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唯一（4）

「這種感覺，真的是……很怪異……」

唐尼搖搖頭，露出一聲輕笑，並沒有阻止靈魂寶石的離去。

他都能感受到靈魂寶石傳來的那深深的怨念。

好吧，靈魂寶石被氣到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錯的守門人，它美滋滋地額外放開了契約要求，讓唐尼能夠使用它一次，還無比大度地把紅骷髏那戰五渣給踢跑了。

結果呢？自己居然被騙了。

唐尼欺騙了純潔善良正直的它！

靈魂寶石帶著深深的怨念和不滿，像個小孩子似的，直接怒氣沖沖地跑回了沃彌爾星球。

雖然兩人的契約還在，但靈魂寶石決定不聯繫唐尼了。

豈有此理，這世道真是惡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個可惡的人類確實欺騙了它。

「大概，我以後就被靈魂寶石拉進黑名單了吧。」

唐尼勾起嘴角，露出輕笑。

他沒有阻攔靈魂寶石，雖然對靈魂寶石內部的靈魂世界有些好奇，但這種事情，對此時的他而言，不重要。

唐尼更要先關注一下自己的狀態。

總體來說，晉陞後的滋味，並不美妙，甚至非常糟糕。

唐尼總有些想要眩暈噁心的感覺，那滿世界的重影，那可以讓他清晰看到、感受到的無數重影，重影的重影，重影的重影的重影……

無限循環複製下去。

只需要略微一看，那恐怖的計算力，那超越了維度的認知信息，就一窩蜂地湧進唐尼的腦海，歡快地衝擊著他的大腦和靈魂。

沉重，這是唐尼此時的感受，時刻都有海量的信息，湧進來，壓在他的身軀和靈魂上。

他好像突然明白，瘦子為什麼一再強調時間太早了。

「那傢伙，是想要等我七級之後才現身吧，七級才能有能力對抗這爆炸的信息汪洋……現在的我，還差不少……」

「而且，總感覺很怪異……」

唐尼揉著額頭，挺拔的身軀略微顫了顫，魁梧，強壯，唯美，舉世唯一。

那不協調的感覺，陣陣衝擊著唐尼的思維和感知。

就好像，他的存在和周圍不協調，他的自身內部也不協調。

感覺頻率出了問題。

不是因為唯一和多元時空之間的對沖，而是因為……唐尼自己，無力承載住這種對沖。

對其他唯一神來說，有些不協調是對的，畢竟多元宇宙無法對他們造成影響。

但在唐尼身上，這種不協調感，更像是脫節。

明明應該銜接上，但唐尼總是跟周圍脫節，一直在脫節。

那洶湧而來的無數信息，打壓著他，他本身也更加無力銜接上。

唐尼自身內部，也差了些，就像是提前催生出來的果實，雖然看著像是成熟了，其實還沒有。

是殘缺的，是不完全的，但只需要時間讓他和周圍的一切匹配好，他就能成為七級的唯一，驚動整個神之領域。

他的名字，也會被無數唯一神記住。

「這就是半神強行晉陞唯一的代價嗎？原本半神是沒資格觸摸唯一的界限的……」

唐尼苦笑著搖搖頭。

太早了。

確實太早了。

對唐尼而言，唯一的他，是負擔。他享受不到唯一帶來的巨大好處，因為他連最基本的信息都無法嫻熟承載。

但唐尼絕不後悔。

畢竟這可是唯一啊！

哪怕是不完全的唯一！哪怕是有著種種弊端、用粗暴和外力強行提升上來的准唯一！

他只需要時間去成長，根基已經打好，只需要按照既定軌跡走下去！

其實現在的唐尼，早就應該被神之領域的存在們盯上，但幸好有劇情寶石遮掩，再加上他就像個早產兒，處處都是不完善。

「我大概古往今來的唯一生命中，晉陞手段最粗糙的吧……」

唐尼臉色怪異，帶著笑，手中緊緊握著那顆裂痕密佈的劇情寶石。

真正的唯一神們，哪個不是用了億萬年歲月，跟蝸牛爬一樣，一點點夯實著自我的軌跡，一點點把自己這跟釘子砸進現實中。

每億萬年，砸一點，每億萬年，砸一點……

就算是擁有了歐米伽效應的達克賽德，也是佔了他出生在神之領域的便宜，一點點提升自我。

天啟星本就是游離在神之領域，不擔心多元宇宙的複製，作為由迦可汗的子嗣，達克賽德出生就流著唯一神的血，多元宇宙的那點複製能力，也根本無法干涉唯一神的力量。

的確很不公平，神之領域的生命們，生來就比萬天儀世界更加高貴。

哪怕跟唯一神有一絲絲的聯繫，哪怕是一點點殘存力量的遺澤，都能幫他們穩定自身，就如同把釘子輕輕錘那麼一下讓它立住，即使風一吹就倒，也依然是釘住了。

這小小的起步，都不知道羨慕死多少多元生命。

而能否成為唯一神，還要看那些幸運兒自己。

神之領域中，可不是每個生命都是唯一生命的，絕大多數，都是出生就受到唯一神的影響。

時空間本就完全凝結固定的神之領域，弱小生命們也不用擔心多出一堆複製體來。

「六級了嗎……真正的准宇宙級……」

唐尼嘴角略微勾起，感受著自己的力量。浩瀚無盡的恐怖能量，每一顆細胞中都彷彿擁有著堪比星系的能量團。輕鬆抵抗多元宇宙的高貴本質，滿是俯視的姿態，隨意碾壓周圍的一切。

跨越了門檻，唐尼能清晰認出自己的一切，而不是像五級那樣，隔著一層面紗。

五級與六級之間，並沒有絕對的界限，區別只在於殘缺和完美。

六級，說白了，就是真正懂得了自我，掌控了自我所擁有的一切，距離那七級的門檻，只差臨門一腳。

而五級，可能連門檻都看不到，認知的力量也很粗糙。

或許五級能靠蠻力干翻六級，但五級生命永遠也別想找到成為七級的辦法。

宇宙級生命，是可以匹敵一個宇宙的存在，每一個，都堪稱是偉大。

六級，已經看到了那道門檻，而五級，還是瞎子。

「只差臨門一腳了，等我成為七級的時候，我就會成為真神——真正的神！不同於普通七級的『真神』！」

「那個時候，我就會成為響徹神之領域的又一位亙古唯一的神靈，擁有屬於自己的神名……」

唐尼咧開嘴，眼中露出欣喜，做了這麼多，一切都很美滿——如果沒有那無處不在的恐怖信息量的衝擊，那就更美好了。

唐尼都覺得，自己可能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初步適應一下，否則早晚會出事。

他，可是人形自走信息庫啊……一不小心，就會把弱小的多元生命們給擠爆！

他可不想傷害了自己關心的人。

可唐尼卻不知道，他造成的影響，比他想像的更加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