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睡覺
寒門仙貴 by 藍白閣
2020-2-10 20:07
中午休息了不久,又到了上課的時間。
阿呆等一眾孩童對此充滿了期待。
不多時,陸師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大盆水。
眾多孩童不解地看了看陸師,又看了看水,不知陸師端水過來幹嘛?
「陸師,你是要表演灑水成冰麼?我爹爹說仙人可以灑水成冰。」二虎興奮地說。
二虎這麼一說,所有人眼睛都是一亮,包括阿呆。
他早就聽說,仙人有種種玄奇的能力,讓天下雨,讓夏天變成冬天,也能讓冬天變成夏天。
下午陸師是要講什麼呢,看著樣子不像是再講文字,真的是要講灑水成冰麼?
阿呆心裡期盼著。
陸師手壓了壓,孩子們的聲音小了下來。
「這水是給你們睡覺用的。」
「下午,我們學睡覺。」
陸師微微笑道。
二虎大聲道:「陸師,睡覺誰不會啊,你還是教我們修道吧。」
「是啊是啊,教我們畫那種會讓只蝴蝶變大飛起來的畫。」
「陸師,睡覺為什麼睡覺要用水啊?」阿呆發問。
陸師含笑道:「學習睡覺,也是修道的一部分。」
「想要修道,首先就要睡好覺,想要睡好覺,先要去除身上污穢。」
「現在,都過來洗手,洗臉、洗頭、洗腳」
陸師說完,一眾小孩亂哄哄跑過來,洗了起來。
「洗完了。」一眾小孩亂哄哄地說著。
陸師繼續道:「現在,都坐在席上,用手抓頭。」
陸師開始示範,一眾孩童跟著學,阿呆仔細地看著。
他的精神力集中,眼中的世界再度虛幻,唯有陸師的身形越發清晰,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落在阿呆的眼中,印刻在腦海裡。
「好了,躺下,雙掌掌心朝下,推肚子,舒緩腹部的經絡與丹田。」
片刻後,陸師繼續道:「側躺,頭枕左臂,拇指食指分開,耳朵放在虎口處,以使耳竅開通,右手至於胯上,或放於小肚,左腿身直,右腿彎曲。」
「全身放鬆,脊背正直,雙目微閉,舌頂上顎,抿嘴合齒,鼻息自然,呼吸幽深、綿長、氣勻、細若游絲,微不可查。」
「靜靜感受自己的呼吸,去感受隨著一呼一吸,身體的起伏變動。」
陸師的聲音動作完全呈現在阿呆的腦海裡。
阿呆調整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與陸師保持一致。
起初這很困難,不過腦海裡的影像讓他清楚知道哪裡做得不足或者過頭。
他一次次調整,最後終於進入了狀態。
他的呼吸逐漸由肺轉腹,由口轉鼻,呼吸變得深長,變得均勻,變得細微
四周喧囂黯淡了,四周變得安寧了。
腦海裡陸師的聲音、影像也消失了。
慢慢地,他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
四週一片混沌虛無,寂靜無聲,唯有他的一呼一吸,深遠綿長。
做完了示範,陸師緩緩起身,開始糾正孩子們動作上的錯誤。
可當他看到阿呆時,眼中露出訝異神色。
便見阿呆呼吸均勻深長,四周天地靈氣隨著一呼一吸不斷從毛孔湧入他弱小的體內。
陸師怎麼都沒想到,這小傢伙第一次竟然就找到了氣感。
靈氣不斷向著阿呆腹部丹田匯聚,不過轉眼又消散虛無。
這個過程身體不會存留靈氣,不過也只有當在靈氣刺激、滋養下,丹田靈根才會顯現,這時吸收靈氣才會有一小部分存留體內,滋養肉身,也就邁入了修真境的第一境,引氣境。
「引氣入體有三個階段,氣感、覺醒、凝脈,記得自己當年也是花了半柱香才有氣感。」
「這娃娃的資質真是上佳啊!」
「沒想到自己隱退到這山野中,竟也能遇到如此資質的學生。」
陸師微微一笑,手指微微一彈,十幾道靈氣射在阿呆關節處,幫助阿呆細微調整姿勢,讓靈氣在其體內運轉得更加流暢。
為阿呆調整好後,陸師目光又投向了二虎。
陸師目光越發柔和:「又是一個不錯的苗子,小小的修道院能出兩個璞玉,老天也算待他不薄了。」
自古徒弟想求名師難,可名師想要找個好徒弟何嘗不是千難萬難。
這就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
當真是禍兮福所倚啊!
