢,而是被扣押在劉秀的府邸。

其一,嚴光還真不放心把他們三人關進大牢,弄不好會發生意外,其二,嚴光也打算借用他們三人,把沖鵬引來,向沖鵬問個清楚明白,一氣門這次為何要行刺劉秀。

順利回到劉秀的府邸,嚴光令人把虛英三人嚴加看管起來,而後他和許汐泠去見劉秀。

房間裡,看到嚴光和許汐泠平安歸來,劉秀暗暗鬆口氣,問道:「怎麼樣?可有擊殺那三名刺客?」

許汐泠笑了,樂呵呵地說道:「本來三名刺客打算抵抗到底,不過嚴先生去了之後,便把三名刺客都勸降了。」

劉秀露出驚訝之色,禁不住感歎道:「還是子陵厲害啊!」稍頓,他又問道:「子陵,他們確是一氣門的人?」

嚴光面色凝重地點點頭,說道:「主公,他們的確是一氣門的弟子,不過依照我的判斷,行刺主公的這個命令,應該不是出自於一氣門的道會,而是來自某個掌權之人。」劉秀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問道:「子陵,你可知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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