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 驚世大海難 - 推理探索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首頁 小說中心 A-AA+ 發書評 收藏 書籤 目錄

簡/繁              

第四十二章

驚世大海難 by 懷舊船長

2020-2-4 16:20

林海若似乎早有準備,接着說:「嘯巖這個人,是個將才。當年,蘇老船長在位的時候,曾到大學裏去現場面試。當天面試的畢業生有三十多人,學校專門提供了一間教室。蘇老船長一個字也沒講,而是讓手下人發試題,坐在那裏觀察。學生們做完交卷後,問還有沒有事?髮捲人說可以走了。於是大家都紛紛離座,出門走了,只有嘯巖沒走。他將弄亂的座椅一一扶正放好,然後向髮捲人深深地鞠了一個躬,輕輕地關上門走了。在那次面試中,一共錄用了四人,其中就有王嘯巖。那時大學生很搶手,因此大家不愁找不到工作,所以在面試時都沒太在意一個民營航運企業,只有嘯巖看到了前景,答卷做得最認真。而他那次對細節的重視,在後來的公司會議上,屢被老船長提及。老船長認爲嘯巖是個執行能力很強的人,一直刻意培養他,甚至讓他幹了幾年船員,歷練他,最後又將女兒嫁給他。可以說,在藍鯨上下,除了浚航,老船長在嘯巖身上下的力氣最大。因此,對於一個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能人,即使有些毛病,老船長仍然會以大局爲重。我不知道我的這個解釋,是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蕭邦連忙點頭:「從根本上看,應該是這樣吧。」但他隱隱覺得,關於王嘯巖這個問題,可能更爲複雜一些。然而,對於林海若,可能也只能講這些了。

林海若似乎覺察出了蕭邦對這種解釋並不十分滿意,便又說:「關於這個問題,我再補充一點:蘇老船長是一個傳統的人,嘯巖畢竟是他的女婿,即使嘯巖與錦帆有了感情上的波折,他也是傾向於和解的。老船長並不希望女兒離婚,他非常看重家庭的和睦。」

「可是,婚姻有時就像一面鏡子,一旦有了裂痕,就很難修復了。」蕭邦說。

「這是蕭先生對婚姻的認識。」林海若很巧妙地說,「或許蕭先生有過這種切身體會,但蘇老船長並不這麼看。蘇老船長總是教導我們,人,除了死而不能復生外,一切皆有可能。」

蕭邦心裏冷笑了一下。這個蘇老頭,因爲自己娶了個比自己小四十歲的女人,就認爲天下沒有什麼事情辦不到麼?真是搞笑!

但他嘴上卻說:「以蘇老船長涉世之深,自然有深切的人生感悟,這是蕭某無法達到的境界。」

林海若微微一笑:「你倒是謙虛了。」她頓了頓,也許是覺得這個問題也只能談到這裏了,就說:「第六個問題,我想就是關於靳峯局長的問題。」

蕭邦心裏暗暗佩服。這個林海若真是太厲害了,所猜的問題,竟與自己想問的完全一致!靳峯一直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他到底是一個正義凜然的好警察,還是一個心機深沉的投機分子?目前不好斷定。他是葉雁痕的舅舅,但又似乎與葉雁痕走得並不近,讓人難以捉摸。

「這位靳局長,自然是消息靈動的人物,可以說紅道白道,他都是通的。蘇老船長曾對我說過,在大港,靳局長辦事,有時比紅頭文件還好使。當然,這些情況,蕭先生都是知道的,我就不必多言了。我想,蕭先生最想知道的是:這位靳神探,究竟與我們蘇家有沒有關係?」

蕭邦只好笑了一下,表示認同。這個林海若,總是快他半拍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我只能坦白地告訴你:沒有。」林海若鄭重地說,「雖然,這個答案蕭先生不一定滿意,但事實如此。」

