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革命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整個舊城區流入了大批的武器。儘管這些武器在懂行的人眼裡是陳舊和落後的，但在舊城區朝不保夕的人眼中，能夠有價格合理、質量上乘的武器賣給他們，實在是驚天動地的事情！

整個舊城區都轟動了！

舊城區被大批黑幫管制，平日裡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武器流進來！

生活困頓、飽受黑幫壓制剝削的平民，咬牙拿出費勁千辛萬苦藏起來的錢，走出家門買上手的武器。

老流浪漢還是守著那個破油桶，今天天氣很好，在雨季時節，能有這種好天氣讓生活艱辛的流浪漢最為喜悅，這意味著他不用挨凍，可以用更多的時間去尋找食物。他歲數大了，更何況這舊城區也沒有什麼工作給他，生活在這裡的都是窮人，和新城區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直到當地黑幫再一次上門。

「老東西，這個月的例錢該交了！」一名法爾肯家族的成員堵上來，對著老流浪漢凶神惡煞地說。按照以往，這群賤民會溫順地拿出錢財和積攢的各種破爛，他可以往上交一部分，自己偷偷留下一部分。

反抗？不好意思，這群貧苦的賤民不敢反抗，更不知道怎麼反抗。整個舊城區都是法爾肯和一堆在夾縫中生存的黑幫統治，槍械都被壟斷，賤民們用什麼反抗？樹枝和木棍麼？

老流浪漢瞪著眼睛：「我已經交過了！幾天前我就交給你了！我現在連飯都吃不起了，每天都在撿垃圾吃，所有的錢和破爛都給你了！」他緊了緊自己的大衣，這是他僅剩的好東西。

「什麼？給我了？我怎麼不知道，那你再交一次吧。」小混混冷笑，心中暗罵一聲可笑的東西。

老流浪漢老臉通紅，憎恨地看著對方，他囁喏著嘴唇，伸進兜裡的手摸著那金屬的冰涼，給了他些許的安全感。

「如果是法爾科內還在，至少他不屑於搶窮人的錢……」

「你說什麼？」小混混有些驚愕，挖了挖耳朵，悍然拔槍，「你是在抱怨？你不想活了？」

砰！

一聲槍響，如同打響了針對法爾肯家族殘暴統治的第一槍，響徹整個舊城區，這一槍也被銘刻在哥譚市的歷史上，被後人大書特書。

老流浪漢緊緊握著剛買來不久的槍，雙手哆嗦著，凶狠和恐懼相交織的目光注視著倒下的小混混。

他殺人了！殺了法爾肯的狗腿子！

巧的是，轉行做軍火中介商的安德森就在老流浪漢不遠處，他被唐尼指派到舊城區，大批軍火就是從他手裡流出去的。聞聽響聲趕忙跑過來，看到了老流浪漢槍殺對方的一幕。

「我……我殺了法爾肯的人……」老流浪漢顫抖著喃喃自語。

安德森看著眼前這罕見甚至是瘋狂的一幕，不知為何，突然笑了。法爾肯是哥譚的地下王者，是舊城區的皇帝，在安德森眼裡，更是了不得的龐然大物，但那是以前。

土皇帝的部下，不久前還可以騎在安德森頭上作威作福，現在卻如同路邊的垃圾毫無價值。

安德森盯著老流浪漢，尤其是他手裡的那把槍，怔怔出神。他，安德森，從今天開始將正式踏上另一條路，再也不會回頭。否則法爾肯就不會放過他，一定會把他剁碎了餵狗。緊緊跟隨唐尼的腳步才是他唯一的選擇。不過，新的方向看上去也不壞，不是嗎？

「衣服不錯！」安德森稱讚著，甩動著大衣，帶著他新招的兩個手下轉身離去。

老流浪漢還握著槍，站在那裡發呆，久久不語。直覺告訴他，這僅僅是個開始，那幫出現在舊城區的軍火販子不會停止販賣武器的腳步，會有越來越多的窮苦人拿起武器反抗。

革命開始了。

……

由布魯斯·韋恩舉辦的宴會正在進行，很多當地名流都參與進來，包括商政兩屆的人士。甚至連唐尼這傢伙都混進來了，很多人用古怪的目光看著唐尼，但終究沒有人說什麼。

甚至連布魯斯都沒有說什麼，布魯斯作為狗大戶，辦個酒會圖熱鬧，誰規定唐尼不能進了？

「唐尼先生，聽說您把舊城區的事情交給了一個叫安德森的小混混？」福克斯主動走過來和唐尼聊天，免去了他傻站著的尷尬。

唐尼的動作瞞不過韋恩集團，或者說瞞不過蝙蝠俠，隱秘地向舊城區的窮人們傾銷武器，甚至還幹出了分期付款的優惠舉措，要說沒點什麼他們肯定不信。

「福克斯先生。」唐尼舉起酒杯示意，「安德森是個很不錯的傢伙，機靈而不失狡猾，足以處理好那邊的事情。」他不怕安德森辦砸了，賣點零散武器都賣不好，身為一隻老鼠也未免太過沒用。

至於背叛？呵呵呵，只要安德森腦子沒毛病，他就不會隨意背叛，因為他清楚唐尼一定會宰了他……

「佩珀小姐昨天剛走，就是不知道唐尼先生留下，就是為了專門負責舊城區的事情？聽說那邊每天都在死人，有窮人，有黑幫。」福克斯目光犀利。

「不親手打破頭頂的陰霾，怎麼可能見得了陽光？我只是給他們獲得武器的機會，買與不買的權力在他們手裡，反不反抗的權力同樣在他們手裡，他們當然可以選擇繼續當良民，定期上繳財物換取法爾肯的庇護，沒人逼著他們做出選擇。」唐尼的表情意味深長，「至少給民眾們反抗的機會，效率遠遠要比蝙蝠俠單幹好，無論蝙蝠俠怎麼幹，這座城市依然每時每刻都在死人，為什麼不讓民眾自己選擇？」

福克斯的眼皮跳了跳，凝視著唐尼，想從這個年輕人眼中看出點什麼，但一無所獲，唐尼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彷彿剛才說的話沒有潛在意思。

就在酒會的另一邊，黑暗騎士蝙蝠俠和哥譚市的正義騎士哈維終於達成了共識，要徹底打垮法爾肯和小丑。

「劉先生那邊你打算怎麼辦？法爾肯家族的錢都被他藏起來了。」哈維嚴肅地看著蝙蝠俠。

「我會去香港，把他抓回哥譚。」蝙蝠俠沙啞著嗓子。

「還有一件事……斯塔克集團在舊城區販賣軍火，平民和黑幫已經出現了零星的交火和傷亡。」

「不是斯塔克集團在賣軍火，是唐尼自己在販賣軍火！他把舊城區武裝起來，他脅迫人民，把無辜的民眾送上戰場！」蝙蝠俠站立在陰影下，語氣嚴厲，但眼神卻罕見的有些猶豫，「處理完劉先生的事情，我會去找唐尼，把他送進監獄。他不應該這麼做，無辜的民眾不應該成為他的戰士……哥譚市需要的是穩定，而不是戰爭……哥譚需要的是你，哈維，你是這座城市的良心！」

「哈維，只有你才有可能終結這座城市的罪惡！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