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蝙蝠

睡魔來了，來得比想像的要快。

在唐尼刻意的一次沉睡中，就輕易見到了睡魔。

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中，無數的事物都是扭曲和多變，沒有固定的形態，只有難以言喻的重大詭異和畸形。

「總感覺你的審美有問題。」唐尼打量著四周，淡淡道。

一隻小鹿從唐尼面前跑過，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條公路，更讓唐尼無語。

夢境世界也擅長冷笑話？

「等你有空的時候，去夢境或者夢魘轉轉，那裡會符合你的心意的。」

一個騷包到不行的男子，一臉溫和地走來，一頭白髮飄逸，身上白衣飄蕩，臉上帶著悲天憫人的神情，很容易引發別人的好感。

這是唐尼第一次見到睡魔，神色平靜無比。

「說吧，找我到底什麼事，如果只是認識一下的話，我發誓會拆了你這該死的夢境世界。」唐尼說道。

睡魔只是搖搖頭：「你拆了也沒用，這個夢境只是我臨時製造出來的，原材料都是從多元宇宙生命那拿來的。」

唐尼一言不發，就這麼盯著睡魔看，肌肉繃緊，隨時做好了翻臉的準備。

他能感覺到，只要自己想，隨時就能突破這層夢境，火種源始終與唐尼產生了緊密聯繫，足以無視任何幻境和虛假。

睡魔不以為意，只是很平靜地拿出坐在地上，下方，正是無數光怪陸離的畫面飛逝，無法形容的奇特生物正在遊走，這些東西是獨屬於夢境中的生物。

「我來找你，是為了邀請你加入夢境。」睡魔說道。

「我有自己的世界需要守護，沒興趣加入你。」

「沒關係，夢境很龐大，足以容納下你的世界，結果是一樣的。」睡魔依然保持著溫和的微笑。

「我會認真考慮的。」唐尼睜著眼睛說瞎話，平靜道。

他會考慮個鬼，才沒那個心思去加入什麼無聊的夢境夢魘，他的目標是把塞博坦星建造成匹敵天啟星和新創世星的星球，怎麼可能把塞博坦搬遷進夢境裡。

睡魔認真點了點頭，似乎真信了：「你可能不知道，在你晉陞唯一神的時候，我們無盡家族的成員也幫了你一把，震懾了很多打你主意的傢伙。」

唐尼掀了掀眉毛。

這點他還真不知道，畢竟那時候聚在神速力之牆外的神祇太多了，當時為了噁心這幫神祇，唐尼還把億萬頭毀滅日一口氣全都趕進了神之領域，估摸著這些傢伙應該有幾頭苟活下來的，說不定還跟正在橫衝直撞的遠古毀滅日碰頭了。

「如果是真的，那就多謝了。」唐尼略微點頭，也沒有問究竟是哪一位成員幫了他。

無盡家族共有七名正式成員，彼此間同氣連枝，關係鐵的穿一條褲子，老大命運，老二死亡，老三睡魔，單單是這三位就能橫掃神之領域，執掌著三個頂級界域，其他四人就算稍微差一些，也不會差到哪去。

最弱雞的，也應該是八級唯一神的層次。

「第二件事，就是為了萬天儀世界必然爆發的內戰有關……」

在睡魔看來，無論是黑暗多元宇宙還是光明多元宇宙，就是在打內戰，戰爭規模或許會無比宏大，讓神之領域的頂級界域都樂意稍稍注意一下，但歸根結底也就是萬天儀世界這個彈丸之地的內部事務。

這些頂級界域的大佬們所關心的，是湮滅和巴巴托斯這種，有沒有可能在這場戰爭後更進一步。

新的九級全能神，已經神之領域裡已經夠多了，不需要萬天儀世界中再多一個，每多一個，就意味著新的不確定和不可控，麻煩。

睡魔淡淡道：「我希望你能介入這場大戰，不能讓一方徹底吞併另一方。」

唐尼想笑，「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而且這種程度的戰爭，我也沒打算參與進去，而且你為什麼選中我？」

唐尼打定了主意，如果睡魔敢拿他麾下的那些生命體做威脅的話，唐尼絕對會直接翻臉，一拳打爆睡魔。

只要是生命，都會或多或少跟夢世界沾邊，而夢的範疇，都是睡魔的領地。

「你的貪婪，促使你不會放過任何一點變強的可能，你的冷靜，讓你能在危險的夾縫中遊走。」睡魔說道，「而且你本就是多元宇宙的土著，你這個唯一神參戰，神速力之牆不會發瘋。」