陸師嘴角掀起笑意。
孩子本就躁動,睡了一會,便你捅一下我,我捅一下你,頓時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孩子,陸師讓他們去了外面,不要影響裡面的人。
不多時,院中還在睡的只剩三人。
陸師的女兒陸柔,猛虎村的二虎,以及阿呆。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放學的時候。
不久,二虎也醒了,看了一眼還在睡的阿呆吐了吐舌頭。
「阿呆是豬嗎?竟然還在睡。」
二虎與其餘孩子都隨家長離開了,唯有阿呆的母親薛母還在乾等。
看著阿呆在裡面睡覺,薛母眉頭皺得老高。
她是讓阿呆來修仙的,可不是來睡覺的。
若非陸師名氣極大,她肯定是要質問的。
又等了許久,到了傍晚十分,阿呆方才轉醒。
這一覺他睡得渾身舒暢,他從沒覺得睡覺竟然可以如此舒服。
伸了個懶腰,發現母親正坐在自己面前瞧著自己。
「娘,你怎麼來了?」
薛母冷哼一聲:「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天都要黑了。」
「啊已經這麼晚了!」阿呆沒想到自己一覺睡了這麼久,他回頭看了看,修道院裡空蕩蕩的。
「娘,我的同學呢?陸師呢?」
「你的同學早就走了,陸師讓我看著你等你自然睡醒,也走了。」
「我們也回家吧。」
阿呆隨著薛母下山,雖然仍是氣喘吁吁,一路上卻沒停過幾回,這讓薛母覺得甚是奇異,什麼時候睡覺可以讓身體變得這麼好了。
晚上。
薛家人匯聚一堂,飯桌上趙氏開始詢問兩個孩子一天的學習情況。
「大孫啊,今天都學了什麼啊?」
薛濤一拍胸脯:「學得可多了,上午學了文字。」
「不愧是奶奶的好大孫,好好跟奶奶講講。」
「嗯,文字就是在胸口畫虎頭,讓女人生孩子。」
噗!
薛老四一口稀粥噴了出來。
「我不是有意的。」薛老四尷笑說。
老大媳婦一臉難看,趙氏卻不在意,繼續問:「上午學了文字,下午學了什麼啊?」
「睡覺。」
一家人面面相覷。
這時,薛母問阿呆:「阿呆,你們上課就學了這些麼?」
阿呆真瞧著桌上的肉餅,母親發問,他連忙回答。
「今天陸師教了我們文字。」
「文,最開始是用來分辨的人的,比如二虎在胸口畫兩個虎頭,我們知道是二虎。」
「字是幾文組合在一起。」
「字本身也是一個字,分為上下兩個部分,上面是房子,下面是孩子,意思是女人在房子裡生孩子。」
薛家人這麼一聽,頓時鬆了口氣,知道這靈石沒有白花。
不過一家人神色又古怪了起來,都是一起學習的,學出來的東西差得也太大了吧。
老大媳婦一臉難看,薛母卻一臉的高興。
這就是自己的兒子。
趙氏看了一眼阿呆,夾起了一張肉餅。
阿呆滿臉期望,自己表現這麼好,應該是給自己的吧。
結果一張肉餅夾給了薛濤:「奶奶的好大孫,可得好好補一補,上課才能聽得懂。」
阿呆一陣失望,扒拉碗裡的稀粥。
薛母心裡生悶氣,這偏心偏得也太厲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