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癲狂的黑暗超人

不知什麼時候，達克賽德已經從他的王座上起身，磐石一樣的身軀安靜站立在原地，那讓人望而生畏的目光，正直直地注視著身上有著數道傷痕的黑暗超人。

這個他收養的最小的兒子，已經成功完成了達克賽德賦予他的任務。

這很好，達克賽德非常滿意。

達克賽德抬頭看著黑暗超人，露出滲人的笑容：「你幹的非常漂亮，克拉克，你所做的成果，已經大大出乎了我的預料，不得不說，你比我其他的幾個廢物子嗣強太多了。」

這時候，卡利巴克剛剛率領著類魔大軍和毀滅日大軍返回，聞言愣了一下，用惱恨的目光遠遠看了黑暗超人一眼，便立刻低下頭，隱藏著表情。

這時候的黑暗超人簡直是天啟星的中心，無論卡利巴克是多麼的傲慢，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他比不上霞光萬丈的弟弟。

達克賽德連看都不看卡利巴克一眼，紅色的血眸只是看著黑暗超人。

「回來吧，戰爭結束了，現在的你也不是唐尼的對手，就算要報仇，也不是現在。」

達克賽德沉聲道。

黑暗超人忽然扭過頭來，深深看了達克賽德一眼。

突然，他咧嘴一笑：「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所有神祇在聽到了，停頓了一下，各個冷笑著看著這一幕。

很好，這太正常太合理了對嗎，天啟星上強者為尊，尊奉的唯一法則就是弱肉強食，誰強大，誰就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誰弱小，誰就是低賤到泥土裡的塵埃，很公平不是嗎？

「現在，達克賽德貌似是弱小的那個……」有的神發出不懷好意的低笑，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想法。

黑暗超人陰戾地掃了唐尼一眼，然後，伸手把自己身上的受損部位全都挖了下來，丟棄摧毀，滋長出全新的身軀部位。

唐尼面無表情，一會兒看看黑暗超人，一會兒看看達克賽德。

維山帝悄然站在唐尼的身旁，淡淡道：「需要我幫忙嗎，我們聯手的話，一口氣就能殺死黑暗超人，這個白癡可沒有分身，一下就能殺死……」

黑暗超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一陣黑一陣青，眼珠子瞪得血紅，惡狠狠地瞪著維山帝。

轟！

維山帝直接轟出去一道黑暗魔法，直襲對方的眼睛，但半途就被黑暗超人匆忙打散。

維山帝點出了黑暗超人最致命的一個生命本質的缺陷。

他沒有分身。

對黑暗超人來說，想要分離自身的部分力量，最多也只能製造一個投影投放到某個位置，不像其他神祇一樣能直接分離自己的神格，製造除了實力之外，跟本體毫無區別的分身。

想殺死黑暗超人，只需要殺一次，一次就能解決問題。

最重要的是，維山帝和唐尼只要聯手，黑暗超人的處境就會更加糟糕，沒有誰會站出來幫他，都恨不得弄死他，取代他。

「我們走，饒他一條狗命。」唐尼忽然開口，「這種不知所謂的蠢貨，只要還活著，就是達克賽德必須要面對的大問題，一個失控的傻兒子……嘿！」

新創世星已經沒了，天啟星呢？天啟星能支撐多久呢？

或者說……達克賽德，能支撐多久呢？

一個野心勃勃目空一切的黑暗超人，就算是達克賽德這種暴君，也會感到頭痛吧……

「達克賽德，你欠我一個人情，這可真是不容易，千萬別死了。」

唐尼似笑非笑地看著達克賽德，說了一句。

達克賽德冷冷看著他，沉默了一下，直接丟出來一個母盒。

「拿著它，離開這裡。」達克賽德道。

唐尼輕笑一聲，一把抓住了母盒，和自己另一隻手上的父盒並列，深深看了達克賽德一眼，沉吟了一下，又把母盒丟了回去。

「我不需要這東西了，我有更好更沒有後患的替代品。」唐尼抓著父盒，淡淡道。

達克賽德有些意外，站在原地，就這麼看著母盒墜落在天啟星的地表，他打量著唐尼，像是第一次認識唐尼一樣，血色的瞳孔中帶著一絲絲的驚訝和深意。

達克賽德微微點頭，冷聲道：「離開這裡，這裡不屬於你。」

唐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每一個邁步，都有相當於一個多元宇宙的直徑被唐尼跨越，轉眼間就已經消失在眾神的視線中。