「我能得到什麼。」唐尼執著地問著。

「一切。」睡魔說，「但凡是你看到的，聽到的，接觸到的，全都是你的，整個萬天儀世界都是你的。」

「狗屎。」

唐尼直接起身，一拳把面前的睡魔轟成渣，第二拳就把整個夢世界都轟碎。

「為什麼這麼暴躁呢……」睡魔歎息一聲，低語，白色如鬼魂一樣的身影悄然出現。

唐尼冷聲道：「我有一個更好的方案，你把夢境和夢魘的唯一神們都派到萬天儀世界來，一口氣干死五大神和巴巴托斯，報酬是整個萬天儀世界，這一切都是你的。」

「好主意。」睡魔優雅地鼓掌，一臉驚歎，看的唐尼差點都信了。

「你去死吧，狗屎。」

唐尼冷笑一聲。

空手套白狼？誰特麼都會。

睡魔打著什麼鬼主意，唐尼也能猜到，無非就是不希望再看到湮滅或者巴巴托斯晉陞為九級全能神，寧可把這個機會給唐尼——捅破天了，唐尼也只能從八級成為準九級，距離全能還有著天塹般的差距。

「遊戲規則就是這樣的，你可以不信，但如果你真要參與進來的話，就只能按照這個規則做。」睡魔溫和道。

「我不會捲入這種麻煩的戰爭中，你也別想慫恿我去參與，我會在大戰爆發前進入神之領域。」

唐尼冷漠道。

睡魔深深看了唐尼一眼，遺憾地歎了口氣，似乎為唐尼沒有答應而惋惜不已。

臨走時，睡魔忽然說了一句：「別忘了，你可是要加入我夢境世界的。」

唐尼懶得理他，重新返回了現實的世界。

黑夜撩人，照耀著這一片地區的太陽，已經按照既定的規則落下，黑夜中吹拂著溫柔的微風，在舒服的天鵝絨床上，唐尼猛然睜開眼睛。

「談崩了？」旁邊，旺達也適時醒來，她其實根本不需要睡眠來恢復自身，只是出於一種人類的習慣罷了。

「簡單來說，睡魔比我想像的更不要臉，都近乎無恥了。」

唐尼掀開被子，走到茶几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語氣有些無奈。

睡魔這個老陰比，還真的是不要個b臉，拼了命地慫恿唐尼攪合進去，讓局勢更混亂些。

反正無論是巴巴托斯贏，還是湮滅贏，都不能讓他們得到全部，一定要分割出來很多份額，不能全都填充給一尊神。

萬一真成了九級全能神呢，雖然概率很渺茫，但也要預防。

九級的概念，是以一己之身，匹敵無數個多元宇宙的總和。

無數個多元宇宙加在一起，才是全能宇宙。

想靠著區區萬天儀世界的一場內戰就想找到晉陞全能宇宙級，可能性太低太低，太難太難。

「睡魔那傢伙，比所有人看的都多，他絕對不會只找我一個人。」

唐尼冷笑一聲。

……

黑暗多元宇宙。

在遼闊無比的大殿中，七名體型不一的夢魘騎士剛剛走出。

在這七道散發著陰冷暴虐氣息的身影中，其中的一位顯得略有些不同，相比起其他六個同類，這個人倒是多了些許的克制與從容。

「布魯斯，要不要去喝一杯？我知道一家最好的酒吧，整個黑暗多元宇宙的高級生物，都很喜歡光顧這家酒吧。」狂笑蝙蝠露出他那幾乎佔據了半張臉的猙獰利齒，發出低沉而陰森的笑聲。

「沒興趣。」

說話的是一個體態猙獰的傢伙，身上有著大量的倒刺和角質，如果仔細感覺一下，就會驚奇地發現這個人的生命因子時刻都處在細微的變化中。

「原本的蹂躪者可是個性情暴躁的傢伙，怎麼到了你這裡，看上去比我都冷靜，這可不像你啊……你真的注射了毀滅日血清麼？」

狂笑蝙蝠發出不懷好意的低笑聲，在這幽暗的大殿下迴響。

大批棲息在這裡的蝙蝠似乎受到了驚嚇，撲閃著翅膀成群結隊飛舞，發出難聽的叫聲。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那個被幹掉的廢物，而不是問我。別擋路，滾開！」

