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婆 - BL全球高考 - 耽美同人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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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黑婆

BL全球高考 by 木蘇里

2020-2-6 19:14

  
  廣播說完考試信息就死了,車裡一片寂靜。
  
  什麼大寶貝什麼定心丸,在「吉普賽」面前統統成了做夢。
  
  大家茫然片刻,癱軟在了座位上。
  
  中巴瞬間變靈車,拖著幾個涼人。
  
  睡覺被吵醒就夠令人討厭的了,還是被這種糟心事吵醒。游惑正要坐直,就從眼縫裡看見某人朝這裡走來。
  
  他立刻閉上眼,假裝已經睡死過去。
  
  中巴像開在雲中,毫無顛簸。
  
  腳步聲在旁邊停下,游惑腦後枕著的椅背塌陷了一塊。接著,他的耳機線被人輕扯了幾下。
  
  「⋯⋯」
  
  游惑冷臉裝睡。
  
  耳機線又被輕扯幾下,連帶著耳垂耳釘都在動。
  
  「⋯⋯」
  
  游惑繼續裝死。
  
  「信號都沒有,塞得哪門子耳機?別裝了。」某個熟悉的、拖腔拖調的聲音響了起來。
  
  「⋯⋯」
  
  游惑實在裝不下去了。
  
  他半睜開眼,眸光從眼尾瞥掃出來,看著耳機線上那隻手:「有事?」
  
  問完這句話,他才抬眼看向站著的人。
  
  從神情到語氣,充分表達了「有屁放沒屁滾」的傲慢情緒。
  
  秦究收回揪耳機線的手,搭在前座的椅背上。
  
  他用下巴指了指游惑身邊的座位,似笑非笑地說:「你的背包?麻煩它讓個座。」
  
  「它不願意。」
  
  游惑面無表情地說完,塞緊耳機,又閉上了眼。
  
  沒過兩秒,那煩人的手又來了,直接摘了他的耳機。
  
  手指擦過耳郭耳垂的時候有點癢。
  
  游惑抬手捏住耳釘,擰著眉睜開眼:「還有什麼事?」
  
  「如果它實在不願意,我只好自己動手了。」秦究笑著拎起黑包,輕掂了一下份量,然後擱在了游惑頭頂的行李架上。
  
  游惑盯著他:「你不能換個空座?」
  
  秦究:「恐怕不能。全車一共九個座位,你們佔了七個,我不坐這裡就得去捆司機了。你很難說,但其他人應該不希望我那麼做。」
  
  游惑:「⋯⋯」
  
  他上車的時候根本沒數過座位,誰能想到一個破車位置這麼緊張。
  
  秦究在身邊坐下。
  
  這人穿著大衣顯得高高瘦瘦,但靠近了就能感覺到,他的身材應該是挺拔悍利的,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硬邦邦的手臂和體溫。
  
  還好車內座位不多,前後排空間大,否則這兩人的腿都無處安放。
  
  但即便如此,膝蓋還是不可避免會碰到。
  
  游惑想把腿伸直,但那樣會踢到前座的人。
  
  而且這種時候,好像誰先讓開,誰就落了下風似的。游惑想了想,乾脆破罐子破摔,重重抵在秦究膝蓋上。
  
  他拉高衣領準備合眼睡覺,就聽秦究低聲咕噥:「吉普賽,真行。」
  
  游惑氣醒了:「這不是你選的科目?」
  
  秦究瞥了他一眼,手指懶洋洋地比了個縫:「要這麼說,我有一點冤。」
  
  你冤個屁。
  
  游惑冷冷看著他。
  
  「看看你們挑的人。」秦究指著Mike坐的地方,「據我所知,這位考生身世很繽紛啊。混了美國、法國、俄羅斯、西班牙四種血,然後長成了這樣。」
  
  游惑:「⋯⋯」
  
  「抱歉,不小心帶了點攻擊性。」秦究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抱歉。
  
  游惑:「考生信息你都有?」
  
  「你猜?」秦究嗓音低沉,即便拖著腔調也很好聽。
  
  游惑冷嗤一聲。
  
  既然能把人拉來這個鬼地方,他相信考試系統應該掌握了完整的信息。那監考官們知道多少呢?
  
