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7章 超脫生死

（ps：大章！）

「祖龍前輩隕落前，有幾句話讓我帶給你！」

言熠再次出聲，將鍾子浩和冷應辰、南無榭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但後者還是有些迷茫，似是本能地答道：「祖龍前輩留下了什麼話？」

「前輩臨終前讓我轉告你，務必要照顧好古冥界妖族！」

言熠緩緩抬頭，望向這片空間的最頂端，聲音變得有些飄渺：「前輩鎮守古冥界一生，或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諾大的妖族吧。」

另外的話她沒有說，但眾人都明白，失去了祖龍這尊擎天巨柱，妖族的實力在諸天各大勢力眼中，簡直不堪一擊。

當然，那是曾經的妖族。

如今，隨著妖族併入玄天界，所有族人的實力都取得了飛躍般的突破，尤其是諸位族長，已然抵達了星君級數，且能力戰極限強者。

只要他們不主動招惹禍亂，憑現今妖族的實力，自保有餘！

更何況，還有玄天界這尊龐然大物為其遮風擋雨！

當今天下，放眼諸天萬界，除了暗黑神庭外，無論那方勢力都不敢說能與玄天界硬碰。

「自當遵從前輩遺願，何況玄天界與妖族各脈已成一體，相互密不可分，只要玄天界不倒，定保妖族繁榮昌盛！」

鍾子浩語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如同宣誓一般答道。

豈知言熠接下來的話，又讓幾人疑惑頓生：「本座方纔那些話，都是建立在太虛界完全無損的情況下，倘若有朝一日連本源宇宙毀滅了，別說妖族，恐怕沒有生靈能逃過劫難。」

「前輩，此話怎講？」冷應辰雙眉一挑，第一次主動問話。

言熠並未看他，只將沉重的目光落在鍾子浩身上，道：「這就牽扯到祖龍前輩留下的其他信息，關乎到荒古年間的一些秘聞以及暗黑之主！」

「嗯？」

眾人不得不慎重起來。

或許，三大主宰決定聯手偷襲暗黑之主前，祖龍就預料到自己可能遭遇不測，提前將一些秘辛告知了兩位神王。

鍾子浩曾從時間之主殘魂那裡得知：本源宇宙尚未誕生時，混沌初開之際，第一批出現的生靈只有時間之主、空間之主和暗黑之主，以及青龍、白虎、朱雀與玄武四大神獸。

僅僅七大生靈而已。

如今隨著祖龍隕落，諸天萬界所剩的最早一批生靈中，也唯有暗黑之主一人。

所以，祖龍留下的信息中，必然蘊藏著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天地初開，本源宇宙尚未出現之前，就在混沌狀態誕生了七大生靈，他們分別是……」

言熠剛剛開口，南無榭與冷應辰就被震驚得目瞪口呆，這些秘辛若非眼前這位存在相告，他們或許一生都難以獲知。

事實上，當初祖龍說出這番話時，言熠與命運神王的反應也是如此。

僅有鍾子浩面色平靜，只因他早就從時間之主殘魂處提前知曉，不過他的表現也讓毀滅神王詫異不已。

「祖龍前輩告知我們，咱們所處的宇宙叫做本源宇宙，它是混沌初開衍變而來，隨著天地規則的完善和進化，同時也在不斷消耗本源能量。」

言熠緩緩吸了一口氣，又道：「但本源宇宙的能量，也並非無窮無盡。」

「當天地能量消耗到某一個臨界點後，本源宇宙也會消亡，繼而重新衍化，等再次經歷了無盡歲月，會誕生一個全新的本源宇宙。」

「倘若真到了那一刻，縱然是號令諸天的神王主宰，亦會隨著本源宇宙的消亡而隕落，沒有任何生機。」

隨著言熠的講解，南無榭與冷應辰早已瞠目結舌。

而鍾子浩依然無動於衷。

直到言熠說道：「事實上，如今天地能量濃郁，隨著封神陵裂口破開，太虛界甚至有著恢復荒古年代盛況的趨勢。」

「所以，哪怕本源宇宙真會消亡，至少也是數百萬年，甚至千萬年、億萬年之後才可能出現，除非……」

此際，一直表現得波瀾不驚的鍾子浩終於面色陡變，因為言熠所言，與當初時間之主殘魂所說，並不一致。

他當然不會懷疑時間之主故意欺騙，而祖龍留下的遺言更不可能陷害大家。

這一刻，饒是心性沉穩，智慧超凡的他都感到有些迷糊，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突然間，一道靈光如同閃電般劃過靈魂識海，令得他豁然驚醒：

兩位主宰所言都沒有錯，只是時間之主甦醒時，並不清楚自己隕落後本源宇宙經歷了什麼。在潛意識中，他自然會以為：如今已到了末世之境！

但是，荒古大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能改變本源宇宙氣運的大事，鍾子浩也說不上來，至少不會是神王主宰隕落。

