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6 長風起，萬里黃沙落花萼，倩影相輝（十四）

角落裡一身紅色的僧袍，讓阿飛一度以為那是良心發現的國師八師巴。不過眼前這位，容貌略顯奇異，還是讓他恍惚了一陣，「那個誰」說了兩遍之後才辨認出對方的真正身份來！

鷹緣活佛！

真是許久未見的一位大人物。

阿飛怔怔盯著，看著活佛的身軀如迷霧一般漸漸凝聚清晰，對方原本被一錘子打扁的臉也重新鮮活起來。對於這幻象世界中的奇詭，阿飛已經有了免疫力了，他只是想著為何鷹緣會出現在這裡？這傢伙和那個死鬼老爸傳鷹不是已經被武曌給一鍋端了嗎？眼前這活佛又是真是假？

「苦盟主你這一錘子，差點兒把我的意識給打滅了！」

重新穩定了形體之後，鷹緣活佛摸了摸臉，似乎對英俊面容被打扁發出心有餘悸的感慨。

不知為何，阿飛內心裡忽地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眼前這活佛不是幻象偽裝，而是真正的鷹緣，他用某種精神力量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強忍激動，阿飛沉默了一會，沒選擇出手而是低聲試探道「活佛？你不是被武曌囚禁了嗎？」

鷹緣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了阿飛一眼，緩緩道「你不懷疑我是假的嗎？畢竟在這個變天擊地大法產生的精神漩渦中，一切都有可能！」

「那就先說句話來證明你的身份吧！」

阿飛也沒有廢話，只是斜眼看著他。

他手中還拎著紫金錘，這神器能夠出現在幻象世界中也是奇葩。但阿飛以此為依仗，只要對方稍有不妥便是一錘子砸過去，由於紫金錘本身有著奇特之處，在這幻象的世界中幾乎無往而不利！

鷹緣咧嘴一笑「大俠，我不是和尚，我是喇嘛！」

阿飛一愣，旋即鬆了一口氣。

原來，這句話是當年兩人第一次相遇之時鷹緣所說。那時候阿飛把鷹緣當成了「和尚」，而鷹緣活佛就此糾正了一番。如此私密的對話倒也能確定對方的身份，阿飛放下紫金錘，道「活佛，你這是搞什麼，來給我好好解釋解釋……」

沒想到鷹緣又微微一笑「苦盟主這麼快就確認我的身份了？要知道這裡的一切有可能是你幻想出來的。我剛才說的那句話，其實也記在你的腦海中。我可能不是真的……」

阿飛虎軀一震，木然的看了鷹緣一眼，心裡暗罵了一聲b!

好在活佛沒有繼續開玩笑，而是大笑了一聲，復又歎息道「沒想到你我會在這場景下相遇，說起來我也不敢相信！那日你我分離之後，我便遇到了我那個老爹，也遇到了武曌和明月宮的人。後來的事情你也清楚了，我那個便宜老爹被明月宮的高手們聯手擊敗，我也順帶進了明月宮。」

「……聽說你被武曌抓去做人體實驗。大江湖還有一些玩家吵著要救你出來呢！」

阿飛此刻終於見了活人，心情總算也好了一些。

鷹緣卻搖頭道「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我其實並不是被抓的，而是跟著武曌這行人去的。」

阿飛一愣，表情上開始糾結。

那鷹緣繼續解釋道「我在明月宮是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主要關於我那個便宜老爹的狀態，關於他為什麼會失去人類的感情……武曌素來以禮相待，後來我在弄清楚一些事情之後便離開了明月宮，一直在江湖上行走。今天看到了這個破碎的精神漩渦，就知道有問題發生了？」

「破碎的精神漩渦……」

阿飛眼睛已經有些發直了，頭疼的抓了抓頭髮，這已經脫離了傳統武學的認知了。

那鷹緣歎息了一聲，拍拍身上的大紅袍道「準確的說，八師巴之前施展變天擊地大法，將你和他的精神跨域空間的阻隔弄到了一起，去窺視那秦夢瑤和令東來的戰鬥！只可惜你們被秦夢瑤發現了，她擊傷了八師巴，並用無上力量切斷了八師巴的精神連接，將八師巴和你的部分精神意識都搶奪到了手中，弄成了這個精神漩渦。八師巴有一些奇特的手段，不惜損耗自己的精神修為得以重傷遁走，但你就不行了，被留在了這個破碎的精神漩渦中，進退不得！我說的這麼簡單，苦盟主應該明白了吧！」

「哦，原來是這樣！」

阿飛摸著下巴，做了一個明白的點頭動作，心裡卻對這一些列的解釋依舊迷惘的要死。以他的智商多少能夠理解一些，但並不能完全消化，但這個時候他也只能用這種動作來表示內心的某種複雜心情了。

