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走

「喝點什麼？」

唐尼打開冰箱，隨便從裡面拿出來一罐飲料扔給了貝蒂。

貝蒂瞪大了眼睛，不滿地說道：「你這是徵求我意見的態度嗎？」

許久不見，貝蒂面貌上沒有什麼變化，但氣質上的變化卻天翻地覆。她在這幾個月裡，以驚人的速度蛻變，迅速剔除了普通人的無害，變得充滿了戾氣。

金並，紐約市赫赫有名的黑道皇帝，叱吒風雲，連神盾局那種官方機構，因為各種原因都有些退避三舍，可卻在人形猛獸貝蒂面前，被一把捏死。

唐尼的羽翼足以為貝蒂的一些做法提供庇護，更別提貝蒂本身原是軍方體系的一員，見到的聽到的遠不是小市民能夠接觸的東西，只不過在最脆弱的時候，被唐尼招攬。

「金並那傢伙死後，紐約市的黑幫們迎來一場新的洗牌，這段日子天天都在死人，你確定就這麼干看著？」貝蒂把飲料丟開，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啤酒。

「我不需要普通人，他們太弱了，一顆子彈都擋不住。我需要那種有特殊能力的人，變種人也好，還是某個實驗室裡的實驗產品也好，只要是超人類，都能接納。」唐尼說道。

貝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敏銳地發覺唐尼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只是不明顯，她說：「有時候，我真覺得你是那種電影裡的反派。」

唐尼一臉淡然：「以某些人的標準來看，我就是反派，但在另一批人眼中，我是個英雄。」

他是反派，毫不避諱把幾萬名美國大兵送到瓦坎達送死，然後自己達成目標後，以英雄的姿態光芒萬丈地出現。

他是正派，冷血地踢開遊戲規則，可以毫不猶豫煽動貧苦人發動革命。

這也就是唐尼的背景複雜，再加上唐尼自己在處理一些事情的時候很謹慎，比如瓦坎達戰爭，最後很大的一口鍋被軍方背了，否則很多正義之士早就跑來找他的麻煩。

啪的一聲，唐尼劈手把貝蒂手中的啤酒奪過來，直勾勾地看著她，還不等後者生氣，說道：「有一件事，需要你自己去選擇……」

「幹什麼？」貝蒂白了一眼。

「我要殺浩克。」

貝蒂面色一滯，僵硬地扭動脖子，神色複雜地看著唐尼。沒有預料中的大吵大鬧，也沒有預料中的淡然，她沉默了。

唐尼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著，等待著這個女孩兒的選擇。

隔著一點距離，唐尼都能清晰嗅到貝蒂身上的血腥味，不知不覺間，唐尼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最初，他只是把貝蒂當做一件工具，一件報復羅斯的工具，但不斷相處下來，意外的發現，有這麼個活潑的女孩兒……感覺還不錯。

但也僅此而已。

他願意主動公開，把選擇權交給貝蒂，而不是搶先一步把貝蒂弄死，以絕後患。紅巨人的潛力，很大程度上是個未知數，讓紅巨人和綠巨人聯手，是個天大的麻煩。

但唐尼就這麼幹了，就這樣盯著，看貝蒂怎麼選。

貝蒂跟班納是情侶，是早已分手的情侶，她一度找到了新歡，直到羅斯出事後才重新恢復單身。

但她跟班納的感情究竟還剩下多少，是藕斷絲連，還是徹底隔斷，誰也不知道。

最麻煩的是，唐尼懷疑貝蒂自己都不確定。

「我還以為，很久之後我才會考慮這個問題。」貝蒂露出苦澀的笑容。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兒，你對我也有足夠的瞭解，你應該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唐尼輕聲說道。

「有時候心胸遼闊無比，有時候又比針尖還小……」

「因為我等不及了，再等下去我擔心出現別的意外。這世界的意外夠多了，我不希望更多，至少不能發生在浩克身上。」唐尼轉了轉脖子，發出格吧格吧的脆響，「我要獵殺那頭野獸，不惜搭上所有，我比你更清楚那頭野獸的可怕。」

「一定還有其他方法，比如把那個綠色的傢伙從班納身上分離出來……」貝蒂無力地掙扎。

「方法或許真的有，但還是那句話，我等不了那麼久！」唐尼霍然站起身，高大的身軀俯視著貝蒂。

貝蒂有些慌亂，抬頭看看神色冷厲的唐尼，又低頭緊張地糾纏著手指。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選擇了……」

「如果你選擇浩克那邊，那你就去吧，我不會攔著你，不過等我們見面的時候，我不會手下留情。」唐尼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緩，只是那表情卻騙不了人。

久久的沉默。

最終，唐尼坐在沙發上，看著貝蒂離去的背影，陷入深深的思考。

「又談崩了？我就知道，你的談話技能簡直就是負數。」

過了一會兒，老酒保急匆匆走進來，第一個動作就是把兩瓶酒放到唐尼的桌子上。

「這可是我從托尼那傢伙那搶來的好酒，那傢伙從中東回來後可是威風的不行，一如既往地騷氣。」老酒保美滋滋咬開一瓶酒，隨手拿起兩個茶杯就開始倒。

唐尼意外地瞥了一眼老酒保，有些心暖，這老貨第一時間衝進來，分明就是來安慰他。

「滾開吧，遲早你會喝死，照我說，你就接受酒神因子的改造得了，隨便你怎麼喝。」唐尼笑罵道。

老酒保嘿嘿笑：「開什麼玩笑，我才不當超級士兵，觸感被大幅度削弱，有什麼用？只怕連酒精的味道都嘗不出來。」

唐尼搖了搖頭，也就懶得理會了，這世界上，永生的辦法不多，但長生的辦法卻非常多，大不了到時候找一個合適的方法，給老酒保續命。

「不過說真的，你真打算就這麼放貝蒂走？」老酒保嚴肅道，「你獵殺浩克的時候，真的會連貝蒂一起殺？」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詢問浩克的位置，你還看不出來嗎？她在猶豫，根本不知道怎麼選擇，可實際上，她已經做出了最佳的選擇。」

唐尼一口幹掉茶杯裡的酒，感受著舌中的辛辣，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