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十三章 我就是我

「找不到……到底躲在哪裡？」

唐尼的本體掃蕩著超大宇宙，將每一個宇宙的每一個最細微的角落，都以龐大無比的意志和感知查看。

就連始源宇宙，唐尼都搜索了一頓，一無所獲。

可惜，始終沒有找到最後一塊鳳凰碎片。

尋找了很久很久之後，唐尼猛然停在原地，陰晴不定地俯瞰著無數的宇宙。

他得出來了一個結論。

「我被人搞了，一定有更強大的存在庇護著鳳凰碎片。」

唐尼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下，最終決定放棄。

反正，琴已經勉強具備了九級神的規格，倒也足夠了，就算找不到最後一塊鳳凰碎片又能怎麼樣？

一尊九級的鳳凰，已經足夠了。

唐尼搖搖頭，不經意間抬頭，似乎在觀察著什麼，眼睛帶著深意。

儘管唐尼完全沒能察覺到任何特殊的東西，但直覺告訴他，自己一定有什麼東西沒能注意到。

也許，現在，正有一雙眼睛正在觀察著自己。

「算你走運。」

唐尼低聲說了這一句。

與此同時，在唐尼根本察覺不到的更高規格處，有超越唐尼所在層次的力量在屏蔽著一塊區域，等於將這處區域以一種奇特的方式給直接抹平，而且並非是以絕對高規格力量的形式。

這空缺處，不但被屏蔽，還被某種力量填補，讓唐尼根本無法探查到他們。

「這傢伙的眼神，我很不喜歡，一個徹頭徹尾的野心家。」萬物之靈聲音縹緲中，又帶著沁人心脾的空靈感，那種仿若直達人心深處的美感和親近，具備強大的感染力。

「誰都有野心，只是像他站的這麼高了，依然保持著更加旺盛的鬥志，才是罕見。野心，不過是鬥志的一種。」

小鳳凰飛舞著，低聲道：「相比於這個，我更關心他到底憑什麼能這樣……他已經站在了匹敵由迦可汗的程度了，強大的可怕，以一個沒有終極神祇庇護的傢伙來說，已經站在了頂尖處……可他憑什麼依然對未來充滿著野心？還是什麼是他沒得到卻能得到的？」

「超越現有層次的力量？不可能，大工匠上帝也好，你這位萬物之靈也好，生來高貴，起步就已經屹立在了全能宇宙的頂端，可唐尼，他憑什麼保持著更加旺盛的野心和鬥志？憑什麼沒有因為站在了頂端而感到滿足？憑什麼覺得能跟你們這類存在並肩？」

鳳凰飛舞著，劃過了亮麗無比的金黃色軌跡，訴說著它的困惑。

老實說，對於唐尼，鳳凰有些瞭解，自己的部分碎片可是歸於琴·格蕾身上，間接對唐尼的成長軌跡有所瞭解。

這是個擅長創造奇跡的人，是個瘋狂的冒險分子，偏偏這傢伙的每一次冒險，總能在必死的糟糕境遇中，找到活路，並且奪取部分甚至全部的勝利果實。

每一次大事件的爆發，從主宇宙內部的，到多元宇宙級的，再到波足以波及整個牆內世界的，眾多頻繁爆發的大事件，按理說，每一次都應該將唐尼這個沒有後台的傢伙給徹底抹除。

可唐尼每一次都撐了過來，哪怕有差點被幹掉的情況，可終究是撐了過來。

縱觀三個世代，從沒有誰能做到像唐尼這樣，以如此超絕的身姿崛起，插手著牆內世界的既定體系。

「牆外的無數個多元宇宙，也沒有像他這樣的，有成長速度驚人的，但從來沒有誰能像他這樣，始終具備著勃勃野心。」

萬物之靈能洞察到鳳凰心中的想法，不等鳳凰發問，直接回答道：「我看到過很多崛起迅速的傢伙，但他們最終的歸宿，無一例外，都是因為從層次有限的低微處，迅速成為了全知全能，而對一切都感到了失望和麻木，最終選擇了放逐自我。」

