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都是一群歇斯底里的瘋子

漫漫宇宙中，有太多稀奇古怪的物種，這些物種大部分是自然誕生，少部分極為特殊，是由強大的生命體直接創造出來的。

很少有造物主創造生命的原因是實現毀滅，看上去這是一種吃力不討好的愚蠢舉動，費盡心思創造了一個物種，然後在樂此不疲地毀滅它。

可拉奧就是這麼幹的。

無數個宇宙的氪星被摧毀，無數個超人倖存，數量眾多的超人二重身按照拉奧的謀劃走上了各自的道路，誕生了金超銀超等實力超群的個體。

唯獨拉奧，始終隱藏在幕後，冷漠觀察著多元宇宙中的氪星變化，冷漠看著無數對他恨之入骨的超人。

「你是古氪星時代的超人？」唐尼看著拉奧血肉模糊的臉龐，淡淡說道。

拉奧冷哼一聲：「我是古氪星時代的先賢拉奧，不是什麼超人。」

「無所謂，反正只是個稱號而已。」

唐尼打量著被揭開面紗後的拉奧，摸著下巴，多少帶著些許的驚奇。

「你跟氪星以及你的二重身們有仇？這麼禍害他們。」唐尼問道。

智慧神開口說道：「你不懂……你是土生土長的多元土著，跟我們這些親眼看到多元宇宙從單一擴散為多元的早期多元生命不一樣。」

唐尼咧咧嘴，沒有多說什麼。那個時代太遙遠太遙遠，對唐尼而言是是個很難去想像的年代，很多隱秘的大事件都爆發在那時候，或者在那時候就埋下了種子，直到現在才發芽。

月亮神慌忙接口道：「那個時候，多元宇宙還僅僅是神之領域的一小部分，沒人會想到多元宇宙會無限膨脹下去，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道不可逾越的壁壘就誕生了。」

「只要是從多元宇宙中出生的生命，就天生比神之領域的生命矮了一頭，潛力也好，上限也好，天賦也好，資質也好，都遠遠落後於神之領域。」

唐尼不置可否：「這很正常，多元宇宙太渺小了，跟神之領域一比不值一提。」

拉奧笑著搖搖頭，從容說道：「可多元宇宙的價值，卻注定了多元土著們的悲劇。無限複製的多元宇宙，淪為無數神祇們的大實驗場，很多古老存在都偷偷摸摸對那個時代的多元宇宙下手，埋下了暗子，等待著收割的那一天。」

「比如？」

「火星之神霍倫邁爾，五大創世神。」拉奧回答，「霍倫邁爾幹著和我一樣的事情，毀滅他創造的星球，然後從無盡屍骸中搜集所需的東西，五大創世神也類似，只不過手段更溫和。」

「他們在搜集什麼？」唐尼追問。

三大被盯在牆壁上的主神詫異地看著他，就連被砍掉腦袋的美神，也咕嚕轉著眼珠子看向了唐尼，一臉的驚愕。

唐尼心裡咯登一下，一股寒意升起。

這絕不是搜集什麼基因模板這種無聊的東西，而是……

「你是怎麼成為唯一神的？」拉奧突然問了他一句。

「再問一句就殺死你。」

「那我不問了。」

拉奧果斷閉嘴，怪異地看了唐尼一眼，才緩緩道：「他們在搜集他們自己……」

唐尼沉默了很久，又反過來問了拉奧一個問題：「除了現在的你，還有其他的你嗎？」

「如果你說的是我，那就沒有了，如果你說的是二重身，還有無數個我。」拉奧回答。

唐尼沉默著離開了這裡，也沒心思去炮製這四大主神，轟然巨響中，母盒緩緩關閉，封死了所有可能逃離的路線，把這四名氪星主神囚禁在裡面。

縱身一躍踏上了雪山之巔，唐尼一屁股坐上，瞇著眼看著漫天呼嘯的大雪。

涅槃宇宙的地球，生命跡象幾乎絕跡，大自然的力量重新佔據上風，一點點抹平了人類的痕跡，從頭開始。

朵朵大的嚇人的雪花飄落到凡人般的唐尼身上，越堆越多，很快就把唐尼的身形徹底淹沒在裡面，與這冰天雪地的世界融為一體。

唐尼靜靜坐著，思考著一些從拉奧那裡得來的隱晦信息。

這些信息隱藏在看上去好像理所當然的現實背後，不點破開來，很難猜想的到。

「唯一和多元……」

良久，唐尼深深歎了口氣。

唯一和多元有什麼區別？乍一思考，好像可以用簡單的「不可複製」和「可複製」來區分。

唯一永遠只有一個，以前不存在，以後也將不會再有。

而多元，理論上能無限增殖出無數個自己來。

超人有無數個，哪怕出現了金超這種准唯一神的存在，也依然沒有阻擋無數個自己在其他宇宙中的源源不斷地誕生。

而拉奧作為古氪星的第一名卡爾·艾爾，如同遠古毀滅日是所有毀滅日的源頭一樣，拉奧是所有超人的源頭。

可這世上，拉奧卻只有一個，拉奧的二重身卻有無數個。

氪星之神拉奧瘋狂毀滅多元宇宙的氪星，火星之神霍倫邁爾瘋狂毀滅多元宇宙的火星……而他們都不是唯一神。

這傳達的信息量就太大了。

「多元宇宙就是古老神祇們的大實驗場，倒也貼切……不，應該說這就是多元宇宙能存在的最現實的原因，神靈們需要多元宇宙，所以多元宇宙才會存在。」

「我好像明白了，為什麼總有人說多元宇宙不存在誕生唯一神的基礎……」

唐尼僵硬的身軀略微動了動，渾身的雪花驟然蒸發，他睜開眼睛看著萬里山河。

出生在神之領域的生命，生來就是一個單一的個體，不像多元土著們，一出生就有無數個自己跟著出生，無論自己將來發展成什麼樣子，都有無數個自己隨時隨地誕生，把自己的一切都完美複製。

「這是在爭奪『源』啊，都是一群為了源而歇斯底里的瘋子。」

唐尼靜靜觀摩著自己的神格，同一時間，遙遠的主宇宙塞博坦星，神力唐尼也在觀摩著自己的小型神格。

神格就是高度凝聚的源，神格這東西從誕生開始就等代表著唯一神，一切都將無法複製，沒有一絲多餘。

可卻是永遠稀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