維山帝緊緊跟在唐尼身後。

「為什麼不順勢殺掉他們？無論是黑暗超人，還是達克賽德，只要我們聯手，可以很輕鬆地殺死他們。」

維山帝有些不解。

「事情不是這麼算的，尤其是牽扯到天啟星的時候。」唐尼搖搖頭，剛才的輕鬆和漫不經心早已消失一空，臉上有的，是凝重。

新創世星沒了就沒了，唐尼可以不怎麼放在心上，因為新創世星上最強大的淵源，終究是天父手中的那根權杖，來歷大的驚人。

可天啟星……天啟星的底蘊和危機之處，從來都不是達克賽德，當然更不是什麼黑暗超人這種。

而是上了起源之牆的那一位。

由迦可汗。

一個讓整個牆內世界都感到不安的真正意義上的暴君。

就算殺了達克賽德和黑暗超人，結果也沒有什麼改變，難道唐尼還會跑去統治天啟星不成？

他吃飽了撐的，好好的塞博坦星不管，去插手有後台的天啟星？

雖說唐尼也有後台，而且還硬的一批。

但是。

關鍵這後台夠嗆靠的住的，唐尼估摸著，要是自己去找支點助拳去打架，支點最多微笑著拿出一個杯子，給自己倒滿一杯酒，然後彬彬有禮地讓他滾出去。

當然，唐尼要是一輩子都縮在支點的酒吧裡，當然也是絕對安全的。

「天啟星很關鍵，很多神都忽略了。新創世星的崩潰，絕對不是天啟星的終結，這是兩個概念，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全新的開始，天啟星即將迎來一次巨大的蛻變，也或許是那一位想要看到的。」

唐尼表情凝重。

維山帝巨大的虛影有些模糊不定，身上的三個光團同時陷入沉寂，似乎在沉思，但更是在思考之後的驚愕和訝然。

「你是說，由迦可汗？！那傢伙早就已經上了起源之牆了，還是囂張到凝聚了全部的分身和本體，合而為一，拼盡一切力量衝擊起源之牆，他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他是第三世代最偉大的神祇，沒有人否認這一點，就算是把前兩個世代的神祇都拉出來，也未必能比得過！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你經歷過由迦可汗的時代。」

唐尼認真地看著維山帝，沉聲道。

這也是唐尼放棄執掌母盒，直接將其丟還給達克賽德的根本原因所在，他不想跟天啟星的重要信息有所糾纏，一旦真趕上那個關鍵的時刻，那一切都是大麻煩。

說不準，唐尼真要逃到支點的酒吧裡苟起來。

「可這……從來沒有誰能上了起源牆後，還能掙脫下來……」維山帝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這是違背常理的事情，而且還是集結了三個世代無數天才怪物所推導出來的真諦！

是牆內世界的真諦！

「我說什麼都不算，事實說的才算，我們拭目以待就好。」唐尼沒有辯解什麼，一切都會向前，一切都會變化。

唐尼知道由迦可汗的恐怖，更知道這傢伙一定能掙脫起源之牆……一次！

……

隨著唐尼和維山帝兩尊超大宇宙級神祇的遠去，眾神幾乎都鬆了一口氣，感到了些許的輕鬆。

在這個八級神為主流的世界上，兩尊准九級的神祇，簡直堪比遠古巨獸一樣，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他們感到不舒服。

現在好了，只剩黑暗超人一個准九級了。

大家都準備看熱鬧。

黑暗超人冷笑連連，眼眶再度泛起紅色，不等諸多存在反應過來，恐怖的熱視線再一次打出，橫向掃過他們在場的全部，一時間，幾尊神祇當場就被熱視線切割、粉碎，蒸發成了最原始的粒子，飄散在神之領域。