萬物之靈身為整個美漫世界的一切生命與情感的終極化身，其視野和閱歷當然不可能局限於區區的牆內世界。只要她想，一瞬間就能感受到、傾聽到全能宇宙中的無數多元宇宙生命的低語和訴求。

她親身感受著，那其他多元宇宙中的無數近乎傳奇的傢伙們，在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後，迅速墮落，麻木地感受著全知全能帶來的空虛感，那種從此開始混日子的都算不錯了，更有的直接選擇自殘，放逐了自我。

如果唐尼在這裡的話，也一定會對萬物之靈的想法和話語感到認同。

這種事情，唐尼已經通過漫畫知道的太多了。

典型的就是漫威命運之子滅霸，這傢伙自身就是個區區的亞天父級，十足的渣滓無異，但總是能得到很多稀里糊塗的外掛，進而一躍封神。

出名是宇宙之心和控制器，其他的小掛更是多了去了。

但這些得到外掛，驟然變得強大無比的滅霸，最終的選擇和歸宿，卻驚人的一致——過上了半隱居的生活，比如跑去種田。

甚至乾脆直接拋棄得到的全部，重新當起了那個亞天父級的所謂暴君，幹著摧毀無數星球、燒殺搶掠的「大事業」。

這種例子太多了。

驟然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全知全能了，更多的卻是一臉茫然，只有無盡的空虛和麻木。

全知全能的他們，有時候顯得更加的「無知」。

可唐尼不同，唐尼穿越者，知道在已有視線之內，有多麼恐怖的層級橫亙在前方。

唐尼能保持著勃勃野心，保持著對前方的探求和渴望，所以，哪怕唐尼已經是第三階段的全能神了，已經屹立在了沒有後台的生命體的最頂端，但他始終都在追逐著。

這些，哪怕是萬物之靈，也不能洞察到唐尼的真正內心。

「我要走了，去找琴，你有什麼打算，還去哪個地方睡覺嗎？」

鳳凰看向了萬物之靈，問道。

萬物之靈頓了頓，搖搖頭，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不過，可能會四處轉轉吧，傾聽更多生命的各種訴求……」

鳳凰「哦」了一聲，直接離開了這裡，追逐著唐尼的背影而去。

萬物之靈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然後緩緩消失。

「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有些東西我沒法插手，能插手的部分卻毫無意義……」

萬物之靈低聲嘀咕一句，徹底消失。

……

鳳凰跟在唐尼身後，在它現身的一瞬間，唐尼就察覺到了。

唐尼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又繼續看向前方，不緊不慢地在萬天儀世界中遊蕩，看上去，似乎只是觀光而已。

只是觀光而已。

「屏蔽你的那一位，走了？」良久，唐尼回頭問了一句。

鳳凰撲閃著翅膀，沉默了一會兒，回答：「是的，她走了。我勸你不要打她的主意，真的會死的。」

唐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了想，問道：「我猜猜，那一位，跟天堂有關係？」

鳳凰遲疑一下，「可以這麼說。」

「是嗎，跟天堂有關係，跟你有聯繫……」

隱隱的，唐尼似乎猜到是誰了，只是有些驚愕，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麼，這可真是個了不得的傢伙啊……

相當於全能宇宙的鳳凰之力……

嘖嘖嘖。

萬物之靈，十級之下，第一梯隊的強者。

第四階段的全能神。

可這種恐怖傢伙的出現，從來都不能說明著正面的意義，反而，更讓唐尼感到焦慮和煩躁。

「先是大工匠上帝，接著是萬物之靈，這些過去億萬年都不曾出現過的傢伙，居然接連出現……」唐尼搖搖頭，下意識地望向了主宇宙的方向。

那裡，還有一個活生生的十級正努力成為一名普通的地球人，被死侍拽著搞事情。

唐尼很清楚，只要原始超越者還在，屬於漫威這一側的，那些真正瘋狂和不可預測的怪胎們，距離他們的誕生也只是時間問題。

實際上，哪怕dc這邊，接連有第四階段的怪胎出現，唐尼也並不畏懼，因為這幾個第四階段的，幾乎可以看做是上帝的小號，注定了不是那種窮凶極惡，做事完全憑喜好的瘋子和狂人。

