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帝國大廈

我是蜘蛛俠，是紐約市的超級英雄。

我是紐約人的好鄰居，全世界中小學生的好榜樣，我助人為樂，喜歡打擊小偷和強盜，更喜歡扶老太太過馬路，從來沒被訛過。

前段時間，我參加了學校組織的學術交流團，前往臨近的賓夕法尼亞州。結果紐約發生了大事，號角日報瘋了一樣噴我，說我是個懦夫，不戰而逃，儘管我很無辜。

號角日報的老闆是個徹頭徹尾的吝嗇鬼，剋扣我的工資，還拚命噴我——紐約市民公認的好鄰居，蜘蛛俠。

我喜歡站在帝國大廈上，眺望整個都市，這個地方人跡罕至，寒風蕭瑟，我認為這是上帝專門給我思考人生的預留地。

美好，純淨，安寧的聖地。

直到我遇上那個混蛋，一個卑鄙的、傲慢的、無禮至極的傢伙，他破壞了這一切，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告訴我，我還是太年輕。

……

「好燙好燙。」

蜘蛛俠一手拿著剛買的熱狗，迅速爬上帝國大廈頂部。他喜歡這裡，每次以蜘蛛俠的身份出行，興奮也好，失落也好，彷徨也好，他都會來這裡，靜靜眺望遠方，心靈總會奇跡般的平靜下來。這是他的聖地，很少有人會來這裡，他也喜歡把美好的事物保存到讓自己心情適宜的地方。

比如這個熱狗。

號角日報社旁邊的商店，賣的熱狗味道最為鮮美，是全紐約價格最親民，服務最周到的地方。

「好燙好燙！」

熱狗從左手扔到右手，再扔回左手，蜘蛛俠重複著他每天的必修課，樂此不疲。

然後他猛然注意到了樓沿的令一邊，多了一個人，大吃一驚。除了一些學校和工作人員定期組織的參觀或清洗工作，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孤零零一個人跑到這來的。

他撓撓頭，慢慢靠過去，他覺得應該過去打個招呼，共同分享高處不勝寒的心得，彰顯好市民蜘蛛俠的友好。

但看到的一幕卻讓他崩潰了。

只見這人站在紐約大廈頂部平台的邊緣上，傲然的解開褲腰帶，向下面放水。

水柱堅定有力，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殺奔向前，劃過一道靚麗的弧線墜落四百米抵達地面。

蜘蛛俠瘋了。

什麼聖潔，什麼純淨，什麼美好，全是狗屁，這一刻它們統統去見上帝了。

世界若有顏色，一定是灰色的。

蜘蛛俠氣急敗壞，幾乎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甚至想著一腳把這人踹下去，以全這塊淨土的名節。