  游惑回想他們之前的表現,感覺應該不多。
  
  監考官也受規定束縛,或許⋯⋯他們想知道考生的具體信息,也需要走一個獲取流程?而且那個流程應該不簡單。
  
  否則001、154、922第一個要查的就是他。
  
  秦究支著頭,烏沉沉的眸子看了他一會兒說:「放心,一般而言,我對考生信息沒什麼興趣。」
  
  游惑「哦」了一聲,極其敷衍。
  
  「總之,隊裡有這麼個寶貝,你們輪到這種鬼地方也不稀奇。」秦究說。
  
  游惑不知道所謂的考試系統背後究竟是什麼,但感覺是個刁鑽古怪的脾氣。為了避讓他們這組人所有的「母語」,九曲十八彎地搞出個「吉普賽」,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找到了原因,他便沒再把鍋扣給秦究。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剛才上車起,秦究就顯示有點不太高興。
  
  游惑看著垂眸出神的監考官⋯⋯
  
  也許是車外雪光太亮,他眼睛又疼起來,有點難受。
  
  他草草揉了兩下,塞上耳機繼續悶聲睡覺了。
  
  ⋯⋯
  
  ・
  
  車行駛了十分鐘,路邊突然顛簸了一下。
  
  頹喪的考生們被顛回神,這才發現車外的景像已經變了。
  
  漫天的雪霧已經沒了蹤影,眼前是一條盤山公路。
  
  路況不好,車開上來之後便一路顛個不停,到處都是凝固的泥巴、硌腳碎石。
  
  這路還很窄,如果兩方會車,都得掛一檔,一點點挪蹭過去。
  
  山下草木攏生,一眼望不出深度,滾落下去很可能屍骨無存。
  
  就這樣,這破中巴還開得格外奔放。
  
  行至中途,司機鬆開一隻手去擰廣播旋鈕。車內廣播滋滋響了幾下,跳轉到某個頻段,唱老舊的歌,偶爾穿插一句交通提示,說某山路部分路段有山體滑坡的情況,無法通行。
  
  播報間,車前方就出現了一塊警示牌。
  
  警示牌前面是一大塊山石和橫倒的樹,正常車子顯然過不去。
  
  但司機居然完全無視警示牌,開著破車搖搖晃晃顛了兩下大的。
  
  眾人一陣驚呼,等他們重重落回座椅,車已經穿過了滑坡路段,繼續往深山裡開去。
  
  ・
  
  自從進了深處,天倏然陰沉下來。
  
  車裡明明有暖氣,大家依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從盤山路另一邊出來時,路邊有一個老舊的路牌,標著道路編號。
  
