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收穫坐騎
漢天子 by 六道
2020-2-11 17:44
馬武和銚期是受到公孫述的威脅,被迫轉移到南陽,結果剛好遇到了劉秀被困於朝陽城內。
他二人率領麾下的一千多騎兵,馳援朝陽,不僅解了劉秀等人的被困之危,還順帶手,將企圖強攻朝陽城的朝陽縣兵、山都縣兵、和成要塞軍,一舉殲滅。
和成要塞軍軍候付諶,被馬武斬殺,朝陽縣尉謝盛,被銚期所殺,山都縣尉李應,被傅俊射殺,就連朝陽縣令易諄,也未能逃過這一劫,死於亂軍之中。
至於易諄究竟死在何人之手,已無從考證,發現他的屍體時,都已被戰馬踩踏得殘破不堪。
劉秀等人相互說著話,興高采烈地走入城內。進入城中,街道上空空如也,連個人影子都看不見,不知道的,還得以為朝陽是座空城呢!
馬武好奇地問道:「主公,朝陽城內沒有百姓?」
劉秀苦笑,說道:「戰鬥已從昨日一直打到今天,估計城內的百姓都嚇得不敢出家門了。」
他們一行人進到縣衙,在縣衙的中庭大廳裡,眾人紛紛落座。
臧宮向馬武和銚期欠了欠身,拱手說道:「在下在下江,便久仰馬子張、銚次況的威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別看馬武模樣生得兇惡,彷彿凶神惡煞似的,但他的為人卻是善良、豪爽、正直,只不過脾氣有些暴躁。
他看向臧宮,打量他一番,拱手回禮,問道:「這位兄弟是?」
「在下下江綠林軍,臧宮!」
「哦,原來是綠林軍的兄弟!」
臧宮笑道:「同為綠林,大家都是自己人。」
他話音剛落,馬武立刻擺了擺手,問道:「臧兄弟已投靠我家主公麾下?」
聽聞這話,臧宮下意識地看眼劉秀,搖頭說道:「在下並未投在劉將軍麾下……」
「既然如此,又何談的自己人?」馬武面露不悅之色。
「呃……」臧宮被馬武說迷糊了。馬武和銚期明明都是打著綠林軍的旗號,而劉秀是柱天都部的偏將軍,和綠林軍沒什麼關係。
那麼馬武和銚期怎麼就成了劉秀的麾下,同為綠林軍的自己,和他們怎麼就不是自己人了呢?
看出臧宮的疑惑,銚期解釋道:「子張與我,本為綠林軍,後來投到主公麾下,只不過主公回南陽的時候,子張與我都留在了益州,繼續打著綠林軍的旗號行事罷了。」
臧宮恍然大悟,喃喃說道:「原來如此!」
銚期笑問道:「借用了綠林軍的旗號,臧兄弟不會怪我們吧?」
「哪裡、哪裡!天下綠林,沒有一百,也得有幾十。」各地打著綠林軍旗號,起事反莽的起義軍不知道有多少支,綠林這個旗號,也並沒有專屬於誰。
馬武喝了一口茶水,甕聲甕氣地問道:「臧兄,下江綠林軍的首領是誰?」
「是王常、成丹兩位將軍!」
「王常、成丹?沒聽說過!臧兄弟,正所謂良禽折木而棲,我看你不如轉投到我家主公麾下,以後與我等做自家兄弟,你意下如何啊?」馬武狀似隨意,樂呵呵地問道。馬武這是在公然挖下江綠林軍的牆角,不過在場的眾人可沒誰責怪馬武,守城之戰中,臧宮的表現有目共睹,是員不可多得的猛將,他若能投靠到主公麾下,自然再好不
過。臧宮看看劉秀,再瞧瞧在場的眾人,低垂下頭,沒有馬上說話。在他眼中,劉秀這個人很不錯,為人正直,對手下的弟兄也是有情有義,另外,劉秀麾下的能人也著實不
少,像鄧禹、嚴光、馮異、傅俊、朱祐、蓋延等等,都是能獨當一面的人物,現在又多了馬武和銚期這兩員大將,更是如虎添翼。
能跟隨劉秀這樣的主公,以後的前景可謂是一片光明。不過讓他連招呼也不打一聲,私下裡背棄王常、成丹,轉投劉秀,他也著實做不到。
臧宮沉吟許久,抬起手來,向劉秀拱手施了一禮,說道:「劉將軍、各位兄弟,君翁即便有投奔將軍之心,但也需先回到下江,向王將軍和成將軍辭別。」
馬武聞言,撫掌而笑,讚道:「好!臧兄弟既明事理,又重情重義,單憑這一點,你這個朋友,我馬子張就交定了!」
臧宮笑道:「能與子張兄為友,是君翁之幸!」以前臧宮只是聽聞馬武的事跡,今日在場上親眼得見,感覺馬武不愧武瘟神的綽號,單刀匹馬,殺入敵陣,簡直如入無人之境,人擋殺人,神擋殺神,銳不可當,如有萬
人不敵之勇。等他們的交談告一段落,劉秀笑了笑,將鄧禹、嚴光、朱祐、傅俊等人介紹給馬武和銚期,然後又把他二人在眾人介紹了一番。很快,下面軍卒把準備的酒菜一一端送上
來,劉秀與眾人推杯換盞,開懷暢飲。