「我已經很滿意了。」蕭邦露出微笑,「我絕對相信。」

「現在我來說說第七個問題。」林海若變得鎮靜,將目光投向遼闊的海面。船已遠離陸地,四周是一片被霧氣籠罩的海水。「蕭先生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誰?」

蕭邦心裏一驚。這正是他最想知道的問題。從他調查過的關於林海若的資料來看,這個女人幾乎沒有什麼作爲,只不過是蘇老船長的嬌妻、藍鯨集團的掛名法律顧問而已。

林海若不等他仔細想這個問題,便道:「這個問題看來非常簡單,我是蘇老船長的妻子,洋洋的母親,公開的職務,是藍鯨集團的法律顧問。這些情況,蕭先生都是知道的,但蕭先生似乎想知道更多的情況。」

「比方說呢?」蕭邦的表情依然鎮定。既然到了這個份上,乾脆順杆爬。

「比方說,我爲什麼會嫁給比我大四十歲的蘇老船長?我對蘇老船長和藍鯨集團,甚至對‘12.21’海難,到底瞭解多少?而最重要的是,我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蕭邦心頭一陣激動:林海若對此即便不會像前七個問題一樣直言,至少也會透露一些重要的信息。

然而蕭邦很快就失望了。林海若將目光從激流涌動的海面上收回,定定地看着蕭邦,嚴肅地說:「蕭先生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嗎?」

「如果你覺得方便,我很樂意聽你講一講。」蕭邦也迴應着她的目光。

「可以。不過,我也有一個小小的條件。」林海若說,「除非蕭先生也將自身的真實情況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我?」蕭邦笑了,「我的真實情況,就是莫名其妙地參與了這起海難事故的調查,就這麼簡單。」

林海若嘆了口氣,說道:「我就知道蕭先生不肯說。畢竟,我們還不是很瞭解啊。是的,我也調查過你的情況,你的公開身份是轉業軍人,《華夏新聞週刊》的記者,曾以老戰友身份加入孟中華先生的真相調查集團,當了幾天掛名副總。但是,你的問題跟我的問題一樣,我不妨作一下對比:以我的條件,難道非得嫁給蘇老船長才有前途嗎?難道非得操心藍鯨和這起海難不可嗎?而你也一樣,你曾是一名優秀軍人,完全可以通過正規途徑轉業到一個不錯的國家機構,過安穩的日子。可是,你卻選擇自主擇業,自己開公司,結果賠了錢,不得已才應聘到《華夏新聞週刊》這樣的事業單位去做記者。可是,蕭先生似乎從未做過專職的文字工作,又不是小年輕了,似乎不太合情理吧?再說,一個記者,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險到大港調查‘12.21’海難嗎?這就如同我好端端的不去搞我的法律本行,卻捲入這場海難一樣,無法讓人信服。」

蕭邦一時語塞。這個林海若的厲害,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本來自己是抱着「少說話,多打探」的想法,能套出多少就套出多少,未料到林海若竟反客爲主,將自己繞進去了。

「靳峯副局長也問過相同的問題。」蕭邦知道林海若這一軍已經將得他沒了退路,只得應付,「我曾對他說過,我不能告訴他。儘管我的身份,已引起很多猜測,但我只能說,對‘12.21’海難的複查,我不去做,也會有人去做!因爲,人們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林海若突然發現蕭邦的面容變得剛毅,猶如鐵鑄一般,那雙不大的眼睛,放射出一種令人生畏的寒芒。她不由得心裏一緊。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這第七個問題,我當然十分感謝。但就算你不告訴我,我遲早也會知道。實話告訴你,我已發過誓,不將這起海難查個水落石出,我決不退出,除非我中途死於非命!」蕭邦的話擲地有聲。

林海若終於將目光縮了回去。她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知道你是不會說的,因此,我就想到了第八個問題,那就是你不明白我爲什麼要單獨找你談。難道,我單獨找你談,就是爲了將你想知道而我又恰好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嗎?」

蕭邦當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今天,林海若前面講的六個問題,的確給了他不少信息,應該是很有收穫。但以林海若的精明,又爲何要找他談這些?這裏頭一定有原因。

