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四章 拆遷大隊

兩尊強大神祇的血戰，幾乎把脆弱的多元宇宙毀成一片白地。

達克賽德和莫比烏斯，隨便一個，只要不加掩飾自己的力量，其自身就能輕易覆滅多元宇宙，這就是八級頂峰的力量。

更何況現在大打出手的情況下。

逸散的能量帶著無法估算的殺傷力，隨便一顆微不足道的能量粒子，所過之處，無數世界被鑿穿，連帶著眾多宇宙的常數參數遭到最根本層次的毀滅，無數星球破碎，生命哀嚎。

可這一刻，就這麼死去都顯得無比幸福，都這麼遙不可及。

全力爆發的反生命方程式，其輻射範圍輕鬆就囊括了整個多元宇宙，一切活著的生命都是方程式的獵殺對象，都將是方程式不斷強化自身的能源和營養。

一個個靈魂漂浮，他們甚至都無法回歸死亡的回報，直接被無處不在統御一切的反生命力量籠罩、崩碎、吸納。

反饋給莫比烏斯這個宿主。

從最開始的旗鼓相當，到達克賽德以肉眼可見的情況被逐漸壓制，反生命方程式的力量越來越強，那種寂滅的壓抑感，壓在每一個生物的心頭。

甚至就連死亡女神，也不復有開始的從容和鎮定，緩緩皺起了眉。

進入她體內的靈魂，更加稀少了，在這多元宇宙全方位崩潰的大背景下，在數不清的生命死去的現實下，沒有誰能弄清，反生命方程式到底吸收了多少力量。

「太強了……」死亡低語，骷髏頭顱上，一點光亮閃爍。

反生命的力量貪婪地移動過來，死亡退後避開。

這一刻，就連死亡這個象徵著多元宇宙終結的神明，都被方程式盯上了，被列入了食譜的範圍。

這一刻，莫比烏斯就像是一團照耀一切的寂滅光火，只要有東西靠近，盡數吞沒。

可，這不但不能讓莫比烏斯愉悅，反而讓他感到巨大的恐懼。

「不——停下！」

莫比烏斯再度嘶吼了一聲，眼珠子血紅一片，身軀再度膨脹了一圈，可怕的能量在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中洶湧滾動，巨大的壓力讓莫比烏斯不堪重負。