如果還說不明白，或許要被這個活佛鄙視了吧……阿飛晃了晃腦袋，又想出了一個轉移視線的問題「這麼說來，你在這附近是看了很久了？」

「這一場世紀之戰，大江湖所有的人都在關注。但是沒想到真相此刻才開始揭開！作為玩家的代表，苦盟主一會兒估計也要參與。」

「我這狀態還能打嗎？能恢復正常就算不錯了！」阿飛雙手一攤。

「嘿，事在人為，不過具體的方法說來話長了！」鷹緣直接擺了擺手，阻止了兩人可能的長篇對話，「其實我精神力不足，一會兒還要靠你自己脫困！」

也不等這句話又給阿飛帶來多大的困擾，他信手一揮，將眼前的一片迷霧給揮散開來！

阿飛只看到眼前的景色一片翻翻滾滾，彷彿是一面光滑的鏡子出現在眼前，映射出正在不斷跳躍變化的畫面，最後靜止在一片奇異混亂的地方。那裡是一片虛空，厚厚的雲層之中跳躍著閃電，不斷翻滾的黑雲中又彷彿有九天之上的游龍正在劇烈游動，攪動著天地之間的風雲！而無處不在的迷霧，忽濃忽淡將人們的視線遮蔽住了，叫人看不透裡面的虛實。

「這是哪裡？你要讓我看什麼？」

「這裡是驚雁峰！」

鷹緣一笑，伸手指著那片迷霧之地。

阿飛腦海中似乎閃過一道光芒，脫口道「是戰神殿所在的那個驚雁峰麼?」

作為大江湖的玩家，阿飛多少還是做了一些功夫的。系統說，破碎虛空的最後一關定在十絕關上，而十絕關位於疏勒南山。如果按照這個路線，玩家們很可能會與黃系武學聖地、傳說中的「戰神殿」錯開。

因為戰神殿與驚雁峰在一起，但驚雁峰並不在疏勒南山上！

有人就傳聞系統為了任務順暢，把一些重要節點的物理位置做了修改，將戰神殿和十絕關強行捏合成一個位置了。如今驟然看到了驚雁峰，阿飛自然有些驚訝。

這就到了最後一關了麼？

活佛在一旁順勢解釋道「確切的說，是這座驚雁峰中的驚雁宮，有一條密道連接著神秘莫測的戰神殿！而十絕關雖然距離很遠，也和它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此間密道互通，只要找準了位置，加上一些運氣就可以從驚雁宮進入戰神殿，甚至可以踏上十絕關。可以這麼說，到了這裡，就預示著到了最後的關頭了。」

果然！

阿飛繼續用恍然狀點著頭。

無論如何，玩家們若是知道了這個情況，應該會趨之若鶩吧！畢竟這是進入戰神殿的絕佳機會，而且能夠站在十絕關上與c們近距離接觸，單單是這份看熱鬧的待遇也足以叫人瘋狂了。只可惜這一切之前一直是虛無縹緲沒有線索，如今終於暴露或者說開放出來了！

阿飛很清楚，鷹緣在對自己說這番話的同時，大江湖一定也有許多人都同時知曉此事。這是系統對玩家們的某種公告，恐怕要不了多久，這驚雁峰上會有大批的玩家匯聚。

nc的混戰，往往也伴隨著玩家們的混戰。風險與機遇並存的局面，就是江湖的樂趣之一。

不過這一次，自己還有沒有機會介入其中呢？

阿飛深吸一口氣，繼續定睛看去。時值申末，太陽稍離中天而較偏西，驚雁峰在陽光照射下，巍然聳立。透過忽隱忽現的薄霧也可以看到遠處的草原，疏落有致地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湖泊，間中傳來風沙的呼嘯，隱約可聞。

看了好了一會，阿飛才意識到這驚雁峰竟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脈，此刻被頻繁的閃電和黑雲籠罩著，裹挾著黃沙的勁風從一側吹過，將這裡弄得彷彿鬼蜮一般！

即便是隔著一層模糊的鏡面，沒有親身站在這鬼蜮之中，阿飛依舊能夠感覺到絲絲的震撼，一種與生俱來的壓力從頭頂上生出，彷彿天地有一雙眼睛正在注視著這裡，讓他感覺到自己生而為人的渺小。心裡頭有無數疑惑的他正要想問自己如何脫困，但尚未說出口的話又嚥了回去，然後臉上顯出了一副張口結舌的模樣！

因為他在這片鬼蜮一般的世界中，看到了人影。

「是龐斑！」

一個高大雄壯的身影忽地從黑雲中跳出，落到了一塊巨石上。身軀極具辨識度，正是號稱千年魔門第一人的絕世巨擘「魔師」龐斑！此刻龐斑臉色嚴肅，正彎著身子對著某個區域猛烈出手，勢大力沉的拳頭的不斷朝一個方向擊去，每一拳都讓那黑雲籠罩的區域翻滾，激起了劇烈的震盪！

