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七十七次

萬壽山並不是一座多高的山，它只是跟影山一樣，佔了四周都是平地的地利之便，所以才被視為最佳的宿營寶地。大家下午四點多到了山頂，發現這頂峰上是一片經過高度開發的區域，別說宿營區了，就連專門的美食區、商品區都一應俱全，根本沒有什麼野營的刺激感。

……這體驗似乎還不如夏坤在夢境副本的孤島求生。

不過，也沒什麼了。

看日出比較重要。

夏坤和李夢伊指揮著班裡的成員開始搭建帳篷，有李夢伊的指導，男生們幹起活來效率很高，大多數女生們暫時沒什麼事情，就開始結伴去美食區逛逛小吃，或是將團建的食材處理一下。

姬曉軒謝絕了其它女生結伴同行的邀請，坐在一旁的木樁上看夏坤搭建帳篷。現在人數充足，多幾個人上去幫忙反而會礙手礙腳。

夏坤有夢中的經驗，搭建帳篷也很得心應手，一旁幾個打下手幫忙的女生連聲讚歎，夏坤在不知不覺間似乎已變得很受女生歡迎了。

「久等了。」

夏坤看到在一旁等著她的姬曉軒，便向她走了過去。

「當班長是不是很麻煩？」

夏坤點點頭，「相當麻煩，很多事情都是你義不容辭的……你覺得你不做個表率說不過去的感覺。」

「但是後期的待遇也很高，尤其是組織管理的經驗。」

夏坤搖搖頭，「我果然還是習慣不了這樣的身份，我不喜歡管別人也不喜歡被別人管，自由自在地去過自己的日子那是最好的。」

「原來你還是個嚮往自由的男生。」姬曉軒說，「但你想追求的自由，現在幾乎都可以在夢裡實現了。」

「夢世界雖然很奇妙，」夏坤對此並不是很狂熱，「我覺得，還是不能太沉迷夢境比較好……我的夢境非常真實，如果過於依戀夢境的話，說不定我就很難回到現實中去了。」

「是這樣也沒錯……」姬曉軒正想著事情，忽然看到夏坤額間的汗水，「你先坐下來。」

「嗯？」

姬曉軒掏出手帕，替夏坤擦了擦汗。

「……謝謝。你還用手帕啊？」現在還在用手帕的人幾乎都快滅絕了。

「不客氣……習慣了。」此時姬曉軒身上還披著夏坤的外套，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兩人確實是相當親密的關係了——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好像缺了點什麼。

「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要不要四處逛逛？」

姬曉軒搖搖頭，「晚上再說吧，我現在想休息一會兒。」

「你最近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不要勉強自己參加野營啊。」雖然那一次之後，姬曉軒沒有再發生宕機的情況，但她的健康狀況跟高中比似乎有明顯的下降，生病頻率明顯提升。

「沒有勉強，我還不至於這麼嬌弱。」姬曉軒望著不遠處冉冉升起的炊煙，「待會兒能看到夕陽了，大概五點左右。」

「嗯。」夏坤點點頭，「還有半個小時，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那有點太親暱了。」姬曉軒答道，「被人察覺的話，我們兩個人都會很困擾。」

「那我去找找有沒有什麼比較私人的地方。」

「沒關係，」姬曉軒說，「晚上再一起睡也是一樣。」

「晚上？」這回輪到夏坤懵了。

顯然野營的時候大家是沒有那麼早睡覺的。宿營地都是按宿舍分配的四人一頂帳篷，夏坤寢室的帳篷特意被李夢伊申請了特大號，加上霖霖也沒來，就被用來進行派對營地了。大家圍坐在夏坤的帳篷裡玩桌游，十分喧囂。

這一次夏坤沒有跟著大家一起嗨皮，因為姬曉軒一個人留在了宿舍帳篷裡，李夢伊還特意給他打掩護幫他支過去。

「……曉軒？」

夏坤在帳篷外輕輕呼喚姬曉軒的名字。

「嗯，進來吧，我沒事。」

夏坤輕輕拉開帳篷，姬曉軒此時此刻正在梳頭髮——她一向豎起來的高馬尾垂下來之後變得弱氣了許多，披肩的長髮有種楚楚動人的感覺。

「我準備裹睡袋睡覺了。」

「所以叫我來陪睡嗎。」

姬曉軒點點頭，「你直接用李夢伊同學的睡袋就可以。如果回的早了，她們待會兒就去擠別人的帳篷。」

助攻一條龍的嗎……

夏坤有些發笑。

「至於男生那邊，你可以晚點回去就好，他們可能都會玩很晚，到時候很亂，就沒人注意你了。」

「嗯，我就留在這裡陪你也沒關係。」

夏坤裹了睡袋，此時的兩人就像結繭的蠶蛹一樣。姬曉軒靜靜地注視著夏坤的臉龐，露營燈放在兩人中間，光芒有些昏暗，只看得清彼此的臉部輪廓，不過姬曉軒的眸子依然十分清麗。