「你在幹什麼！！」

「我們從來沒有招惹過你！」

「克拉克，你想對整個神之領域宣戰嗎！！！」

神祇們驚怒交加，在倉皇躲閃中，拼盡渾身的神力，依然時刻都有神隕落，他們紛紛大吼著，暴怒不已。

黑暗超人頓了頓，旋即，又是一道熱視線轟出，正中那名揚言「宣戰」的神，將其轟成了渣渣。

「宣戰？你們這些垃圾也配代表整個神之領域？」

黑暗超人大笑，眼看著眾多原本高高在上，可以輕易殺死過去的他的神祇們，在自己面前變得如此脆弱，這讓黑暗超人感到無比的舒適。

呵呵呵，這就是力量的感覺，站在超大級的他，已經可以輕易成批量抹殺那些還在上躥下跳跟猴子一樣的多元宇宙級神祇！

也包括……達克賽德！

他能公然殺死這麼多的八級神，那麼，這意味著他有能力殺死同樣處在八級的達克賽德，他的養父！

更何況現在坐鎮天啟星的這個達克賽德，是重生之後的大一點的渣渣，連天父和奧利安那種蠢貨都打不過，又拿什麼跟他偉大而高貴的黑暗超人比較？

這樣的達克賽德，有什麼資格再命令他？！

黑暗超人強勢清場，殺死了十多名神祇，跟驅趕豬羊一樣驅趕走了其他的數百位神祇。

一眾神祇被追殺的雞飛狗跳，狼狽不堪地逃走了。無數驚怒憎恨的視線看過來，都被黑暗超人當做了對自己的讚賞。

「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傢伙，現在還不是被我屠殺？！這樣的你們，和過去的我，又有什麼區別！！誰也不能再命令我，誰也不能再要求我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黑暗超人幾近癲狂，瘋了似的。

鬼才知道他在被金色超人教育的那段日子裡，到底經歷了什麼慘烈的事情——哦，還要算上達克賽德收養他之後，對他展開的血腥殘酷的天啟星式教育。

黑暗超人喘著粗氣，雙目佈滿血絲通紅一片，像一個守衛莊園的拿槍獵人，著了魔似的轉來轉去，見神就殺。

直到所有窺伺的神祇，相繼被他殺死或者驅逐，黑暗超人才緩緩停下了這種癲狂。

自始至終，天啟星都表現的無比平靜，天啟星上的無數居民和強大存在們，都在默默注視著他的瘋狂。

「發洩完了？」

達克賽德屹立在天啟星最高的高台上，站在他那亙古不變的王座前，背著手，冷漠地看著黑暗超人，又問了一遍：「發洩完了？」

黑暗超人猛然低頭，間隔著億萬距離，那嗜血的雙目跟達克賽德出奇平靜的眼神對視。

是的，就像是顛倒了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和這樣平靜的達克賽德對視了一眼，黑暗超人內心的狂暴如退潮的潮水一樣悉數消散，一絲莫名的不安和寒意湧上心頭。

彷彿過去的日子，達克賽德殘酷訓練他的時候，重演了一樣，那種噩夢一樣的陰影，壓的黑暗超人喘不過氣來。

「不，還沒有！！」黑暗超人大吼一聲，惡狠狠盯著達克賽德。

體內瘋狂疊加的力量，給了黑暗超人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安全感。

沒有人知道他從有記憶開始，到底經歷了什麼。跟在達克賽德這位威震神之領域的暴君麾下，還是以義子的身份，誰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誰能理解他的無奈，和不知多少次險些被達克賽德親手殺死的絕望？！

「一切都不一樣了，你想把我當做摧毀新創世星的利刃，我做到了，我完成了你賦予我的人生意義……」

黑暗超人露出笑容，滿口潔白而整齊的牙齒，沾染著濃郁的鮮血，透露著血腥味。

他低吼著：「現在，我已經不再是你的附屬品，我該按照我自己的意志而活！！」

「你希望我做的我做到了，我希望我做的，還沒有開始！」

黑暗超人瘋了似的衝向天啟星，體內的力量直接引發整個天啟星的瘋狂共振。

「達克賽德，我希望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