朝陽之戰,劉秀一部是大獲全勝,全殲了朝陽縣兵、山都縣兵、和成要塞軍,如此一來,他們由臨時攻佔朝陽城,變成了長久佔領,而且朝陽縣內,已再無抵抗之力。最最關鍵的一點,隨著山都縣兵和和成要塞軍的覆滅,劉秀一部可趁此機會向西推進,直取山都縣,將鄧縣勢力範圍、朝陽勢力範圍、山都縣勢力範圍連成一片,於南陽
的西南部奠定一片己方穩固的根據地。
劉秀說出自己的想法,立刻得到了在場眾人的相應。馬武扯著大嗓門說道:「別說山都縣已無縣兵,就算有,也架不住我部騎兵的鐵蹄!」
鄧禹清了清喉嚨,說道:「主公,西進之事,屬下以為還是應先知會大將軍才是!」
其一,劉縯是全軍主帥,進取山都縣這麼大的事,不能不知會劉縯,否則被人抓住話柄,在劉縯那裡參劉秀一本,好事也得變成壞事。
另外己方還不清楚新野和湖陽那兩邊的戰況,到底該西進取山都縣,還是北上增援新野,也得聽從劉縯最終的定奪。
鄧禹的這番話,讓頭腦有些發熱的劉秀迅速冷靜下來,他仔細想了想,點頭說道:「仲華言之有理!等會我便給大哥修書一封。」
「如此甚為穩妥。」鄧禹正色說道。
現在馬武和銚期率部來到南陽,而且一來就直接投奔到劉秀麾下,即便是親兄弟,涉及到兵權這個問題也太敏感了。
手裡掌控著一千多的騎兵資源,在鄧禹看來,此時的劉秀更應低調行事,戒驕戒躁。
劉秀絕頂聰明,一點就透,鄧禹只是起了個話頭,他便明白了鄧禹的意思。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馬武喝得滿臉通紅,恍然想起了什麼,笑道:「主公,屬下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禮物,不過到了朝陽,屬下倒是給主公找了一件寶物!」
劉秀笑了,問道:「子張說的是何寶物?」
馬武仰面而笑,轉頭看向門外,向一名守在門口的兵卒揮了揮手,時間不長,那名兵卒牽著一匹黑馬,走進中庭的院子裡。馬武向外一指,笑道:「主公請看!」
眾人好奇,紛紛向門外望去,看到立在院中的那匹高頭大馬,眼睛同是一亮,臧宮下意識地站起身形,伸長了脖子,邊觀望邊狐疑地問道:「這……這該不會是烏騅吧?」
「哈哈!正是烏騅!」馬武笑道:「主公,這是屬下從山都縣尉手中繳獲的,在此便獻於主公!」
劉秀繞過桌案,快步向外走去。其餘眾人也都紛紛離席,跟著劉秀,走進院子裡。
人們圍攏在烏騅的周圍,邊看邊嘖嘖稱奇。
這匹駿馬,不僅壯實、高大,而且外觀也實在漂亮,渾身上下,通體烏黑,又光又亮,彷彿錦緞一般,哪怕湊到近前仔細觀察,也找不到一根雜毛。
純種烏騅,屬關外名駒,千里絕群,它的價值,已不是用金錢所能衡量。劉秀走到烏騅近前,輕撫著它脖頸的鬃毛,愛不釋手。
朱祐撓了撓頭髮,嘟嘟囔囔地說道:「烏騅可是不祥之馬,主公不宜騎它!不如轉送於我……」
他的話立刻引來周圍眾人不滿的白眼,馬武不服氣地問道:「我說仲先,你憑什麼說烏騅是不祥之馬?」
朱祐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當然有根據!當年楚霸王的坐騎是什麼馬?」
聽聞這話,在場眾人同是一怔,包括馬武在內。他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朱祐搖頭晃腦地說道:「當年楚霸王的坐騎就是烏騅!後來霸王被高祖逼於烏江江畔橫劍自刎,烏騅也跳江殉葬。所以我才說這烏騅馬,就是不詳之馬。何況,它的上一個
主人已經死了,主公若是收下它,只怕……會步其後塵!」
在劉秀面前敢於這麼說話的,而且還能不受到劉秀任何的責怪,恐怕也只有朱祐了。
聽了朱祐這番話,眾人都恨不得去踹他一腳。朱祐繼續說道:「但我不怕,主公可以將這匹不祥之馬送於屬下,屬下願收下這不祥之物!」馬武鼻子都快氣歪了,他以前還真沒見過有臉皮這麼厚的人!劉秀也被氣笑了,白了朱祐一眼,說道:「倘若烏騅當真克主,就讓它克我好了,至於仲先的好意,我心領了
。」
「不是,主公,我的意思是……」
「你再說就沒意思了!」劉秀沒好氣地瞪了朱祐一眼。他轉頭對馬武笑道:「子張,這份重禮,我就收下了。」
如果馬武送來的是錢財,劉秀或許也會很喜歡,但絕不會勝過他喜歡烏騅。
馬武樂得嘴巴合不攏,興奮地說道:「主公,現在城內街道都是空的,沒有行人,主公何不騎上烏騅,在城內逛一圈!」劉秀一拍巴掌,對在場眾人說道:「大家都騎上馬,隨我一同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