「你睡得著嗎？」夏坤伸手去拿燈，「我把燈關了。」

姬曉軒搖搖頭，「不用著急那麼早睡，讓我再看你一會兒。」

……

夏坤楞了一下，「這算是在撩嗎？」

「可能算是吧，」姬曉軒微笑道，「不過我只是在表達心裡的真實想法。」

「嗯……這個我明白。」見姬曉軒有些發抖的樣子，夏坤便低聲詢問姬曉軒，「那要再靠近點嗎？」

姬曉軒點了點頭，「山裡晚上確實挺冷的。」

夏坤挪著睡袋，和姬曉軒貼在了一起，兩人的鼻尖都快要碰上了。

「會不會太近了？」

「沒有。」姬曉軒拉開一點睡袋的拉鏈，也把夏坤的拉鏈打開了一點，她蜷縮在比夏坤低一個頭的位置，額頭頂著夏坤側著身子的下巴。

「這個距離正好。」

「這樣？」

老實說夏坤有些緊張，如果可以的話，他不太想去造夢空間修復他的下頜骨。

「夏坤。」

「嗯？」

「我感覺心臟有點不舒服。」

「心臟病要發作了？有沒有帶藥。」

「應該不是。」也只有姬曉軒這個時候不會打夏坤，「只是跳的很快。」

「這個啊，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心臟就會跳的很快，小說裡經常有的橋段。」

「你也會跳的很快嗎？」

「我倒沒有……」夏坤摸了摸心臟，等了一分鐘，「一分鐘66下，很健康。」

「我也數一下。」

姬曉軒等了一分鐘，「102下。」

「這麼快嗎！」夏坤頓時就急了，「我記得之前生理課上說，人類的心跳一般是60~80一分鐘才算正常的。」

「也許是我數錯了，因為這會兒又覺得沒不舒服了。」

「那我幫你數一下。」

夏坤把手伸進姬曉軒的睡袋裡，他能感受到撲騰撲騰的顫動。

「好像，確實有點快……越來越快了。」

姬曉軒紅著臉，靜靜地注視著夏坤道，「那是因為被你按著胸口，會覺得不好意思，所以速度很快。」

「……啊，不好意思，我沒反應過來。」夏坤縮了手回去。

夏坤說完這話突然覺得脊背一涼，他下意識地朝後面看了一眼。

「怎麼了？」

夏坤回頭沖姬曉軒笑，「沒、沒什麼……你要不要聽聽看我的心跳？雖然現在一分鐘只跳66下，不過被你按住的話說不定會高一點。」

「那就……」

姬曉軒拉開了一邊的睡袋拉鏈，也拉開了和夏坤靠著的一側，她伸手沒過夏坤的衣服，直接去觸碰夏坤結實的胸膛。

姬曉軒的手十分冰涼，但是在搾取了夏坤的熱量以後，很快就和夏坤的體溫同化了。

「你的手這麼冷的嗎？」

「嗯……全身都有點涼。」

說著姬曉軒繼續往夏坤的身上靠，動作也越來越放肆。

【坤哥，曉軒她變換形態了，現在是解放狀態，不是宕機狀態。】

這種情況你不給我解釋我都能明白呀……

夏坤挽著姬曉軒的手腕，輕輕應聲道，「在曉軒體內已經寄宿了快十年的光陰，我相信您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或者是使命；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能和您好好談談，雪莉前輩。」

姬曉軒游離在夏坤胸膛上的手掌忽然停了下來——此時的她已經差不多是鑽進夏坤睡袋裡的狀態了，兩個人抱的很緊。

「這樣呼喚她，她是不會出來的。」

現在說話的還是姬曉軒的聲音。

她的眼瞳裡帶著鮮艷的緋色。

「慢慢來吧……現在我只需要你的溫暖。」

「嗯。」

夏坤將姬曉軒的手放在胸前，過了一分鐘。

「其實還是提了一點速度的。」

「嗯……」姬曉軒的聲音從睡袋窩裡傳來，「我確認了一下，是一分鐘77次。」

她沒有再對夏坤放肆了。

兩個人就這樣擁抱著度過了一個晚上，其它帳篷玩的也很嗨，以至於第二天早上，除了因為姬曉軒夢遊狀態下的抽搐，額頭砸碎了夏坤的下巴之外，剩下通宵打桌游狗頭殺的同學們都沒來得及趕上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