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唐尼和布魯斯

布魯斯·韋恩是個很複雜的人。他明面上是放蕩不羈、行事荒唐的公子哥，經常幹出一些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但暗地裡他是哥譚市的守護者，為無數市民所敬愛的黑暗騎士蝙蝠俠。他白天和各種美女廝混，晚上就披上戰甲打擊黑幫，經常把自己弄得傷痕纍纍。

老管家阿福是看著布魯斯長大的，他很清楚布魯斯是怎樣的人。夜間出沒的蝙蝠俠才是真正的布魯斯，明面上的布魯斯·韋恩才是偽裝。

布魯斯心理陰暗，性格多疑。他早年坎坷的人生經歷早已讓他徹底拋棄了天真和美好，他誰都不信任，從來都是用最大的惡意揣摩別人，無論是對誰，布魯斯都會佈置下暗手。

「你應該知道自己的極限，韋恩先生。」阿福看著布魯斯傷痕纍纍疤痕密佈的上身，有些無奈地勸說著。他一直都對布魯斯的蝙蝠俠身份抱有微詞。

「我有極限，可蝙蝠俠沒有。蝙蝠俠從來都不會有極限。」布魯斯換上了新的襯衫，慢慢繫上了扣子。

阿福歎了口氣，他也明白他根本勸說不了思想堅定甚至是有些固執的布魯斯，但他總是要試試。

……

來哥譚之前，唐尼特地瞭解了一下哥譚市近期發生的大事。就在前幾個月，有一夥恐怖分子襲擊了哥譚市，在市民的飲用水中安放了毒藥，這夥人要一舉毀滅整個哥譚，但被蝙蝠俠阻止了。

這伙恐怖分子就是影武者聯盟，救了布魯斯並給他新生的勢力，教導布魯斯武藝並給他灌輸理念的組織，但最終布魯斯離開了這個組織。因為他們以清洗世間的罪惡作為立身的根本。影武者聯盟曾經把黑死病帶去了歐洲各地，幾乎把整個歐洲變成一片墳地，死亡人口高達三億；影武者聯盟還曾經登上大不列顛島，把繁華的倫敦燒成一片白地。

影武者聯盟踐行著他們所謂的「正義」，直到被「叛徒」布魯斯阻止，先後兩任領袖因布魯斯而死。

唐尼百無聊賴地坐在談判桌上，隔三差五就要動動椅子，好像屁股上有瘡，引來其他人的側目。他幾次都想走人，這個嚴肅的場合實在不適合他。

「佩珀，佩珀，我能走嗎？我就是個打醬油的。」唐尼苦著臉，偷偷拉了拉佩珀的袖子。這段時間他和小辣椒佩珀接觸了幾次，也變得熟絡起來。

唐尼說話的聲音很大，很多人都聽到了，用揶揄的目光看著，佩珀臉上實在掛不住，狠狠瞪了唐尼一眼，這下子唐尼老實了。

他之所以感到不舒服，是因為對面有個傢伙總是在用餘光打量他，一刻都沒有放鬆。沒錯，就是那個該死的、左右摟著兩個美女的布魯斯。布魯斯老爺很狡猾，他盯著發言人看，但一直在用餘光關注唐尼的一舉一動，迅速在心中做著各種評估。

唐尼皺著眉，越來越惱火。蝙蝠俠最讓人敬畏的，不是他格鬥術多麼高超，掌握著多麼高端的科技，而是他的大腦，總能想出各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戰術對付你。

前世有人說過，如果蝙蝠俠老爺確認他正面對付不了敵人，那才是敵人災難的開始。蝙蝠俠出招，十招裡有九招是陰招，絕對是陰損透頂毫無下限的那種，缺德到祖墳冒黑煙。

而現在唐尼就被蝙蝠俠本人盯著，他覺得自己的一切被布魯斯一點點研究著，從微表情到微動作，從心理到行為。

這種感覺很糟糕。

「唐尼先生，如果你不喜歡這種場合的話，完全可以先行離開，我想布魯斯先生也不會在意，在某些方面來說，你們是同一類人。」福克斯笑著說道，頗有些深意。至於他的話該怎麼理解，自然就見仁見智。

談判的氣氛一下子鬆了，大家臉上都掛起了笑容，用玩味的目光看著這個名聲赫赫的變種人。他們自然把福克斯的話理解成唐尼跟布魯斯一樣，都是愛玩的人，厭惡這種場合。

「這個唐尼接觸起來也很有意思，不像傳聞中的那樣凶殘……」有些人交頭接耳，交流著各自的看法，帶著笑意。

唐尼心中一動，面色卻是不動聲色，福克斯的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分明有點一語雙關的意味，明白的人自然明白，不明白的人就是理解另一層意思……

「這樣的話就太好了，謝謝您，福克斯先生，我早就想在哥譚市轉轉，這可是大都市。」唐尼面容輕鬆地站起來，向著佩珀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逕直離開了，步伐急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早就想出去玩玩，畢竟是年輕人嘛。

唐尼的步伐越走越快，逐漸遠離了如芒在背的注視。這鬼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待。他厚著臉皮跟著佩珀來哥譚市，是有他自己的目的，不願意去招惹過多的麻煩，尤其是蝙蝠俠。誰被蝙蝠俠盯上，誰就倒了大霉。

對布魯斯這個被稱呼為最強凡人的超級英雄，唐尼抱有尊敬的心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要去接觸對方，這會把很簡單的事情弄的很麻煩。更何況接觸就有用？接觸了布魯斯就會信任你？

開玩笑，看看超人吧，超人克拉克和布魯斯共同經歷了無數血戰，但布魯斯依然對超人抱有疑慮，他每次和超人碰面都會隨身帶著氪星石以防萬一，對反超人戰甲的升級改造從來就沒有停過。

以愛和善面對世人的超人都被布魯斯這樣對待，更何況是他唐尼？難不成在公平正義方面，唐尼還能做的比克拉克更好？更別提唐尼本身就是個中立守序的人，他可以被一個路邊的老爺子敲著腦袋臭罵，他同樣可以對威脅他的人毫不猶豫痛下殺手，且斬盡殺絕不留後患。

正義這種鬼東西，才不會出現在唐尼身上。對唐尼有害的，就是邪惡的，對唐尼有利的，就是正義的，這才是唐尼的樸素價值觀。唐尼若有能力，不建議順手幫別人一把，可在他連自己都保不住，才不會有功夫去保別人。別人無辜不假，難道他唐尼就活該？

這種理念能被布魯斯認可就有鬼了。兩人注定了不在一個頻道上，強行拉到一個頻道，必然會爆發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