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尋找上帝

唐尼闖入世界熔爐的第一時間，其實就已經被巴巴托斯察覺到了，但相比於這種小事，巴巴托斯更對毀滅日蝙蝠感興趣。

唐尼？跟五大神沒什麼區別，垃圾一樣的低賤生物。

世界熔爐早晚會被他巴巴托斯一巴掌拍碎，裡面的x金屬必然會永久乾枯，巴巴托斯會把整個萬天儀世界拉入永久的腐朽和污濁。

他還真不在乎唐尼。

此時此刻，五大多元宇宙創世神一起圍攻巴巴多斯，當場就有四名神靈戰敗，只有湮滅，還在頑強的和巴巴托斯周旋。

失敗只是時間問題。

整個多元宇宙都在兩尊准九級的膠著下岌岌可危，時而爆發的能量餘波更是輕易貫穿了無邊無際的多元宇宙，讓多元宇宙變得宛如一塊殘破的麻布，看似完整，實則早已千瘡百孔，走向了破碎的邊緣。

此時已經有超過一半的宇宙徹底崩潰。

哪怕神速力之牆，竭盡全力修補和維繫多元宇宙的穩定，卻依然擋不住兩尊准九級的破壞速度。

准九級的超大宇宙級，那是大幅度超越了無窮大多元宇宙的更高層級，小小的多元宇宙在准九級眼中簡直跟團泥巴一樣，隨意玩弄。

湮滅無暇顧及多元宇宙，縱使多元宇宙毀滅了，大不了再重新恢復，無非是一次重啟而已，算不了什麼。

巴巴托斯也壓根不在乎多元宇宙，反正這裡的生命天生低賤，如螞蟻一樣，殺死一批，也會有更多的人誕生。

可他們的瘋狂交戰卻深深激怒了一個近來心情極度不順的至高存在。

幽靈終於來了。

在至黑之夜中，這位至高存在別被黑死帝打兒子一樣一巴掌扇飛，毫無反抗之力。

這位上帝怒火的化身，早已威嚴掃地，自尊心嚴重受挫。

而無論是巴巴托斯還是湮滅，幽靈早就看他們不順眼。

巴巴托斯自然不用多說，這只蝙蝠本就是一個污濁與腐朽的匯聚，是當年世界鑄造者在世界熔爐中「打鐵」時，搜集了大量的殘渣物質所創造出來的生物。

至於五大創世神……幽靈一直對這五個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傢伙頗有微詞，甚至一度動過親手清洗五大神，換上新的五尊神靈的念頭。

「你們這些混蛋！因為你們，整個多元宇宙都在哭嚎，億萬生命葬身於你們手中！巴巴托斯，尤其是你！你不該進入多元宇宙！！」

巨大的威壓降臨，幽靈驅使著最新找到的一具屍體，咆哮地降臨，眼中的藍色火焰瘋狂跳動，無邊的怒火壓抑人心。

深為憤怒的化身，被激怒後的幽靈是極為可怕的。

而它的至高身份決定了幽靈有著難以估算的戰力上限。

身為十級上帝的一部分情緒化身，再不濟，幽靈也具備九級全能的潛力。

巴巴托斯狠狠一甩尾巴，目光跳過湮滅，冷漠的眼神看過來，旋即扭頭，輕輕吐出了一個字：「滾！」

輕蔑中帶著無視的冷漠。

幽靈怒極，審判之力爆發，憤怒之火沸騰，最強大的天賦職權瞬間從幽靈的雙手中如爆炸的宇宙呼嘯而出，隱約中有無數的哀嚎和祈願的聲音，正在訴說著什麼。

這是一多半多元宇宙死去生命，在絕望中全部情緒的結晶，同時也是審判力量的加持部分之一。

巴巴托斯輕蔑一笑，他伸出一根尖長的手指，對著幽靈輕輕一彈，像是彈飛了一隻蟲子那樣。

這種無視感，簡直比沒有情緒的黑死帝還要羞辱人。

「巴巴托斯！黑暗多元宇宙的世界之龍，接受來自於至高的審判！！！」

巨大的光束降臨，幽靈高舉的雙手，像是拿著至高的權杖。

審判之力蜂擁撲向了巴巴托斯，可讓人驚愕的是，這道審判力量在轟向了巴巴托斯的一剎那，居然產生了細微的顫動，似乎陷入了遲疑。

「審判之力……我早就在過去的無數年中玩膩了，我的世界中有無數名復仇之靈，被我殘酷虐殺。」巴巴托斯冷漠道。

「那是因為他們的審判還不夠！他們所找到的關於你罪孽的部分還不夠！他們做不到的我可以，在我這雙眼睛面前，你所犯下的惡行根本無法遮掩！」

幽靈心中一跳，分析著從審判之力中傳回來的信息，心中升起不祥預感，但隨即眼中立刻爆出凶狠愈發變本加厲地攻向了巴巴多斯。

審判之力再度入侵，巴巴多斯只是漠然看著自己的那隻手臂，一點點淹沒在審判中，化為齏粉。那兜帽下的猙獰面孔毫無表情，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可言。