但到底是什麼原因,蕭邦猜不出。

「有一件事,你也許是知道的。」林海若擡起頭,「其實你並不是第一個想弄清‘12.21’海難真相的人。在這起海難發生以後,靳峯局長應該說是第一個參與調查的警探,但奇怪的是靳局長對外界從未透露過哪怕是一丁點看法,他選擇了緘默。以他的身份,這很不正常。而在他之後,明裏暗裏來調查這起海難的人,不下十個。這些人要麼是公安機關的探員,要麼是地下調查人員,所採用的手段五花八門。有的從技術層面入手,分析船舶結構,甚至跑到‘巨鯨’號殘骸所在地黃海船廠,試圖從船上找到《航海日誌》;有的採用非法手段竊聽相關人員的談話,甚至連下作的色情手段都用上了。可是,兩年過去了,這些調查人員都像一陣風一樣消失了。接着,你帶着某種神祕突然來到了大港,開始攪這池渾水。與前面那些探案人員不同的是,你出現後,就有人相繼死亡。洪文光、王建勳、劉小芸、孟欣,都離奇地死了。當然,你也差點光榮犧牲。這說明,你的手段比前面那些人要高,而且來頭比前面那些人要大。」

蕭邦聽着,慢慢就明白了:林海若找他私下裏談,其實就是想摸他的底。

但他沒想到林海若話鋒一轉,「請蕭先生別疑心我想知道你的來歷,其實你是什麼來歷,並不重要,重要是的你有決心查出事故的真相,這就夠了。我講這些,只想說明一個問題:這起海難的複查,爲什麼阻力那麼大?不錯,你已經懷疑到我們蘇氏家族,甚至覺得蘇老船長有可能是主謀。但請你分析一下,孟中華與蘇家根本扯不上關係,他爲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你甚至有謀殺你的嫌疑?靳局長對此案應該非常清楚,可他爲何一直不表態?還有就是小馬,我剛纔提到過,他的行爲有些異常。況且,他在大港獨立做事已非一日,就算蘇老船長也不是百分之百了解他。再就是王建勳的死,太過離奇,居然到現在仍未發現蛛絲馬跡。這些事情串到一起,你不覺得事情比想像的要複雜得多嗎?換句話說,你所遇到的人,不過是棋子罷了,背後一定有一隻操縱他們的手,當然,或許是幾隻手也說不定!」

蕭邦感到今天的腦子根本不夠用。林海若繞來繞去,結果就是想說明一點:「12.21」海難的主謀,並沒有浮出水面,但肯定不是蘇老船長。

「那請問林女士,你說這背後的手,到底是誰?」蕭邦問。

「這就是我今天找你單獨談的問題。」林海若深吸了一口氣,「我目前並不知道到底是誰,但大概有個範圍。能夠在兩年內輕易就退了幾路追查兵馬的人,不會太多。具有這個實力的人,決非孟中華之流可比,也就是說,再大的企業,都不可能有那麼大的本事,個人就更不消說了。而除了企業和個人,還會有誰?」

林海若巧妙地將球踢給了蕭邦。蕭邦當然知道,能夠左右局勢、掩蓋真相的人,當然是權力場的人……那麼,他們是……地方領導?

