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 驚世大海難 - 推理探索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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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驚世大海難 by 懷舊船長

2020-2-4 16:20

小馬與孟中華親切握手,並低聲問:「外面都安排好了吧?」

「放心!」孟中華嘿嘿笑道,「我可以向馬總保證,這個衚衕,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蕭邦忍不住笑了:「孟總,這麼冷的天,哪有蒼蠅啊?」

孟中華仍然笑呵呵的,轉過身對蕭邦說:「老排啊,這天冷嗎?我看你坐在地上,倒像乘涼的樣子。唉呀,光顧跟馬總說話,差點把你忘了,對不住,對不住。」

蕭邦咳嗽了一聲,嘆息道:「這個世界變化真快啊。一天以前,孟總和馬先生還鬥得不可開交,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成聯盟了。」

「呵呵,這個世界惟一不變的就是變化。」孟中華大嘴一咧,「每一天,都有新的變化啊,有人暴富,有人成名,也有人跳樓,還有人猝死,再正常不過了。遠的不說,就拿老排來說,前段時間上躥下跳,意氣風發,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可是今晚,怎麼那麼憔悴啊?到底是誰把我們的絕頂高手打成這樣?」他將臉轉向馬紅軍,「馬總,是你下的手嗎?」

「冤枉啊!」小馬嘿嘿笑了起來,「今晚我可是連指頭都沒動一下,怎麼會打人?」

「哦,看來,是有比老排更厲害的高手來過。」孟中華嘿嘿地笑了一聲,「馬總啊,你叫我來,不光是爲了看看蕭先生的狼狽相吧?」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事。」小馬冷笑着看着孟欣,「你的寶貝侄女想見你最後一面。」

孟中華這纔看了一眼孟欣。孟欣木木地站在那裏,似乎對二人的表演視若無睹。

「小欣得罪馬總了嗎?」孟中華問。

「她倒沒有得罪我,只不過連續掏出兩支槍,想要了我的命而已。」小馬冷聲道。

「那麼,馬總準備怎麼處置她?」孟中不帶任何表情,問馬紅軍。

「按既定的方案辦吧。」小馬抱起雙手,「有些事情,拖下去總不是辦法。」

「好吧。」孟中華慢慢地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了孟欣。

孟欣仍然木木地站着,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小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孟中華晃了晃槍頭,「這是叔叔最後一次聽你說話了。」

「對你這種人,我無話可說。」孟欣半眼都沒瞧他,「開槍吧!」

「好——」孟中華「好」字一出口,迅速一蹲身,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砰——」槍聲在一瞬間爆豆似的響起來。但一瞬間又恢復了寂靜。

在這間不容髮之間,岱家衚衕戲劇性地發生了一幕駭人的場景——

孟中華掉轉槍頭,迅速地向小馬和蕭邦各開了一槍;

小馬掏槍迅速地向孟中華和蕭邦各開了一槍;

孟欣不知從哪裏又掏出一把槍,對小馬和孟中華各開了一槍……

頗有意思的是,居然沒有人向孟欣開槍!

除了孟欣,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

突然,衚衕口警笛呼嘯,靳峯帶着全副武裝的武警衝了進來……

刺目的燈光刺痛了蕭邦的眼,他被兩名戰士架上了警車,再也撐不住,昏了過去……

蕭邦再次醒來時,冬日的陽光正從明淨的玻璃窗灑進來,輕柔地撫摸着他的臉龐。

屋內很安靜。牆上的掛鐘發出嚓嚓的聲響,撞擊着他的耳鼓。

靳峯坐在窗邊的沙發上,靜靜地讀報。

蕭邦動了一下,問靳峯:「靳副局長,這是什麼地方啊?」

靳峯放下報紙,起身坐在蕭邦的牀沿上,眨了眨佈滿血絲的眼睛,說:「這是祕密的私人診所。專門爲大款開的。」

蕭邦打量了一下房間,的確佈置得很豪華,既有醫院的設備,又有家庭的溫馨。「謝謝靳副局長。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沒命了。」