但那黑雲之中有不知名的力量將龐斑的神力化解，甚至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的勢頭，重新將龐斑的身軀吞沒，然後迅速隱沒了痕跡！

且在阿飛正在繼續尋找龐斑身影的時候，一道劍光忽地從裡面迸發出來，射出無數道氣勁，將黑雲攪碎驅散！浪翻雲那偉岸的身軀在劍光之後驟然閃現！只見他腳下輕輕一動，伴隨著覆雨劍的痕跡，劍光也從左側移動到右側，一路盛開切開黑雲，宛如銀河燦爛，星光佈滿了阿飛的視線所及！

這是真正的覆雨劍法，無孔不入，無所不覆，360度沒有死角的攻擊！

阿飛以前見過軒轅無情的覆雨劍法，雖然看起來也是狂風暴雨般密集，卻遠沒有如今看到的場面叫人震撼！浪翻雲的劍法已經觸摸到了力量和變化並存的極致，任何人對上這種劍法，除了退之外，只有死這一個下場了！

但是黑雲滾滾，似乎永無斷絕。被覆雨劍攪碎了一片，另一片又從浪翻雲背後出現重新向他撲去。等到浪翻雲反手施展劍法再度將這一片黑雲衝散，從他頭頂上那一片黑雲卻等候已久，以泰山壓頂之勢落下，轟然吞沒了浪翻雲的高大身影！

阿飛情不自禁的低聲驚呼一聲！

這兩大高手是在相互教技，還是正在聯手與某個人作戰？

這個疑惑還沒有解開，他終於看到了一個讓他心頭一熱的身影。就在浪翻雲被黑雲吞沒的地方，忽地迸射出一條條淡紅色的光柱，然後那些黑雲彷彿被火焰灼燒一般，痛苦的一顫，迅速的往後退去！

浪翻雲依舊仗劍而立，不過他身邊卻站了一個身材筆直，容貌極為俊朗的男子！宛如長槍的氣勢從他身上透出來，也不見他手中有什麼兵器，但是那些淡紅色的光芒就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在這鬼蜮一樣的世界中，他就像是一個正在像燃燒太陽，驅散著周圍黑色與冰冷的存在！

厲若海，厲帥！

看到他，阿飛心裡又是歡喜又是欣慰。

厲若海不僅是自己要支持的一個nc，同時也是自己和長槍門這一夥人在大江湖的最重要夥伴和依靠，說是長槍門的精神支柱都不為過！原本他們是要在花萼相輝樓碰面的，但是事情的變化總是出人意料，再次碰面竟是在這種奇異的場景之下！

阿飛能夠「看」到厲若海，厲若海卻看不到阿飛。此時的「邪靈」顯然正在與浪翻雲聯手，他們並肩站在一起，兩人的氣機相互掩護，槍的鋒利孤冷、劍的瑰麗繁華也混合在一起，即便是那恐怖的黑雲也不得不退讓三分！

在阿飛的注視下，厲若海似乎轉頭對那浪翻雲說了幾句話。浪翻雲點點頭，忽地一跺腳，覆雨劍綻放出一點寒芒，然後寒芒迅速擴大成一朵巨大的白色蓮花，朝頭頂筆直轟擊過去！

濃郁的黑雲猛地收縮，甚至因為劍光的轟擊而生出辟啪的閃電！但是那些閃電連成一片，在一陣叫人驚悸的翻滾之後，竟是形成了一個球形猛地落下，看樣子要與那覆雨劍撞擊，一起毀滅了！

厲若海卻昂首看著，在浪翻雲使出半招之後恰如其分隨之出擊，手中沒有長槍，但是右手併攏的雙指卻使出燎原百擊之勢，正好從那白花之中穿過，將頭頂上的閃電之球洞穿！

轟！

閃電之球被正面轟擊，炸裂開來，無數白色的絲線綻放，形成銀亮的滿點星，然後它們快速跳躍著，在某種詭異的力量之下連成了一片，發出比之前明亮千萬倍的光芒出來！

阿飛的雙目都被照亮，不得不閉上了眼睛，躲避這極其耀眼的光芒！

等到他重新睜開眼睛，白芒已經消失了，黑雲也黯淡了許多，只是不見了厲若海和浪翻雲的身影！

阿飛心頭猛地跳了幾下，忍不住要伸手觸摸眼前的那幕布一樣的畫面，但是手中只抓住了一片虛無的霧氣，然後慢慢的在手中消散。

接下來，那翻滾的黑雲和閃爍的雷電之力繼續將驚雁峰上的畫面持續傳來。阿飛就這樣帶著驚異的心情看下去。他看到，揮動著彩綢但嘴角帶血的婠婠剛衝出一片黑雲的包圍，她身後是速度極快且身法詭異的石之軒，兩大魔門翹楚聯手，在這鬼蜮之中開闢了一個安全的區域，阻擋外邪的入侵！但在那鋪天蓋地的黑雲籠罩之下，竟都處於了某種下風之中！

