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錄像帶


我把一張寫有「蘇珊娜·卡哈蘭」字樣的銀色DVD光盤插進播放器。視頻開始。我看見自己在屏幕中央，窺視着攝像機鏡頭。醫院的病號服從我左肩上滑下來，我的頭髮又亂又髒。

「求求你。」我說道。

屏幕上，我平躺着，像座雕像一樣僵硬，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眼睛是唯一背叛內心瘋狂恐懼的地方。接着，我轉動眼球，最後聚焦到攝像機上，在看着鏡頭外的我。

恐怕這種錄像並不是平時我們拍照或錄像記錄下來的那種自我。不過，我卻在那裏，盯着鏡頭，彷彿在盯着臉上的死亡。我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精神錯亂、毫無防備的自己，這讓我感到害怕。原始的恐慌讓我不舒服，但真正困擾我的是意識到我曾經如此深陷其中的那種感情，當然它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那個嚇呆的人讓我覺得十分陌生，我都無法想象成爲她是什麼樣的感覺。如果沒有這份電子檔案，我無法想象自己曾經那麼瘋狂，那麼可憐。

視頻裏的我把臉遮擋起來，緊緊攥着毯子，指關節發白。

「求求你。」我看見視頻裏的自己再次祈求着。

或許我能幫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