「看來,給你預備一件防彈衣還是必要的。」靳峯呵呵一笑,「雖然,我不能確定你昨晚會遭到槍擊,但幹我們這行的,以防萬一,還是必要的。」

蕭邦點了點頭。在他住進醫院後,靳峯就給他穿了一件防彈衣。除了蕭靳二人,連葉雁痕都不知道。

「自從小馬殺你未遂之後,你就處在危險中,不做點準備怎麼行?」靳峯看着蕭邦,「你先別說話。昨晚的事,待我慢慢說給你聽。」

蕭邦掙扎着準備坐起來。靳峯扶着他,將枕頭塞在他的身後。

蕭邦靠在柔軟的枕頭上,感覺肩膀上的疼痛似乎減緩了一些,但小腿上的疼痛卻一陣接一陣地傳來。

「我知道你想問孟欣叔侄和小馬的情況。」靳峯說,「我希望你猜一猜。」

「孟欣沒事,老孟和小馬死了?」蕭邦問。

「這回你猜錯了。」靳峯嘆了口氣,「這是一場誰都沒想到的結局。孟欣死了,老孟和小馬各自受了重傷。」

蕭邦一震。在他清醒的時候,他明明看見孟欣向小馬和孟中華開了槍,而小馬和孟中華並沒有向她開槍。

「很多事情,不能按常理去判斷。」靳峯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疲憊的神情,「小馬和孟中華,也都穿着防彈衣。他們互相開槍,包括射向你,因爲時間太倉促,幾乎都打到同一個位置,就是胸部。然而,這裏面只有孟欣早就料到了一切,因此,她開槍射擊的位置,選擇了防彈衣不能遮擋的範圍。」

蕭邦心裏一寒。無論如何,孟欣的死,仍然讓他悲傷。

「她……她是怎麼死的?」蕭邦並不關心老孟和小馬,而是急切地想知道孟欣的死因。

「她是自殺。」靳峯說,「在我們包圍了案發現場後,孟欣根本沒有掙扎,順從地上了警車。等到了公安局,她已經死了。經法醫鑑定,她是事先服毒,顯然是做好了死的準備。」

蕭邦腦中電閃。他回想起孟欣在昨晚的一切行爲。從醫院裏引出蕭邦到先後掏出兩把槍來迷惑小馬,最終引出孟中華後,她才掏出第三把槍。顯然,她的內心裏已有了必須殺死小馬和孟中華的決心。在得手後,她已完成心願,便服毒自殺……

可是,她爲何要這樣做?她要殺死孟中華,機會應該很多;而要殺死小馬,也不必等到孟中華前來……就算殺了二人,她仍然可以據理力爭,可爲何要自殺?蕭邦憑直覺判斷,孟欣並非畏罪自殺。

「也許,你在想孟欣爲何要自殺。」靳峯打斷了蕭邦的思緒,「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孟欣在岱家衚衕出現,起初是因爲小馬。從孟欣想在醫院裏殺你的情況分析,她已被小馬收買,或者說,被操縱小馬的人所控制,必須聽從小馬的指令。在這種情況下,孟欣必須表現出對新主子的順從。然而,她從內心十分厭惡小馬,動了殺機。當然,她也清楚,小馬不會對她毫無防備,因此她故意在前兩次掏槍時指向小馬,目的是麻痹小馬。在小馬認定她再無反抗之力後,她才哀求小馬要見一見叔叔孟中華。事實上,孟欣可能已明白孟中華與小馬有了牽連,知道小馬能夠滿足她的‘要求’。孟欣此舉,是想一箭雙鵰,要將自己所恨的人雙雙擊斃。根據我掌握的情況,孟欣同叔叔的關係非常複雜,孟中華不僅是她的叔叔和老闆,也是她的情人,她一直在一種無法說清的痛苦中活着。從某種意義上講,她對孟中華的恨,超過了小馬。小馬無非是逼她做一些不情願的事,而孟中華卻是毀了她一生的幸福。因此,殺這兩個人,是孟欣深思熟慮後的決定。於是,她拔出了藏在小腿上的第三把槍。」

