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師妃暄的兩份心意

師妃暄的條件不可謂不優厚，但阿飛沒有立即回應，而是低頭思索。百里冰見狀卻是咳嗽一聲，顫聲道：「師姑娘，你準備只與阿飛一人合作麼？」

師妃暄卻笑：「並非如此，妃暄也會找一些信得過的玩家，與他們一一合作。只是與苦盟主的這個盟約是獨一無二。其他人都不會有這樣的條件，與那些人的合作，或許只是一場場的利益交換，我需要他們的武功，他們需要我的武功秘籍。這世間的一切或許都是交換，但妃暄相信一定有一些不是的。」

「武曌、浪翻雲、龐斑，他們背後都有江湖大幫名門的支持。須知幫會和門派的力量要遠強於玩家個人，師姑娘為何也不這麼做，反倒是尋找玩家個人相助？」百里冰奇道。

「百里姑娘，你覺得妃暄如果也這麼做，相對於武曌、秦夢瑤他們會更有優勢麼？」師妃暄微微一笑。

百里冰一愣，旋即恍然。

是了，無論是武照、浪翻雲還是龐斑，甚至是秦夢瑤，在破碎虛空的可能性上都要強於師妃暄。如果師妃暄也去找一些門派支持，走同樣的路子，很有可能的結局是落敗出局。現在的名門大派大都已經有了各自支持的對象，師妃暄再去尋找幫會大派，也不一定能有更好的收穫。反倒是像這般別出機杼，以散人玩家為攻略，或許更有路子。

不得不說，這師妃暄的選擇固然有風險，也是極為聰明。

師妃暄又歎道：「妃暄這一次出世，只是想秉持本心的行走江湖。破碎虛空的機緣，對妃暄來說固然重要，但體驗這江湖最尋常的風景更讓妃暄沉醉。就比如喝著這些最尋常的清酒，見一些江湖上最尋常的玩家，與你們說一說江湖軼事，市井風聞！」她語氣轉為歡喜，彷彿正沉浸其中。

「這些事情，我前一世從未體驗過，這一世卻不想錯過啦！若還是糾纏於那些天下大勢，門派幫會，那就是走上了以前的老路！這不是妃暄想經歷的。苦盟主，你可願助妃暄達成這個心願？」

她的一雙眸子放在了阿飛的身上，似乎頗有期待。

師妃暄的一番話說起來挺有說服力的，但阿飛摸摸鼻子，忽地有生出一種別樣的感覺，師妃暄就是一個富家弟子，大喊著「什麼成功人士豪華別墅錦衣玉食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去闖蕩世界體驗社會啊啊啊」的既視感。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選擇已經讓阿飛驚訝許多。身為歷史上有名的慈航聖女，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份屬難為。相當於主動放棄那種高高在上的、早已經營造好的身份氣勢，轉而換取另一種方式。

改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幾十年來深入在骨髓之中的習慣和心性。師妃暄自幼便是被慈航靜齋培養，即便是她自己沒有刻意追求聖女的氣度作為，卻也會在時間的侵蝕之下變成那樣的人。

可她真能做到嗎？

阿飛可不敢保證。慈航靜齋雖是黃系的正門領袖，但大江湖時代的玩家對這群女人的印象和評價可不好，甚至有一種貶低的傾向。多數人認為她們是「政治」，投機天下大勢，用武功和美色粉飾自身罷了。

他沉吟一會，看向了那百里冰。百里冰卻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看向師妃暄的眼神有些尊敬。

阿飛心裡明白，這是百里冰讓他考慮的意思。百里冰雖將師妃暄視為偶像，也心折於她的風采氣度，但在這等大事之上卻不會替阿飛做決定。且在阿飛還沉默的時候，那師妃暄忽地笑道：「為了表示妃暄的誠意，我先送苦盟主兩件心意吧！」

「哦？」阿飛抬頭看她。

他原本就要開口答應了，此刻卻將這句話趕緊嚥了下去，臉上還要表現出十分猶豫的神色。

「這第一件心意是一段口訣。苦盟主可要聽好了，妃暄只會說一次。?夫人之元性，即是本性元神，本來妙覺真心，亦即是大道。百千法門，同歸方寸，恆沙妙德，盡在心原。此真心靈靈不昧，了了常知，是故氣主靈神心，心有靈犀，可劍心通明」