忽地，沉穩如山卻又霸道威猛的孫恩出現，用黃天大法將一塊巨石擊碎，大量的碎石在強勁真氣的作用下化作了一道狂龍，呼嘯著衝入了黑雲之中。且在狂龍呼嘯之際，虛空之中，姿態高絕的向雨田同時出手，他帶著一個奇怪的手套，竟是可以隨手握住一道閃電，將其力量附著在孫恩的碎石狂龍之中，一起衝向了未知而神秘莫測的敵人！

轟隆！

又是一陣星河破碎的震盪，乾坤玉碎一般的畫面再度出現！

「這是……」

阿飛喃喃道。

「驚雁峰上的交手！想必你也清楚了他們的對手是誰了！」

鷹緣也帶著奇異的語氣道。

「那黑雲是秦夢瑤嗎？這太不可思議了！」阿飛一臉的不可置信。

「擊殺了令東來之後，她正在消化無上宗師的經驗，終於踏入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境界了！這黑雲，只是她利用天地之力施展出來的手段罷了！」鷹緣道。

「這種力量，已經是神魔之力了。以前的大江湖，即便是東方不敗也沒有這種威力！這是不是……」阿飛心裡震撼不已，有一種不可置信的心情！

「破碎虛空本身會強化這些力量。但等到破碎虛空之後，一些因為天地自然而超凡的力量會平靜下來，重新平衡大江湖的力量。原本按照計劃，破碎虛空的成功者會成為大江湖的第四位超級高手，僅次於東方不敗、掃地僧和張三豐。但是那個秦夢瑤似乎並不滿足這個結果，她野心極大，要一次性的超凡脫俗，一舉超過那三人排名第一！」

「有了這種能力，排名天下第一並不奇怪！」阿飛歎道。

「那要看世人接不接受了……比如你，你願意看到秦夢瑤站在這個位置上嗎？」鷹緣看著阿飛道。

阿飛沉默了一會，看著那驚雁峰，終於歎息道「誰做第一我所謂，只是看不慣其中的一些手段罷了！秦夢瑤……唉，我以前還是很看好她的，可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可怕的變化。慈航靜齋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我應該怎麼出去？」

似乎被眼前的場面所激，阿飛覺得自己應該要出去了。

不是他自以為可以對付秦夢瑤，是他判斷，這種場面一定會有玩家的參與。或許玩家的爭鋒不在驚雁峰上，但也一定能夠影響未來的江湖局面。賜你一槍等人一定也在努力，不過面對江湖各大門派的混戰，缺少了自己的長槍門就會弱勢許多！

「這一片精神漩渦原本屬於八師巴，但是它被秦夢瑤搶走並封鎖了，相當於無主之物。這一片區域，只能進不能出，除非你能夠破開秦夢瑤所施加的封鎖！或者等秦夢瑤被擊敗，你自然就會脫困！」

「等到秦夢瑤被擊敗？那任務早就結束了！我明白了，這是系統的惡意，它是不想讓我玩了！活佛，告訴我破開這封鎖的方法！」阿飛大怒。

鷹緣看了看阿飛，低聲道「方法只有一個，掌握秦夢瑤的獨門手法。她用的是慈航靜齋的秘訣，你只需要學會慈航劍典達到劍心通明的境界即可脫困……」

我擦！

阿飛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忍住噴到「學會慈航劍典，達到劍心通明的境界？你丫怎麼不讓我破碎虛空呢？且不說怎麼弄到慈航劍典了，學會這個絕學的難度就都是一個大問題了！要知道千百年來，修煉慈航劍典的那些驚才絕艷的女子，也只有三位達到劍心通明境界的。其中一個是正在作惡的秦夢瑤，另外兩個則是已經掛了！再說了，你不也是巴巴跑過來，一定還有其他方法吧！」

似乎早能夠預料到阿飛的反應，那鷹緣歎了口氣，雙手合十，做了一個拜佛的動作。他緩緩坐下，氣息也變得安靜祥和，阿飛正詫異間，卻聽得那鷹緣緩緩道「苦盟主，我這次前來，自然早就知曉這其中的凶險，也沒有想著會脫困而出。我只是有個心願，希望你出去之後，除了應付秦夢瑤的事情，還能夠將我的那個便宜老爹的問題給解決一下。他和秦夢瑤一樣，都陷入了這絕情絕義、喪失人類感情的狀態中……」

赤兔記

赤兔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