新一任的蹂躪者睜開血色雙眸，冷漠看著擋在身前的狂笑蝙蝠，直接伸出一隻手臂，稍稍用力，狂笑蝙蝠就跟炮彈一樣飛了出去，轟然巨響中撞到牆壁，掀起大片的煙塵。

「凡人的水準……」新一任蹂躪者迅速把這個信息記在心底。

狂笑蝙蝠只是一個腦子瘋狂的凡人，很容易就能殺死，跟其他夢魘騎士有著本質的不同，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喂，新來的，別以為你得到巴巴托斯大人的青睞，就能在我們的地盤為所欲為……如果你想死，我們可以幫你！」

其他五個身影把蹂躪者團團圍住，蠢蠢欲動，各個都散發著強大的壓抑感，暴虐，冰冷，漠然，嗜血……

溺亡怨魂，無情戰魔，破曉詭燈，殺戮機器，紅死魔……

五名黑暗多元宇宙的蝙蝠俠，毫不掩飾他們的殺氣，死死盯著這個從主宇宙來的傢伙。

只需要狂笑蝙蝠一句話，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對蹂躪者下殺手！

原本的蹂躪者是他們的一員，可這個新來的不是！這傢伙是從主宇宙來的危險人物！

「大家都是蝙蝠俠，誰不瞭解誰……」

突然，破曉詭燈嗤笑出來，其他蝙蝠俠也忍不住笑出來，只是這笑聲極為陰森和冰冷。

蹂躪者心中沉甸甸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智慧，反而成了麻煩。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蝙蝠俠，他們的經歷比主宇宙蝙蝠更加慘烈，所經歷的命運更加冷酷血腥，同樣，心靈也更加扭曲而無底線。

但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都是蝙蝠俠。

嘩啦！

隨著一陣撥開碎石的聲音，狂笑蝙蝠吐了一口血，那猙獰的牙齒上，沾滿了血絲。

他有些踉蹌地起身，逕直來到蹂躪者面前，依然是那讓人不安的低笑：「布魯斯，這種試探你還滿意麼？」

「這很公平。」蹂躪者冷漠道。

狂笑來試探他，他趁機試探狂笑，很公平的交易。

「可我不這麼覺得。」

狂笑蝙蝠忽然後退。

不好！

蹂躪者心中一驚，但已經來不及了。

其他五名最能打的夢魘騎士，已經放聲狂笑著，凶殘地撲向了他。

溺亡怨魂的海洋力量，無情戰魔的亞馬遜神器，破曉詭燈的扭曲綠燈戒，殺戮機器的科技武器，紅死魔的黑暗神速力，五種熟悉卻陌生的力量，一齊爆發，凶殘殺向了蹂躪者。

來自於主宇宙的布魯斯瞬間就被放倒，三米高的身軀上，一塊塊肌肉繃緊，伴隨著嘴裡發出的嘶吼，青筋暴跳，血液如滔滔江河飛快滾動，大量的骨刺倒立而起，更多的角質增生。

噗呲！

無情戰魔率先用長劍捅進了他的心臟，濺出大片的血跡。

生命因子迎來新一輪的大爆發，催動布魯斯開始進化，用以獲得對抗夢魘騎士團的力量。

六道身影在這寂靜的大殿中開始血戰，蹂躪者遭受了強敵的圍攻，連連受創，等同於他在直面整個加強版正義聯盟的強敵。

狂笑蝙蝠早已消失在原地，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裡正大笑著看戲。

刺耳的轟鳴響徹了很久，煙塵飛揚。

許久之後，狂笑蝙蝠重新出現，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看著整個人都被剝皮挖骨、被吊起來的布魯斯。

「新人不懂得夢魘騎士團的規矩，想必巴巴托斯大人也不會介意的。」

狂笑蝙蝠盯著自己手上的尖長指甲，上面沾染著黑色的血跡，餘光透過眼部的道具，看著被揍的不成人形的布魯斯。

儘管有毀滅日血清的加持，但布魯斯終究只是個被改造的毀滅日，不是毀滅日本身，此時他被吊在空中，意識都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