蕭邦當然想過這個問題。但這個意思從林海若嘴裏說出來,還是讓他心裏打了個寒戰。

他將目光投向林海若。在目光交匯的一剎那,他從林海若眼裏看到了一絲恐懼。

「我明白了。」蕭邦說,「謝謝林女士的提醒。」

「這就是爲什麼蘇老船長忍辱負重兩年,一直按兵不動的原因,也是這次我來大港的真正原因。」林海若輕吐了口氣,將揣進大衣兜裏的纖手抽出來,輕輕地揉着已凍得發紅的臉。

蕭邦也搓了搓手,說道:「如果照林女士所說,看樣子得停止對這起案子的調查。林女士是不是也想勸我知難而退?」

「蕭先生,這回你猜錯了。」林海若說,「蘇老船長認爲,是該真相大白的時候了。不但不能退,而且還要加大調查力度,一舉查出罪魁禍首!」

「哦?」蕭邦眨了眨眼睛,「難道時機成熟了?」

「其實從你一來大港,新的機會就到來了。」林海若也眨了眨眼睛,「蕭先生,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在大港,並不是單兵作戰。你身後有強大的支持力量,而且也有眼線,只不過爲了不暴露目標,你主動請纓,做孤膽英雄罷了。從你幾次涉險的情況來看,對方已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甚至非常恐懼。因爲,‘12.21’海難是一個驚天大案,一旦真相大白於天下,必將牽扯出一些重要人物。很可能,在查出真相後,其轟動效應不會比兩年前的海難差。所以,蘇老船長的意思,是想借助你的力量,幫助我們家族報仇雪恨。至於需要提供什麼協助,從現在開始,你儘管提。」

一陣海風吹來,船開始有些搖晃了。蕭邦看着凍得有些微微發抖的林海若,說:「我看,咱們還是先進屋吧。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

林海若含笑點頭。她對自己今天的表現似乎很滿意,便順便開了個玩笑:「蕭先生不僅智慧超羣,而且還懂得體貼人。我想,誰要是當了你的夫人,一定非常幸福。」

蕭邦心裏一酸:事實並非如此。

在跨進艙門的時候,蕭邦突然想起豆豆,可愛的女兒,你在幹什麼呢?



一路無話。六個小時後,船到青島港。

天氣仍然很陰。蕭邦隨林海若剛一出港,一輛黑色奔馳已停在那裏。司機是一個長得很敦實的中年人,表情很木訥。他接過林海若的行李,機械地向蕭邦打了個招呼,然後拉開汽車的後門,讓林海若母子坐上去,一聲不吭地上了車。蕭邦坐在副駕駛座上,看着冷風捲起幾個塑料袋,往一片舊式建築飛去,便扭頭對林海若說:「青島似乎沒有想像中的美啊。」

「在很多情況下,想像比實際的要好得多。再說,真正美麗的地方你還沒看到。」林海若微微一笑,「蕭先生是第一次到青島嗎?」

「對。」蕭邦說。接下來便是沉默。

那司機開車極穩。已近黃昏,深冬的青島大街,行人並不多。蕭邦看着車窗外閃過的舊式德國建築,覺得這座城市透着一種怪異。

車穿過市區,向海濱駛去。隨後,一幢接一幢的別墅出現在眼前。終於,汽車上了一個斜坡,向一個高大的鐵門駛去。當汽車駛到鐵門前時,門就自動開了。汽車慢慢地滑了進去。

這是一個獨立的小院,有一個三層的主樓和四五間平房,與北京的首長駐地極爲相似。也許因爲是陰天的黃昏,整個院落呈現出一種蕭索。雖然,院裏的不少樹木仍泛着青。

車停在主樓前,那司機打開車門,請蕭邦和林海若母子下車。蕭邦看了一眼門樓,它裝飾得極爲古樸,甚至有點單調,像一個老宅子。

洋洋下車後,便撒腿往裏跑去,一邊跑一邊叫着「爸爸」。蕭邦突然想到,一個五歲的男孩,叫一個七十五歲的老人做「爸爸」,還真有點彆扭。

但想着馬上就要見到一個傳奇式的人物,他打起了精神。



主樓的正門徐徐推開,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雙手轉動着輪子,面帶微笑,向蕭邦迎來。

老人的頭髮黑白相間,一張國字臉,鼻樑挺直,鬍鬚颳得乾乾淨淨,但仍然看得出是那種氣派的絡腮鬍子,彷彿每隔半天就要鑽出來一茬。讓蕭邦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穿着一身深藍色的西服,一條灰藍色的條紋領帶打得一絲不苟。特別是那雙眼睛,很有神采,雖然含着笑,卻透着一種威嚴。