師妃暄緩緩念了一段口訣，口訣大約也只有百十來字，字字隱晦，或有玄妙之意。

系統提醒:「玩家知曉《慈航劍典》總綱口訣（殘篇）。」

「慈航劍典乃地尼所創無上奇書。內功絕學，御劍有奇效，可增幅劍法等級。總綱口訣具有明心見性的奇效。屬於輔助技能。」

這段系統提醒十分短暫，並沒有其他介紹，大阿飛見了卻大吃一驚。他轉頭看向百里冰，見百里冰依舊好奇的看著自己，彷彿不明所以。他便驚道：「你沒收到？」

「收到什麼？」

「系統提醒啊！」

「沒有！什麼系統提醒？任務麼？」百里冰更驚訝。

阿飛沉默了，原來只有自己收到了系統提醒，只有自己學到了慈航劍典的口訣嗎？他抬頭看向師妃暄，卻見那師妃暄笑道：「苦盟主，不必驚訝，這裡只有你才能修習這門口訣。這口訣脫胎於慈航劍典，原是慈航劍典的總綱的部分。這門口口訣不能用來打鬥，也不能用來對敵，它只有一種作用，那就是調和真氣，見性明心！之前在明月宮，妃暄見苦盟主將幾門絕學融合，威力無窮，卻又走火入魔的徵兆。當日我用笛聲提醒，其實內裡便是暗含了這門口訣。苦盟主修習之後，如果能勤加修煉，日後再運用那些魔門邪派武功，以這口訣為總綱統領，當可以無憂了。」

阿飛一愣，旋即大喜不已，顫抖道：「這麼說來，此功可以防止走火入魔了?」

師妃暄點頭稱是。

阿飛登時明白了此口訣的價值，不由得激動道：「這份大禮，委實豐厚！以後我便是不愁自己魔障了！多謝師姑娘！」

原來他自從得了張三豐的指點之後，便有意想將這幾門手上功夫糅合在一起，甚至想要創出一門新的武功出來。可是張三豐雖然指點了武功的融合之道，卻沒有告訴他如何解除入魔的威脅。按理說張老道學究天人，也應該有這種法子，只是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沒有明說，或許是系統獎勵不夠導致。當然了，阿飛私下裡揣測，對這張老道滿滿惡意，心想這老頭或許見不得自己變得更優秀。

如今有了師妃暄的這段口訣，他的後顧之憂便是徹底解決了。日後他只需要勤加修煉，定然會有所成！苦命的阿飛的第一個自創武功，終於有了根基和眉目了！

百里冰知曉此事之後也是大喜，連連朝師妃暄道謝，她倒要比阿飛更加歡喜。在那兩玩家欣喜之際，師妃暄卻又道：「妃暄的第二份心意卻是一則情報。我知道苦盟主一直在尋找葉孤城的下落，這個情報或許能幫上一些。」

阿飛一愣，立即站起身來，激動道：「師姑娘，你有葉孤城的消息嗎？他在哪裡？他現在怎麼樣？」

師妃暄深深看了阿飛一眼，歎道：「苦盟主，我給你口訣武功，你只是言語感謝；如今聽到了葉孤城的消息，你竟然激動的站起身來，妃暄明白苦盟主的情義了。所以這更堅定了我的選擇沒錯。關於葉孤城的下落，我路過襄陽城的時候，偶爾聽到了一則消息。」

她似乎很能理解阿飛的迫切心情，也不打官腔，而是直接道：「這是一則秘聞，過幾日會有一批重要的囚犯押送到襄陽城關押，囚犯據聞是來自京城。」

阿飛心裡咯登了一下，繼續道：「還有呢？」

「據聞這批囚犯的身份特殊，女皇都十分看中。她甚至下旨，要求明月宮高手護送，並讓襄陽城的郭靖郭大俠來親自迎接護衛。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郭大俠好像沒有接受武曌的旨意，雙方還鬧得有些不愉快！」師妃暄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這消息中的信息量比較大，阿飛一時間沒有消化過來。那百里冰卻是顫聲道：「師姑娘，你說這群囚犯，極有可能是葉孤城在裡面？」

師妃暄沉吟了一會，秀眉微動道：「妃暄得到的那則秘聞中說，這批囚犯中包含了『皇室』中人。從京城來，又有皇室有關聯，即便不是葉孤城，怕也會有些關係妃暄的消息大致如此，這就需要苦盟主你們自行判斷了！」

阿飛腦子裡根本就沒有想其他的，忽地一拍石桌，心裡只是大喊：是葉孤城，一定是葉孤城！

葉孤城原本就是皇帝，而且在大江湖時代他的前身更是平南皇叔，都是皇室一族。能夠讓武曌如此費心，從京城押送到襄陽，除了葉孤城還會有誰呢？

只是阿飛搞不懂，武曌為什麼要把葉孤城辛辛苦苦押送到襄陽。京城不是比襄陽更要安全嗎？襄陽城乃百戰之地，龍蛇混雜，各種安保措施明顯不如京城來的完全，萬一有什麼意外，豈不是讓葉孤城逃走了？難不成武曌有其他陰謀詭計？

這些念頭在阿飛腦海中盤旋，卻一點兒答案都沒有。

一旁的百里冰看了阿飛一眼，忽地問師妃暄：「師姑娘，你可知郭大俠為什麼會拒絕武曌的這個旨意？」

「郭大俠回絕武曌的理由，是軍務繁忙，無暇分心！他還說，自己只關心襄陽安危，邊界安寧，對其他事情不想摻和」師妃暄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