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落腳(一)
曙光紀元 by 人勿玩人
2020-2-2 18:49
整場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不過花了七八秒時間,就已徹底分了勝負。
冷兵器搏鬥向來凶險殘酷,不像徒手搏鬥,就算打的鼻青眼腫,依然可以再戰好幾個回合。
這種戰鬥完全是一觸就分生死。
被剖開腹部後,黑衣人一時間還無法死透,他跪倒在地,劍早已經丟在地上,雙手顫抖著瘋狂的把腸子往肚子塞,滿臉都是驚恐和絕望。
「有本事你再裝個逼啊?」陳守義走過去,一腳把他旁邊的劍踢飛,以免對方臨死反撲。
黑衣人抬起頭,滿是血沫的嘴張了張,才剛想說什麼,就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守義,你在幹什麼,需要幫忙嗎?」陳母一臉焦急的說道。
先前戰鬥時全神貫注,陳守義根本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父母和妹妹,已經從車上下來了。
他神色頓時有些尷尬道:
「呃,這裡比較血腥,你們不要過來了,我馬上就回來。」
他連忙停下裝逼,手中的長劍一閃,飛快的在他喉嚨劃過。
鮮血從頸動脈噴射而出,如輕風吹過竹林。
接著,他看向插在汽車的箭矢。
箭上殘留著他的指紋,很可能會暴露他的信息。
為了謹慎起見,陳守義覺得應該收回來。
他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上面已經被割出不少口子,這是先前戰鬥時,在毫釐間躲避黑衣人的劍光所割裂的,好在身體並沒有受傷。
他脫掉衣服,然後纏在手上。
不一會的功夫,他就把插在車上以及屍體上的箭矢一根根的收了回來。
這次來的人共有四人,除了那個武者實力的黑衣人以及最開始擊殺的兩人外,後座還有一人。
不過他還未露面,就被一支穿透前座座椅的利箭射中了胸膛,如今早已沒有聲息。
返回的路上,他看到那把先前被他踢飛的長劍,便撿了起來,又在路邊找到對方丟下的劍鞘。
這段時間,至始至終,路上都沒有一輛車經過。
此時陳大偉已經重新換好了輪胎,朝陳守義喊道:「快,快上車,我們離開這裡。」
等他拿著所有武器,重新鑽進汽車,車就立刻發動了,這次陳大偉猛踩油門,車如離弦之箭,越開越快。
「守義,你……你沒受傷吧?」陳母聞著車內淡淡的血腥味,有些緊張的問道。
「媽,放心吧,都是別人的血,兒子一點事情都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剛才看見你和那個人打鬥,我心都沒落下過。」這次陳母提也沒提殺人的事情,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兒子要不殺人,死的就是兒子和全家了。
說完,車裡就變得有些沉默。
畢竟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殺了這麼多人,這種巨大的心理衝擊,又這麼可能這麼輕鬆就能放下。
對於陳母和陳大偉這樣的普通人來說,他們恐怕就算做夢都不會想到,有一天一家人會被人追殺,追殺雖然暫時解決了,結果兒子卻又殺了人。
……
陳守義坐在後座,拿著那把黑衣人的長劍,細細把玩。
這把劍比他的劍還要長個大約十厘米,將近有一米一,寒光四射,劍身猶如塗著一層半透明油脂。
他在冷兵器電子商務網站見過這種高檔劍。
它的表面這層似油脂狀的東西,是一種高強度的納米硬化膜。
這種納米硬化膜的硬度是鑽石的數倍,卻又不像鑽石那般充滿脆性。
這種劍不僅極其鋒利,吹毛斷髮,而且不懼任何腐蝕,平時也無需養護。他在二手武器交易市場看過,最低也要三十萬,若是全新的,起碼要五十萬以上。
他用手指小心的摸了摸上面鋒利的劍刃,結果發現即便先前戰鬥時發生過這麼多次的碰撞,劍刃上也沒有留下一絲缺口。
而反觀自己的劍,卻早已經猶如鋸齒交錯密佈,最深的缺口,甚至能達到一厘米,若是戰鬥的時間再長一點,或者劍身再薄一些,恐怕都會折斷了。
一旦戰鬥時劍出現折斷,到時候恐怕就是另一個結果了。
好在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下,就重新插回劍鞘。
現在這把劍,已經是自己的了。
……
車開了十幾分鐘,便已經漸漸接近平丘市。
平丘和東寧一樣,同樣是座小城,不過發展的比東寧市要好的多,工業發達,商業繁榮,市內常住人口就達到百多萬。
當然那是以前。
……
「爸,不要去市區了,前面有沒有鎮?」
「有,有,前面就是長門鎮,我以前來過幾次!」
「先別過去,找個偏僻的地方暫時停一下。」
小鎮既不像農村,流動人口少,多出幾個人,一目瞭然,同樣又不像市區,管理嚴格,街上又到處都是巡警,最適合暫時落腳。
陳大偉沒有多問,經歷這麼多這麼多事情,他早已不把自己兒子當小孩看待了。
車轉了個彎,駛向一條偏僻的小路,繼續跑了一分鐘後,就停了下來。
這裡兩邊都是農田,距離城鎮區還有一兩公里。
「我覺得還是不要去找賓館了,先在車裡對付一晚吧,明天再去找住的地方。」陳大偉有些擔心道。
他們現在可是殺人犯,就這樣明目張膽的住賓館,他實在沒這個心理素質,萬一被警察攔住,他都擔心自己會露出馬腳。
陳母正準備同意,陳守義就立刻否決道:
「不行,我們的車上有彈孔,到時候警察一看就能發現不對!
帶上錢和一些必要行李,然後馬上棄車,另外也把牌照帶上,找到地方扔掉。」
陳守義不清楚邪教的滲透的勢力有多大,但小心終歸無大錯。
「可是……」陳母還有些不捨。
陳大偉頓時反應過來:「兒子說的對,這時候你還管什麼身外之物?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無事就好了!」
就在這時陳星月忽然哭了起來,情緒有些不對勁:
「嗚嗚嗚……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要是當時我不逃,我也不會連累到你們,讓大家擔驚受怕。」
陳守義對妹妹幼稚的想法,感覺既好氣又好笑,連忙勸慰道:「別傻了,難道別人要殺你,你還乖乖的伸脖子不成。更何況你是我妹妹,就算你死了,難道我還會放過他們!」
「是啊,你這孩子想什麼呢,一家人就要一條心,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如果你死了,你爸我就算崩斷了牙,也要咬他一口。」
「你們說什麼死啊死啊的?星月,你可別胡思亂想啊!」
陳星月連忙擦了擦淚水,卻越擦越多,止都止不住。
……
足足過了十幾分鐘後,四人才提著隨身的行李走出車,陳星月還是眼睛通紅。
「等等,爸,打火機給我一下。」陳守義道。
陳大偉不明所以,但還是拿過打火機遞了過去。
陳守義接過後又重新鑽進車裡,等出來後,陣陣青煙,就已從車窗中滲出。
迎著所有人吃驚的目光,他把打火機重新還給陳大偉,說道:「保險一點,快走吧,被警察發現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