蕭邦沒有說話。靳峯的分析不無道理。可是,在自己住進醫院的短短一天多時間裏,小馬、孟欣和孟中華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們再從小馬的角度去看這場複雜的槍擊案。」靳峯轉了一下疲憊的眼珠,繼續說,「小馬是個多疑的人,所以一直提防着孟欣。他當然不會相信孟欣會心甘情願地完全歸順於他,於是故意給了她一支槍,要她殺死你。不出所料,孟欣掉轉槍口,對準了他。他當即就揭穿了孟欣沒在醫院殺死你,是故意爲之;隨即,孟欣將另一支槍掏了出來,對準小馬。小馬早就疑心孟欣不會真的殺害你,因此在槍裏裝了一顆仿真彈。看着孟欣絕望的表情,小馬非常得意。當孟欣提出要見孟中華時,他欣然應允,馬上通知孟中華趕來。這時,他的注意力全在孟中華身上。雖然,孟中華曾在私下裏與他結成同盟,但疑心很重的小馬決不會相信老謀深算的孟中華。當孟中華掏槍射擊時,小馬也開了槍,分別向孟中華和你射擊。小馬的任務,無非是要取你和孟中華的性命,孟欣在這裏頭,顯得無關緊要。可他萬萬沒想到,孟欣和孟中華同時向他開了槍。」

蕭邦暗自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無法相信會有那樣的結果出現。

「如果從孟中華的角度看,會更清楚一些。」靳峯繼續分析,「孟中華早有滅你之心,不過由於他不清楚你的來歷,遲遲沒有下手,耍了一些手段,但都未能奏效。然而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殺你的機會。隨着案情的進展,孟中華意識到小馬的出現又是一個很大的障礙,他幾次被小馬逼得走投無路,因此,他也有滅小馬之心。也許,他與小馬的聯合,正是他主動找小馬的,這一點有待考證。在與小馬達成‘同盟’之後,他認爲會有更多的機會除掉小馬而不露痕跡。正好,昨晚你們幾個‘冤家’都匯齊了。孟中華認爲下手的時機已到。他必須抓住時機,對你和小馬開槍。對於孟欣,畢竟是他的侄女,雖然他對侄女的一些行爲非常憤怒,但還沒有到一定要殺掉孟欣的那一步。」

蕭邦靜靜地聽他講完,才說:「按照靳副局長的分析,每一個人的出手,都有其理由。可是,孟中華既然與小馬聯盟,爲什麼要殺掉小馬呢?」

「這是其中關鍵的一點。」靳峯說,「孟中華與小馬,都是阻止你查‘12.21’海難的人。」

蕭邦似乎聽明白了。但靳峯似乎怕他聽不明白,便又解釋道:「按常理,孟中華和小馬都是想阻止你調查此案的人,應該是同一戰壕裏的人才對,可爲什麼他們互相又掐了起來?這個問題其實非常簡單,那就是他們一面要阻止有人繼續追查此案,一面又要將案情往對方的頭上引,最終使自己逃脫干係,逍遙法外。」

蕭邦當然清楚這一點。說穿了,這起案件的主謀顯然不只是一方,而是多方。

這就好比一戶人家的財物被盜,作案的人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以上。在案子即將告破的時候,凡是參與偷盜的人,一面要力圖阻止調查,另一面又要努力將罪責推給其他的人。

可是,到底有多少人蔘與了這起海難的策劃和實施?孟中華和小馬背後的人又是誰?

蕭邦並不知道。目前,他只知道,孟中華和小馬都要殺他,而且又互相殘殺。

這起案子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孟欣是什麼時候死的?」蕭邦突然問。

「我剛纔已經說了,在去往局裏的路上。」靳峯答道,「怎麼,難道你真的可憐起了這個不幸的女孩?」

蕭邦心裏一陣難過。雖然,孟欣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他,但要讓他恨孟欣,他總是恨不起來。這個漂亮的女孩,就像一朵美麗的紅罌粟,對任何男人都能構成致命的誘惑。可惜,她凋謝了……

「那麼,小馬和老孟傷在了什麼位置?要緊嗎?」蕭邦問。

「小馬和孟中華都受了重傷。」靳峯說,「小馬被子彈從太陽穴上方射了過去,還在昏迷中;孟中華被子彈從肩胛骨下穿過,經搶救,已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很虛弱,不肯說哪怕是一個字。」