誠然，任何一尊神王主宰都掌控著至高無上的力量，也是集天地大氣運於一身的存在，但一位神王的能量對於整個本源宇宙來說，並不算什麼。

就算是當年生命神王和不死神王隕落，本源宇宙不照樣運轉？

別說是這兩位，哪怕是混沌初開誕生的生靈祖龍隕落，也不能改變。

不對……

鍾子浩雙眸微瞇，眉頭瞬間皺成了「川」字，暗忖：一尊神王當然不行，倘若諸天神王都隕落呢？

譬如，封神陵的存在！

太虛界有古籍記載，當年荒古大戰隕落的神王有三百六十四名，而封神陵的存在，表面上看是眾多神王的墓地，實則也是將諸神的能量徹底封印。

每一尊神王體內都流淌著浩瀚無窮神力，一旦死亡，那些能量就會緩緩流逝反哺天地，如此循環，週而復始。

但是，假如有人將那些能量全部封禁起來，整個宇宙的天地能量將會變得稀薄不堪，就如同曾經的太虛界。

等等，當年諸天神王建造封神陵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莫非有人希望本源宇宙覆滅，才故意用此法讓天地規則紊亂，干擾本源宇宙運轉？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那麼對方必然擁有通天徹地的手段，且野心勃勃、喪心病狂，才能做出人神共憤之事。

念動之間，一個名字躍然浮現：暗黑之主！

鍾子浩想通了這些後，再回過頭來看，就能明白當初時間之主的擔憂了，看來後者早就識破了暗黑之主的歹毒用心。

果然，言熠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

「除非有人以逆天手段干擾本源宇宙運行，才會讓宇宙消亡的時間提前到來！」

言熠露出深惡痛絕的神情：「祖龍前輩告知我們，封神陵便是當年在暗黑之主的主導下打造而成，倘若如此還不夠的話，他還會屠戮諸天生靈，強行干預天地規則，讓本源宇宙重歸混沌！」

「嘶……」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冷應辰萬分不解道：「他如此做又是為了什麼，不是說一旦本源宇宙消亡，諸天神王也沒有生機嗎？」

「未必！」

言熠冷笑：「如果暗黑之主掌控了多系至高秩序神鏈，就能身化混沌，與混沌共存，與天地同壽，自然能在消亡的宇宙中存活下來。」

「不僅如此，等到新的本源宇宙誕生，他還能凌駕於萬物之上，從此超脫生死，掌控一切，再也不懼類似的情況出現。」

南無榭仍舊不願相信，皺眉道：「以暗黑之主如今的實力，早已是本源宇宙第一人，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何要多此一舉？」

「因為他惜命，經不起那超脫生死的誘惑！」這一次答話的並非言熠，而是鍾子浩。

有些東西，自小在太虛界出生、成長的南無榭與冷應辰，未必有鍾子浩看得通透。

他從雲天大陸、九天世界一路走來，見過了太多太多諸如暗黑之主此類的人，哪怕站在了當世絕巔，依舊不能滿足。

貪婪！

這……或許就是人類的劣根性在作祟吧？

到了幾人現在的層次，自然能夠明白：武者晉入生死境時，實則僅是堪破生死，並非超脫。

哪怕抵達輪迴境，甚至超越輪迴，也只是能夠在自然狀況下不死。如若遇到殺戮或浩劫，依然有各種能量危及生命。

就算到了神王主宰這等高度，等到本源宇宙消亡了，也沒有辦法繼續長存。

說到底，不論他們強大與否，都僅僅是本源宇宙內的一個生靈罷了。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所以，唯有混沌本身，才能長存於混沌，謂之永生！

「說得不錯，暗黑之主一生之中所擁有的，常人已經無可想像，如今唯一追求的，恐怕就是真正超脫生死吧！」

言熠點頭，認可了鍾子浩的話。

她如今算是有些明白，為何祖龍與命運神王會對鍾子浩刮目相看了？

此子不僅修煉速度和天賦變態，就連考慮問題的角度，都與常人大大不同，至少在經過祖龍點化之前，連她都不曾想到這一點。

而鍾子浩，卻能一語道破！

言熠不顧南無榭與冷應辰震驚的目光，繼續道：「今時今日的暗黑之主，已然集體了生命、毀滅、時間、空間和靈魂秩序。」

「並且，他還從命運神王前輩處剝離了部分命運本源，離他大功告成之日，只差一步，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言前輩！」

冷應辰抱拳，誠心請教道：「不說暗黑之主幾乎大勢已成，只憑他無敵於天下的實力，我等還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

南無榭雖然沒有問，但眸中閃爍著的光芒已經表明，這也是他關心的問題。

「搗毀封神陵，拖延時間！」

言熠毫不猶豫地答道：「祖龍前輩的遺言中，也是如此交代的。」

她在說出「拖延時間」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到鍾子浩身上，看來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如同祖龍與命運神王一樣，將一切的希望放在這小子身上。

「可是……」

冷應辰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沒忍住，道：「就算我們搗毀了封神陵，將其內封禁的能量全部釋放出來，也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啊。」

的確如此，以暗黑之主的實力，只要他六大至高秩序徹底掌控，完全可以騰出手來殺戮天下，大不了再來一次荒古大戰，剿滅諸天神王，重鑄封神陵。

「我也不清楚！」

言熠緩緩搖頭，這一刻的她似乎蒼老了很多，無奈道：「可我們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