莫比烏斯能成長到直面達克賽德本體的層次，不過是完美吸收了一千多個宇宙的總和而已，就已經達到了他能承載的巔峰期。

而現在，鬼才知道他源源不絕接收著多少個宇宙的殘餘力量。

反生命方程式瘋狂搜羅生命力量給莫比烏斯，幾乎把莫比烏斯撐爆！

「我讓你停下！」莫比烏斯喘著粗氣，血紅眼睛宛如發狂的野獸，大聲嘶吼。

咆哮中一拳向前轟過去，達克賽德抬手硬擋，卻直接被砸飛，手臂上也出現了清晰可見的碎裂。

反生命之光被莫比烏斯拚命壓制，僵持了一瞬後，才緩緩收斂了些。

「無法駕馭的能力……你遲早會死在這上面。」

達克賽德獰笑，低頭看了一眼幾乎被徹底破壞的手臂，乾枯死寂，手臂中的唯一神能量和血肉被反生命方程式掠奪了很多，甩動間，新的力量湧出，手臂恢復原樣。

可他一點都不著急，哪怕吃了虧，哪怕在無數神祇的關注下，他的本體第一次離開天啟星，就被名聲不顯的反監視者壓制。

莫比烏斯瘋狂地盯著達克賽德，大聲嘶吼，再度撲上來。

可這一次，達克賽德退了。

「野獸就應該由野獸來對付。」

達克賽德丟下這麼一句，身形爆退，從血域的一端頃刻間就退到了另一端，擴散的宇宙廢墟被他撞碎，無可抵擋。

達克賽德放出了四個母盒，轟然碰撞中，爆音通道再一次全力打開，一道身形細長的黑色身影鑽了出來，帶著冷漠和無情。

黑色身影一出現，就盯住達克賽德，歪著頭等待了一瞬，旋即看向凶悍撲過來的莫比烏斯，便立刻踩踏著無形的力量，手臂抬起宛如利劍，凶狠刺向了莫比烏斯。

「這東西不是……」

「黑暗行者！讓達克賽德很久之前就不再完整的罪魁禍首！」

「游離在無數世界中的死神，多元宇宙和神之領域都流傳著這東西的傳說……」

「可為什麼這玩意兒會遵從達克賽德的命令？」

「他被歐米伽效應抓住了，被改造成了兵器。」

一道道神念瞬間出現波動，一道道驚愕的意識傳出，就算是高等的神明們，在看到黑暗行者的那一刻也變了臉色。

舉世最強的刺客，在無數世界中遊走的終極死神，就是指的黑暗行者。

早年間，達克賽德在最巔峰的時期，神格完整，歐米伽效應在手，坐擁天啟星，俯視神之領域，野心勃勃，無數世界在達克賽德的注視下瑟瑟發抖。

那是達克賽德最高光的時代，也是他暴君之名的由來，被認為有可能追逐上由迦可汗的優秀繼承人。

然後一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悍然刺殺了他，愣是劈碎了巔峰達克賽德的神格，震撼了無數存在。

是的，這個瘋狂的傢伙就是黑暗行者，一個來歷神秘、未知，卻偏偏強悍的不像話的傢伙。

甚至很多神都不知道該不該用「生物」這種詞彙形容黑暗行者。

黑暗行者的多次露面，散播恐怖，卻沒有展露出絲毫的情緒波動，雖然是人形，卻不具備任何跟人或神有關的生命指征。

就像是，活躍在所有世界中的，活著的幽靈。

就像是存在於互聯網中的程序病毒，無處不在。

獵殺沒有具體準則。

實力沒有評估標準。

行事隨心所欲。

是最像死神的死神。

可現在，讓古老神明們都忌憚不已的傢伙，此時卻淪為了達克賽德手中的一件兵器！

黑暗行者一露面，就遵從暴君的命令，直指莫比烏斯！！

如幽靈一樣飄忽，無論是時空間、血域能量，都無法觸碰到這個彷彿不存在的概念存在，漆黑的影子移動間，手臂抬起，對準莫比烏斯的頭顱而去。

「滾開！」

莫比烏斯咆哮，白色的光芒瘋狂閃動，方程式立刻啟動複雜的運算機制，試圖還原出黑暗行者的生命形態。

然後方程式毛都算出來，似乎黑暗行者根本就不適用反生命的那套複雜的公式體系。

莫比烏斯沒有露出意外，只是冷哼一聲，一把捏住黑暗行者的手臂，神色猙獰，正要發力斬斷這條手臂，但黑暗行者的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滯，呆板的面孔上一片麻木和空洞。

啪！

手臂斷掉。

黑暗行者順勢撿起手臂，狠狠捅進了莫比烏斯的胸口。

噗呲！

足以毀滅多元宇宙的反生命方程式沒能抵擋住黑暗行者的攻擊，一道可怕的貫穿傷口瞬息出現，貫穿了莫比烏斯身軀的手臂居然同時融化掉，化作影子一樣的東西，飛速返回到黑暗行者身上。

「反生命的力量，用死神去毀滅，莫比烏斯，你馬上就要死了。」達克賽德獰笑道。

他很滿意黑暗行者的表現，雖然束縛住這個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東西，時刻都在牽扯著歐米伽效應的大量力量，但卻是值得的。

這東西可是能在他最巔峰的時期劈碎他神格的怪物！

莫比烏斯面無表情，只是那雙眸子更紅了些。

部分力量灌進傷口中，卻發現傷口癒合速度極為緩慢。

莫比烏斯只是低頭看了一眼，就不再放在心上，他已經沒有精力開口說話了。

不斷變強的反生命方程式，一直在不斷崩壞著莫比烏斯的承載上限，莫比烏斯很清楚，再這麼下去，不用達克賽德動手，自己要麼一舉打破屏障晉陞超大級的生命層次，要麼當場原地爆炸成為血域塵埃，死的乾乾淨淨。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想用玩命方式衝擊准九級，幾乎沒有可能，清楚知道自身極限的莫比烏斯更是絕了這個念頭。