「你你你……你怎麼敢！」蜘蛛俠氣得說話都不利索。

唐尼漠然扭頭，見到一個全身紅色緊身服的異裝癖，頓時明白了這人是誰，心中瞭然。

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他還以為把暗處的窺伺者們引了出來，要趁他不備對他不利。

「這裡是帝國大廈，赫赫有名的紐約帝國大廈，紐約市聞名世界的標誌！你怎麼敢……」蜘蛛俠哆嗦著指著他，這是夢幻破滅的絕望。

「我知道這裡是帝國大廈。」

唐尼面無表情，上下打量著這個異裝癖，重點看了看蜘蛛俠消瘦的身材，最終好像恍然大悟的樣子傲然一笑，露出不屑的神情：「看什麼看，沒見過像我這麼大的屌麼？」

蜘蛛俠呆滯，簡直要瘋了，精神錯亂，三觀崩壞。

「你你你……無恥至極！沒人教育你不要這樣……」

「不要什麼？」唐尼說，「誰規定不能在帝國大廈方便了？」

「可從來沒有人這麼幹過啊，從來沒有人這麼無恥過……」

唐尼輕蔑地說：「因為他們沒我的大，不敢見人。」

蜘蛛俠身軀晃動，幾乎要昏倒在地，那是神話破滅的打擊。他不敢相信他的聖地被這麼玷污，最重要的是，褻瀆者還是以一幅理所當然的姿態幹得心安理得。

水流順著風向，一路飄散到地面，引起部分行人的驚訝。一些人抬頭看天，罵罵咧咧，天氣預報說好的今天是個大晴天，為何下雨？

「都特麼怪羅斯。」行人咒罵著，紛紛趕回家拿雨傘。

此時，羅斯龜縮在監禁室，瑟瑟發抖。

唐尼整理好著裝，瞇著眼眺望著遠方。據說，站在紐約帝國大廈的頂部，可以看到其他的五個州。

作為和自由女神像並稱的紐約市標誌，帝國大廈居高臨下，俯視全市，一覽眾山小，設計蓬勃大氣，確實有其過人之處，讓人心曠神怡，大感天下盡握在手。

蜘蛛俠已經冷靜下來，意識到眼前這人的不同尋常。

他是怎麼上來的？進入這天台的門明明鎖得死死的，只要回頭看看就知道。

「兄弟，你是怎麼上來的？這裡這麼高，你卻這麼矮……我是說跟這棟大樓比起來，你太矮了，不過是個小矮人……雖然你一米八幾，但還是個小矮人……」蜘蛛俠跳過去，好奇地問道。

「那你是怎麼上來的？」

「我是爬上來的。」

「真巧，我也是爬上來的。」

唐尼認真告訴他，這個建築很高很高，他可以坐電梯到高層，因為他有一張級別很高的通行卡。然後又從一個通風口處鑽到外面，順著牆壁爬了一段爬上來的。

蜘蛛俠的回應就是「胡扯」，難不成帝國大廈是你家開的，還有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從牆壁爬上來的，總不至於也被蜘蛛咬了一口，可以攀巖走壁？

鬼話連篇，這人絕不是好人。

「我不是不信你，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你編謊話的本事有你臉皮一半厚就足以橫掃全球……好吧，我就是不信你……」蜘蛛俠喋喋不休，對唐尼發起大量的質疑，希望能得到一個解釋，否則就把他打倒送去見警察。

「你還能下去嗎？」唐尼忽然問。

小蜘蛛有點發蒙，下意識回答：「當然可以，這很輕鬆，我能爬上來，當然能跳下去，話說，你還沒跟我說實話，你太無禮了。」

「那你把我背下去，我累了。」唐尼大手一揮，豪邁無比，「你是好鄰居，你得幫我。」

蜘蛛俠呻吟出聲，徹底無力吐槽，連打人的力氣都沒有了，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在帝國大廈的不遠處，一架小型無人機大搖大擺地飛著，把一切都盡收眼底。

唐尼一早就發現了，他開始以為是某個組織或者機構放出的探測器，試探他的虛實，搜集情報，以圖一舉抓捕或者擊殺他，畢其功於一役。

但他發現他猜錯了，這架無人機是追著小蜘蛛來的，小蜘蛛走到哪，飛機飛到哪，囂張無比，不屑於掩飾。

遠處，號角日報的總部，報社的老闆詹姆斯兩眼放光的看著傳過來的錄像，振奮不已，放聲狂笑。

儘管畫面無聲，但他已經在腦海裡自動腦補出了全部的對話，這是一個媒體人最基本的素質。

蜘蛛俠你個渣渣！終於被老子抓住一個大把柄！

「帕克！帕克！彼得·帕克！我有要事安排你辦……人呢？那混蛋是不是又曠工了，我要扣他薪水！」詹姆斯大呼小叫。

隨著一系列命令的火速下達，雷厲風行脾氣暴躁的大老闆詹姆斯招呼來一大批人，下達命令，並罕見地親自撰稿，題目他早已準備妥當。

《蜘蛛俠的震驚！迎風尿三丈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