dc這邊的第四階段，大多意味著安全和穩定。

而當漫威那邊的第四階段全能神登場的時候，那就意味著連綿不絕的巨大災難。

尤其是超越神族製造的，量產型生物兵器·分子人，破格的巔峰分子人簡直就是災難。

「原始超越者遲早會對地球上的一切感到厭倦，進而對整個萬天儀世界，對整個牆內世界都感到厭倦。」

唐尼深吸一口氣。

到了那個時候，理所當然的，原始超越者會對一切都感到煩躁，甚至對他自己感到煩躁，進而……開始自殘。

開始自殘的原始超越者，往往意味著巨大災難的開始。

只要這傢伙一自殘，十級的權限和威能不再完善，就會有很多麻煩的後續事件產生。

雖然唐尼暫時不知道，超越神族這個漫威第一族，現在有沒有誕生，大概率應該是沒有。

但當原始超越者開始自殘，將他自己的格局強行自我閹割的剎那，完美而至高的原始超越者，就會出現漏洞，從「無敵」變得「不那麼無敵」，趁著這個間隙……

唐尼猜測，超越神族就可能有能力搞事情了。

儘管，超越神族是原始超越者分解了自身後，依靠超越者的本質和力量才誕生的族群，但別忘了，這個族群最擅長的就是修改起源，改寫設定。

超越者、超越神族、分子人，這三個傢伙的起源、發展和因果關係，本就是一筆糊塗賬，相互影響，互成因果。

當超越者變得殘缺的時候，想必，強大的超越神族就具備了在他們原本不存在的形態下，修正一些他們存在時才能做到的事情。

比如，投放分子人。

唐尼的視線越過有些懵懂的鳳凰，看向了超大宇宙的某個方位。

那裡是……編輯部。

「這些編輯，呵呵……」

唐尼搖搖頭，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小鳳凰，帶著這隻小鳥返回了塞博坦星。

「按照我的計劃，找不到你，我就會對另一個目標下手，能告訴我你改主意的原因嗎？」

唐尼提著這隻小鳳凰，淡淡問道。

鳳凰掙扎了一下，根本無法掙脫，便帶著些許的怒意說道：「我只是不討厭琴而已，但是你，只會讓我感到噁心！」

「說的太對了，很誠懇。」

唐尼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回到塞博坦星，將鳳凰丟給了琴。

「這是最後一塊鳳凰碎片，跟這傢伙達成了共識，你就變得完整了，琴，你將成為全新的，史無前例完整的鳳凰女。」唐尼說道。

鳳凰飛舞著來到琴的面前，跟琴對視。

一道道金黃色的火焰湧起，從琴和鳳凰的大腦中產生並連接。

唐尼並不清楚他們之間在交談著什麼，他也沒興趣去瞭解。

他，在將鳳凰交給琴的那一刻，直接轉身離開，一身寬大的黑袍，伴隨著動作的甩動，高高揚起。

大門驟然打開，唐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座大廳，將一切都交給琴自己。

唐尼不是唯一一個這麼做的，很多神祇都只是遠遠觀看，沒有湊過去打擾她和鳳凰之間的交流。

可能，這是最後的交流了，接下來就是耐心等待結果。

一眾神祇在默默等待著。

然後，他們感到了巨大的能量和情感力量爆發出來，旋即猛然收縮。

「開始了。」有人低聲說了一句。

大家都沉默著，一雙雙眼睛默默看著那處大廳。

「如果你成功了，當然一切都好，但你要是失敗了，成了鳳凰集群意識中的一員，我也可以接受，但如果你被徹底抹掉了，我會摧毀鳳凰，為你償命。」

唐尼一臉平靜，站在大門外，影子在地面上拉的很長。

許久之後。

吱呀——

一聲細微的響聲。

琴從大廳中走出，像個普通的凡人一樣，一步一步，週身沒有任何力場產生，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感覺。

唐尼低頭看著她。

「現在的你，是誰？」

琴轉動金黃色的眼珠看著唐尼，又看看其他人，忽然笑了笑：「我就是我，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