「最無聊最無用的力量，就是審判的力量。」

巴巴托斯這樣說了一句，旋即他望不到邊際的身軀，有大半個淹沒在了審判之力中。

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審判之力不知道遭遇了什麼，忽然如潮水般退去，並且沒有回到幽靈的體內，而是就地消散到了這殘酷的世界中，化為最原始最普遍的某種驅動粒子。

在幾位創世神和幽靈，以及眾多從不同方向偷偷窺探過來的畏懼忌憚的目光的注視下，巴巴托斯開始了重生。

完好無損的重生。

「果然……」湮滅身形狼狽，那迷霧般的黑袍都變得破碎不堪，他凝視著，面無表情，甚至連氣息都沒有出現絲毫波動，嘴裡發出低聲的呢喃。

幽靈帶著迷茫與憤怒，看著巴巴多斯。

「為什麼？為什麼審判之力告訴我無法審判你？」

「因為審判我，就是審判整個黑暗多元宇宙！我巴巴多斯是萬天儀世界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審判我就是審判一個世界！我被審判之力抹殺，黑暗多元宇宙的無數世界和生命也會被殺死！那個時候，你就是最大的劊子手！審判之力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巴巴托斯放生獰笑著，無邊的嘲諷滾滾而來。

審判之力的第二個局限，無法「株連」。

幽靈陷入沉默，臉色難看至極。

這也是幽靈這種存在的最大弊病之一，優點和缺點一樣明顯，很容易被針對。

在漫畫裡，幽靈曾殺上了天啟星，幹掉了達克賽德本體，可達克賽德在死去的一瞬間就原地復活，毫髮無損。

幽靈的審判之力無法審判那些身負著世界使命的重要角色。

審判之力固然是是正義善良的霸道力量，但當幽靈對著至關重要的角色展開審判時，尤其是對巴巴托斯這種，一旦殺死就造成億萬生命被波及，那麼強大的審判之力就無能為力了。

幽靈鬱悶的要吐血。

憤怒的目光轉動，在巴巴托斯和湮滅之間反覆流轉，最終定睛到了巴巴托斯的另一隻手上——毀滅日蝙蝠正被巴巴托斯緊緊攥住。

「罪孽的信息正在匯聚，巴巴托斯，把他放下！」

幽靈低沉地說了一句，手上已經展開了動作，一直攜帶著更強審判之類的手指伸出，直接指向了毀滅日蝙蝠，他無法審判巴巴托斯，難道還審判不了毀滅日蝙蝠嗎？

湮滅也選擇動手了，那幾乎匯聚了多元宇宙的一切對立面的力量，凶狠地撲向了毀滅日蝙蝠，帶著必殺的森然。

每多一個夢魘騎士團成員，都會對巴巴托斯的力量產生加成，而毀滅日蝙蝠這種來自於多元宇宙的夢魘騎士，最好還是殺掉。

兩尊強者圍攻巴巴托斯，另一旁的無限也穩住了自身的潰散，加入了對巴巴托斯的圍剿。

與此同時，多元宇宙中一道道冰冷中帶著不善的視線看了過來，一些傢伙蠢蠢欲動，很樂意對巴巴托斯展開攻擊。

轟隆隆！

巴巴托斯遭遇了強大地攔截，眼底閃過一絲濃郁的陰霾，污濁之力升騰，罪孽爆發，濃郁的黑幕清洗了不知道多少個宇宙，將它們瞬間扭曲拉入了黑暗多元宇宙。

「很好。」

巴巴托斯發出惡魔的低語，這位世界之龍陷入了一種暴怒的精神狀態。

在准九級的餘波震盪中，巴巴托斯緊緊攥住毀滅日蝙蝠，小心翼翼地庇護著他，以防他被湮滅和幽靈殺死。

「當我徹底污濁了世界熔爐後，你們都要死！我很樂意看到那一天，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蠢貨，都要跪在我面前發出卑微的慘叫！」