孟中華和小馬還活着!只要這兩個人活着,就有線索,就有希望。蕭邦精神一振。

蕭邦繼續陷入沉思。而靳峯張了一下嘴。蕭邦立即感覺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靳副局長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蕭邦問。

「發生了那麼多事,我看我們的對手沉不住氣了。」靳峯鄭重地說。

我們的對手?蕭邦揣摩着這句話的含義。憑直覺,蕭邦覺得自己同靳峯之間,遠未達到「我們」的程度。

但他是個精明的人,當即說:「依靳副局長看,‘我們的對手’,指的是誰?」

「現在仍然不能斷定。」靳峯轉了一下眼珠,「也許我們的對手不只一人,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如果稍微作一下串連,就可以想出一些眉目來。」

蕭邦在聽。通常,在別人發表重要意見的時候,他都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我們首先從王建勳被殺一案說起。」靳峯說,「王建勳被殺,決不是一般人所爲,到現在仍然沒有絲毫線索,證明作案的人十分熟悉監獄的情況,而且身手十分了得。沒有孟中華和小馬這樣的身手和對殺人技巧的熟稔,是很難成功的。接着,洋洋失蹤,鬧得滿城風雨。現在看來,洋洋失蹤是故意安排,其目的大概有兩種:一是引出藏匿在大港的重要人物,譬如蘇浚航或邵劍雄等人;二是嫁禍孟中華,逼他現出原形。當然,目前都只是猜測,還不能確定。再接下來,就是你被槍擊一案。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槍擊你是馬紅軍所爲。可是,馬紅軍爲何要殺你?而且,事先還要安排宋三鞭演那場戲?這頗令我費解。後來我想了想,可能是宋三鞭信誓旦旦地說他能夠搞定你,小馬也認爲如果能夠瞞過你,讓你中了他們的圈套或逼你離開大港,就沒有必要開槍殺你,因爲,殺了你必生事端,警方不會不了了之。但宋三鞭的計劃失敗了,小馬迫不得已,才動了手,但他也受了傷。受了傷的小馬確定你已經死亡,知道麻煩很快就會找上門來,便安排手下阿梅引誘了孟中華,在孟中華肩膀上的同一位置來了一刀,讓孟中華百口莫辯,以便嫁禍於他。沒想到的是,你卻逃到了孟欣的住所,讓孟欣爲你療傷,從而識破了小馬的把戲。再接下來,與小馬敵對的孟中華和孟欣突然站在了小馬的一邊,孟欣喬裝混進醫院實施暗殺。就在昨晚,你在岱家衚衕與來自瀋陽的李二、楊三、許四一場惡戰,雖然打敗了這三個混混,但自己也受了重傷,接着小馬、孟欣和孟中華登場……所有的這一切,看似複雜,其實都與一個人有關。」

「誰?」蕭邦問。

「小馬。」靳峯加重了語氣。

蕭邦認爲靳峯分析得有道理。這些案件,除了王建勳一案不能確定是小馬所爲外,其餘事件的確都有小馬參與。可是,這能說明什麼呢?

「我必須提醒你一下。」靳峯說,「老蕭,你自然知道小馬的來歷。」

蕭邦突然一震。說來說去,靳峯是在暗指另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蘇振海。

因爲小馬是老爺子的養子。

「靳副局長的意思是,這一切與蘇老船長有關?」蕭邦若有所思,「可是,蘇老船長爲何要這樣做?在海難事故中,他的兒子蘇浚航也是受害者;再說,洋洋是他的心頭肉,他怎麼會忍心讓寶貝兒子涉險?」

「你說的也有道理。」靳峯沒有反駁他,「可是,就算小馬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上述的這一切。小馬有三家公司,有錢有勢,如果不是由於特殊的原因,他不會蹚這池渾水。」

「可是,據我所知,小馬對老爺子很不滿,似乎另有隱情。」蕭邦說。

「就算是小馬對老爺子不滿,可老爺子的話,他還是不敢不聽。」靳峯說,「以小馬目前的勢力,與孟中華爲敵都顯得力不從心,更別說想背叛老船長了。當然,我並不是說這一切就是蘇老船長策劃的,但至少有嫌疑。你想,他明明已通知大港市領導,要來大港的,可是半途卻沒有來,而是讓他的夫人和孩子來了。這樣做,蘇老船長便於在幕後掌握情況,比他本人親自來,獲取的情報要多得多。」