  老于裹緊了衣服縮在座位上,看著那個編號咕噥:「這條路好像靠近邊境了⋯⋯」
  
  「真要出去?」于聞瞪大眼睛。
  
  老于:「不知道啊。」
  
  于聞縮著脖子,慌忙盯著車外:「邊境線能亂竄嗎!」
  
  說話的功夫,中巴車一個大轉彎,鑽進了路邊的林子裡。
  
  眾人被這神鬼莫測的路線弄蒙了,想問問吧,司機又是個啞巴。
  
  又過了10分鐘。
  
  車子從林中鑽出,在泥路邊急剎車。
  
  ・
  
  「哥,醒醒,下車了。」于聞單腿跪在座位上,越過椅背去叫游惑。
  
  他是真的佩服他哥的大心臟,居然睡得這麼沉。
  
  游惑扒拉了一下頭髮,半睜著眼掃過身邊,座位已經空了。
  
  他下半張臉掩在衣領裡,悶聲說:「人呢?」
  
  「啊?」于聞沒聽清。
  
  游惑搖了搖頭徹底醒了。
  
  他站起身跺了跺睡麻的腳,低頭朝窗外看去:「這哪兒?」
  
  這回于聞聽清了,「不知道,司機把車停這就跑了。」
  
  「什麼叫跑了?」
  
  于聞朝窗外一指:「喏,就這麼一條泥路,他跑進去了。」
  
  他們似乎停在了某個村子路口,穿過雜亂的樹枝,隱約能看見高低交錯的屋頂。除了一條通往村子的小路,再沒有其他可以走的地方。
  
  他們被看不到邊際的樹林圍住了。
  
  于聞跟在游惑身後下了車。
  
  考生們傻在車門外面面相覷。
  
  監考官秦究則遠遠站在林子裡,扶著一棵樹,不知抬頭在看什麼。
  
  「老于說之前那條路靠著邊境,咱們會不會在現實裡的某個地方?」于聞問游惑。
  
  新加入的陳斌插話說:「以我的經驗,應該不會。不過你會在這裡看到一些現實的影子,某些東西甚至在哪裡見到過。」
  
  于聞:「如果不是現實存在的地方,那所謂的死,是真的死麼?」
  
  陳斌苦笑一下:「不知道,只有試了才知道。但誰敢拿這種事去試呢?」
  
  于聞垂頭耷腦地說:「也是⋯⋯」
  
  游惑沒糾結這種話題,他下車之後在泥路附近轉著一圈。
  
  沒多會兒,他踢了踢某處說:「這有地碑。」
  
  「我正找著呢,原來在你那兒。」陳斌是個有經驗的,下了車也在到處找信息。
  
  他走過來蹲在地碑面前,扒開覆蓋的雜草:「應該寫著地名吧,雖然用處不算大,但是能知道自己在哪兒也是個安慰⋯⋯」
  
  大家聞言都圍過來。
  
  就見那破爛不堪的石碑上面刻著幾個奇奇怪怪的圖形。
  
  「這畫的什麼?」
  
  「字母吧⋯⋯」
  
  陳斌從包裡掏出紙巾,把沾了泥巴的部分擦掉,大家艱難地辨認著。
  
  于聞:「k⋯⋯這是a?」
  
  陳斌:「lo⋯⋯這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p吧。」于遙扶著肚子,歪著頭認字:「那個像h⋯⋯u⋯⋯v。」
  
  撇開那些雜七雜八不知有用沒用的部分,這碑上刻的地名長這樣:
  
  kalo phuv
  
  眾人:「⋯⋯」
  
  啥玩意兒啊這是。
  
  講個笑話,看地碑能知道自己在哪兒。
  
  ・
  
  大家正崩潰的時候,那個一聲不吭跑了的司機又回來了。他帶了兩腳黑泥以及一位裹著軍大衣戴著皮帽的中年男人。
  
  看臉,應該是國產的。
  
  司機說:「喏,就這些人。」
  
  老于一愣:「你會說話啊?!」
  
  司機瞥了他一眼,聲音沙啞地說:「他會把你們帶去那家的,記得啊,林子別進。」
  
  他說完衝皮帽男擺了擺手,轉頭鑽進中巴車,開著車就走了。
  
  車子歪歪扭扭鑽進林子裡,轉眼間,就被層疊的枝丫遮擋住,沒了蹤影。
  
  甚至連油門和摩擦聲都消失了。
  
  林子異常安靜,眾人寒毛直豎。
  
  ・
  
  「我們是來做什麼的?」游惑問那個皮帽男。
  
  皮帽男「啊」了一聲,說:「不是說來找黑婆嗎?怎麼?你們自己都懵了?」
  
  「黑婆?黑婆是誰?」陳斌跟過來問。
  
  皮帽男不知為什麼瑟縮了一下,他把帽子下口封好,垂著眼悶聲說:「一個老婆婆,當年戰亂時候跟著老毛子來這裡的,好像是什麼吉普賽人,反正⋯⋯」
  
  他又把自己裹得更緊一點,小聲說:「我帶你們過去吧,你們小心一點。她到了這裡後,我們整個村子都不正常。你們怎麼想的⋯⋯要來這住十天?」
  
  眾人欲哭無淚,心說我們有病嗎想住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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