砰！

巴巴托斯一爪擊退了幽靈，狠狠一甩尾巴，轟飛了湮滅，他整個人立刻被濃郁的迷霧所籠罩，一瞬間，他那巨大的身軀開始模糊化，維度在他面前崩潰，時空間的力量開始掙脫，宇宙膜被巴巴托斯一把撕開。

這位蝙蝠之神抓著他的麾下返回了黑暗多元宇宙。

「為什麼不攔住他？」

幽靈惡狠狠的看向湮滅。

湮滅冷漠道：「攔不住。」

「攔不住就是你不攔的理由？！打不贏就是你退縮的借口？！」

幽靈險些氣炸，扭曲的表情皺成一團，審判之力直指湮滅，蠢蠢欲動。

可湮滅只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那黑影下的兩道光束，分明帶著和巴巴托斯一般無二的輕蔑。

咻的一聲輕響。

湮滅直接繞開了幽靈，帶著其他創世神消失在原地。

「可惡！」

幽靈怒吼一句，睜著眼睛看著這滿目瘡痍的世界，大部分宇宙都陷入破滅的死寂。那一條條血域化作的可怕海洋肆無忌憚的衝擊了那些殘破的宇宙，清洗著無數顆星球和無數的生命。

這還沒算上被巴巴多斯的力量所污濁，正在急劇墜向世界熔爐的那些無可挽回的宇宙。

魅影陌客的身影悄然出現。

他看著自己的老友，淡淡道：「我早就提醒過你，有些事情可以插手，但有些事情不能，你沒有資格去審判。」

幽靈的表情隱隱有些扭曲，嫉惡如仇的他，感受著無數生命死前發出的痛苦哀嚎，心如刀割。

對復仇之靈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比眼睜睜看著肆意屠殺無辜者的惡棍在他面前揚長而去，更讓他痛苦的了。

這本就是對存在之靈這種復仇使者的最大羞辱。

幽靈這個神，不壞，但有時候這種庇護生命的執著，只會愈發凸顯這個世道的殘酷。

「我要離開一趟。」

幽靈忽然低語。

魅影陌客靜靜看著自己的這位老友，他知道，幽靈的這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而是對幽靈自己說的。

「決定了？就憑你現在的狀態，很難找到那一位。」

「總歸要試試，要是因為困難就不去做，那我就變得跟這些多元創世神一樣了……一樣的愚蠢，膽怯，懦弱。」

幽靈的視線透過多元宇宙，探向了神之領域，其犀利的目光直接看向了起源之牆。

「有些事情我要親自向上帝求證一下，也是時候去問清楚這些東西了。」

「在過去，我渾渾噩噩，只知道一味的對罪犯進行審判，可越是審判，與更多的人接觸，我就對我的使命越發的懷疑……因為這個世上有很多我根本審判不了的存在，那我的意義又是什麼？眼睜睜看著他們隨意屠戮，然後站出來收拾殘局？」

「在我被困在神速力監獄裡的那段時間，新神時常辱罵我，說我是個欺軟怕硬的垃圾，是個滿腦子理想主義的白癡，是個職權不明的糊塗蛋……現在，我大致能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有些事情我永遠只能在嘴巴上說說，卻根本做不到。」

幽靈站在血域中，無聲的看四周。

整個多元宇宙的混亂與破敗，宛如扇向他的最凶狠的巴掌，啪的一聲，打腫了他的臉。

以及他破碎的自尊，搖搖欲墜的信念。

「等你回來的時候記得通知我一聲，雖然我並不看好你能找到他。」魅影陌客平靜道。

「總歸要試試，如果連我都不肯去嘗試，還有誰行？」幽靈低語。

最終，幽靈無聲地離開。

整個人，瞬息跨越遙遠的距離，神速力之牆被他穿梭過去，神之領域在他耗費大量時間下同樣跨越。

等他來到起源之牆面前，來到這道強大的封鎖壁壘面前時，才頓了頓，旋即，新獲得的那具屍體被幽靈拋棄，他直接以靈魂姿態衝向了起源之牆。

無數被粘在牆上的古神睜開了眼睛，怒視著幽靈。

「該死的東西，憑什麼你能隨意出入？憑什麼我不能？！」

這些被粘在牆上長達多少個紀元，甚至是多少個世代的古神們，憤怒地衝著幽靈咆哮，語氣中充滿著不甘和怨憤。

幽靈直接無視了他們。這浩瀚的起源牆，在幽靈面前宛如不存在一樣，被輕易穿透而過。

幽靈身影消失在了已知世界中，踏向了起源牆外的未知。

他要去起源牆外的世界尋找自己的創造者，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