蕭邦頭皮一麻。看來,這個蘇振海才真正可怕。

「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靳峯嘆了口氣,「昨晚與你交手的李二兄弟,曾被我帶人拘捕。李二兄弟三人,以前根本沒在大港出現過。而這次來,顯得很蹊蹺。你第一次在一個地下室碰到他們,就已知道他們是在警告和威脅你,不要參與‘12.21’海難的調查。接着,他們又出現在小馬的漂流島酒吧,威脅王嘯巖,要王嘯巖殺了你。那次之後,我手下的人就已盯上了他,而且孟中華也盯得很緊。結果,在孟中華的引導下,我們的幹警抓住了他們。但你猜怎麼着?不到半個小時,就有一個電話打到我這兒來,讓我放了他們。」

「是誰給你打的這個電話?」蕭邦問。

「對不起,這個不能告訴你。」靳峯迴避着蕭邦的眼神,「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是一位領導。試想,誰會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左右我的領導?我想,此事與蘇老船長有些牽連。」

這是個新的情況。蕭邦眼睛一亮,但隨即又問:「照你所說,李二兄弟與小馬應該是一路人,可是,目前似乎沒有跡象表明這一點。」

「蘇老船長做事,當然不能用常理去推斷。」靳峯哼了一聲,「雁雁與浚航結婚那麼多年,王嘯巖娶蘇錦帆的時間也不短,可是雁雁和王嘯巖卻不知道還有一個小馬存在,這足以說明蘇老船長的心機。」

蕭邦沉默了。看來這個蘇振海,的確不是一般人。

難道說,這起海難是蘇振海一手製造的?可是,他爲何要這麼做?製造一起海難,就是爲了害死自己的愛子?這顯然說不通。

「我知道你的疑惑。」靳峯擡起雙手,揉了揉太陽穴,「其實這也是我的疑惑。要說蘇老船長是始作俑者,在情理上實在說不過去。可是,前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都隱隱指向他。現在一想這個問題,我的頭就很大。」

蕭邦也感覺自己的頭很大。

「謎團終會有解開的時候。」靳峯突然微微一笑,「老蕭,現在不用想那麼多。至於蘇老船長,你馬上就有機會見到他了。」

蕭邦這才記起,林海若強烈要求他護送她和洋洋回青島。想到這事,蕭邦來了精神。

「醫生已經檢查過了。你雖然捱了兩槍,但我把最新式的防彈衣給你穿了,根本就沒事。不過,傷口迸裂加上小腿受傷,也還是需要休息幾天。」

「好吧。」蕭邦掙扎着坐了起來,「等傷稍好一些,我就和林海若去青島,會會大名鼎鼎的蘇老船長。」

「那就祝你早日康復。」靳峯眯起眼睛,呵呵地笑了起來,「我們家雁雁此時正在爲你熬粥,大概可以開飯了。」

靳峯站起身來,準備走出房門。突然,他又折回身來,嚴肅地對蕭邦說:「今天我們談的內容,只限於你我二人知道。尤其對蘇老船長,不可露半點痕跡。要知道,他是一個有身份的人。也許,我們所分析的一切,都是錯誤的,我們不能錯怪了好人。」

蕭邦點點頭。

「還有,孟欣死的時候,手裏捏着一張紙條。」靳峯說,「上面是一首古詩,後面還添加了幾句,我想了半天不知何意。本來沒必要告訴你,但你很聰明,或許能參破其中的奧祕。」

「什麼詩?」蕭邦眼睛亮了起來。

靳峯想了想,緩緩吟道:

「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月光在天上,地上有寒霜。明月照大港,故鄉在遠方。」

蕭邦默默記下,但不知何意。這詩的前半部分,在中國可謂婦孺皆知,但後半部分的打油詩句,明顯是孟欣加上去的。

靳峯匆匆離開。蕭邦陷入了思索中。他想不出詩意指什麼,但他知道孟欣死前手裏捏着這個紙條,必定有她的深意。

難道她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他想坐起來抽支菸,但劇烈的疼痛使他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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