監視者一族，還從來沒有誰晉陞過超大級的，從來沒有，哪怕他們出身高貴，哪怕他們來歷驚人，但當他們進入牆內世界的那一刻，一些本質上的東西已經改變。

至少，牆內世界的土著唯一神們，能壓著他們這些變質的外來監視者們暴打。

黑暗行者再度開始悄無聲息地刺殺，他就像一台被設定好了程序的機器人，精準地對著莫比烏斯展開連續不斷的攻擊。

達克賽德安靜看著，心中不斷評估著反生命方程式的潛能。

漸漸的，這位暴君的心中升起了些許的疑慮，越看越狐疑。

莫比烏斯不是在控制方程式，反而是被方程式控制，甚至於，某種程度上淪為了方程式的奴隸。

「那我的歐米伽效應……」達克賽德沉吟著，心中謹慎。

對待反生命方程式，達克賽德是真心渴望，同時，他也是真的謹慎出於對神秘未知的不熟悉，再加上來自於歐米伽效應的那隱約的聯繫……

達克賽德再度動手了。

就算這次損失了本體，只要能弄明白反生命方程式有沒有被他控制的可能性，一切都是值得的。

反正，他這個所謂的本體，也不過是當年被劈碎的神格中的大半碎片臨時拼湊起來的，這樣就已經足夠讓無數存在感到畏懼。

新一輪的大戰再度爆發，肆無忌憚摧殘著已經破敗不堪的多元宇宙。

……

「真是慘。」

唐尼的一道分身在遠遠地看著，就像其他神明一樣，不時發出感慨。

尤其是抱著事不關己心態的那些傢伙，美滋滋地看熱鬧。

天啟星之神和反監視者之間的一場別開生面的大戰，堪稱是最吸引眼球的戰鬥，比之前巴巴托斯激戰湮滅還要精彩。

稍微有點歲數的存在都知道，監視者都是牆外世界的外來者，而達克賽德則是本土出產的神祇。

兩個都不是什麼安分的傢伙，打死一個算一個，最好一起死了。

相比於其他心思各異的神，唐尼則思考的更多。

「反生命方程式……」唐尼反覆琢磨著這個玩意兒。

並沒有奪取的打算。

無論是達克賽德也好，或者是來歷高貴後台奇硬的莫比烏斯，在得到了反生命方程式後都沒有好下場。

莫比烏斯不說了，為了擺脫方程式的控制，不惜死一次才脫離。

達克賽德更慘，漫畫裡本體死了就算了，結果還不死心，某個分身想要染指，直接感染了無解的病毒，嗝屁的利落無比。

似乎，反生命方程式就跟它的名字一樣，反對一切生命，哪怕是執掌它的所有存在，同樣也要被針對。

至少死一次。

唐尼記得，唯一拿到了反生命方程式下場不錯的，只有達克賽德親子、天父養子奧利安。

奧利安骨骼清奇，拿到了方程式不但沒有被身死，反而駕馭地最為順利，先是跑到天啟星上跟親爹幹了一架，把親爹達克賽德按在地上爆錘一頓，然後又是種種謎之操作都保證自身不死。

最後，奧利安居然騷氣到拿著這個站在一切生命的對立面的武器，跑到地球上創建美好世界去了。

他用反生命方程式建造適合所有生命幸福生活的理想世界。

這差點把達克賽德氣炸。

也不知道反生命方程式為什麼沒有弄死這個腦回路清奇的傢伙……

唐尼甚至琢磨著，難道這才是方程式的正確打開方式？

可這未免太騷氣了吧，一個站在所有生命對立面的毀滅武器，正確的操作手冊是建造完美世界？

或者，是這玩意兒殺了足夠的生命體，進入了階段性甚至半永久性的穩定可控狀態，這個操作才相對靠譜。

唐尼看著兩個多元宇宙拆遷大隊長之間的慘烈撕逼，又轉動眼珠，看了看幾乎被打殘的多元宇宙，一言不發。

對待反生命方程式這個東西，無論再怎麼晉陞都不為過，而且這玩意兒暫時也看不出來能讓唐尼晉陞准九級的力量，沒必要去冒那個風險。

「主宇宙也被波及了？」唐尼看著一道道可怕的能量逸散到主宇宙。

一道道視線探過來，很多神都在看著唐尼，想看他到底會不會為了庇護主宇宙而動手。

唐尼面無表情，安安穩穩地看熱鬧，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