蕭邦快步走上前去。老人伸出寬大的右手,使勁握住蕭邦的手。那手,溫暖而有力,蕭邦立即感到一種鎮定。

「歡迎你,蕭先生。一路辛苦了!」老頭子露出了整潔的牙齒,眼角的皺紋很規則地堆了起來。

「蘇老船長好。見到您這麼精神,蕭邦很高興。」蕭邦說,「蘇老船長的大名,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今天來到貴府見到您,真是榮幸啊。」

蘇振海哈哈大笑。那笑哪像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的笑?那笑顯得中氣十足,頗有洪鐘之音。「蕭兄弟,你就別客氣了。我們搞船的人,最不講禮數。既然來了,就是自己人,千萬別跟我老頭子客氣。」

寒暄中,林海若已輕輕地扶着輪椅靠背,掉轉頭,慢慢地往廳裏推。蕭邦發現,林海若一回到家,立即變成了一個溫柔賢淑的妻子。

小樓的客廳溫暖如春,佈置得十分簡潔。蘇振海請蕭邦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坐下,林海若便泡了好茶,輕輕地放在茶几上,走開了。蕭邦一擡頭,就見對面的牆上,掛着一幅筆力遒勁的書法作品。字大如拳頭,用行草寫就。蕭邦掃了一眼,原來是一首詞:



中國海輪,

第一次,

乘風破浪。

所到處,

人民歡喜,

吾邦新創,

海運百年無我份,

而今奮起多興旺。

待明朝艦艇萬千艘,

更雄放。



守紀律,

好榜樣;

走私絕,

負時望。

真英雄風格,

人間天上。

載運友誼馳四海,

亞非歐美波濤壯。

看東方日出滿天紅,

高萬丈。



「好字!」蕭邦讚道。

蘇振海哈哈大笑:「蕭兄弟見笑了,這是我50歲生日時胡亂塗抹的,糟蹋了好詞。蕭先生見多識廣,可知這首詞的來歷?」

蕭邦搖搖頭,顯得有些窘迫。「蕭邦愚鈍,對詩詞一竅不通。從字面的意思來看,好像是關於航海的,不知這首詞是哪位名家的作品?」

「蕭兄弟說對了。」蘇振海突然斂容,表情凝重起來,「這首詞,是當年的陳毅副總理爲中華第一輪‘光華’輪所題,在航運界流傳很廣。當年,我有幸能見到陳老總。我清楚地記得,那是1963年3月,廣州正是煙花爛漫的時節。陳老總上船後,詢問了航行情況,然後就即興作了這首《滿江紅》。」

「陳老總的詩詞,氣勢不凡。」蕭邦隨聲附和,「這首《滿江紅》,表達了老一輩革命家振興海運的信念,值得敬佩。」

「是啊。」蘇振海說,「陳老總當過上海市市長,懂經濟,深知海運對一個國家的重要。近觀百年來的歷史,擁有制海權的國家,無不興旺發達。然而,我們國家在海洋理念上起步太晚了。直到建國後的六十年代,纔有第一艘遠洋船。」

「那自然是陳老總題詞的這艘‘光華’輪了。」蕭邦說。

「正是。」蘇振海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正是接觸了‘光華’輪,才畢生從事航海事業的;也因爲接觸了‘光華’輪,纔有了浚航這個孩子;而有了浚航後,我纔有了成立藍鯨的念頭。這一切,或許都是命中註定的吧……」

蕭邦看見,這個飽經風霜的老人,此時陷入了深深的追憶之中。

「蕭兄弟,你已經知道浚航是我的養子。但我今晚要告訴你一個祕密——蘇浚航,的確是我的孩子……」

蕭邦一驚。蘇振海透露的這個祕密,太讓他意外了。如果蘇浚航果真是蘇振海的孩子,那麼,就意味着他的分析將被推翻。

他坐直了身體,靜靜地等待蘇振海的下文。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