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痛心疾首

皇龍山莊，九天之上！

半個時辰過去，除了鍾子浩六人與曹肅的大戰外，其他地方的戰鬥大多已經結束。

「嗷！」

龍宸直接展現本體，長逾二十餘丈的銀龍翻騰而起，巨尾倒捲而上，攜著雷霆萬鈞之勢，在皇甫騰忙於應對眼花繚亂的攻擊時，狠狠地擊中後者左肋。

「卡嚓……鐺！」

皇甫騰吃痛，身形頓時拋飛而起，可在被撞擊的瞬間，似乎出於本能般真元狂湧，六星圈重重砸落龍尾之上。

「嗷……嗷！」

數尺長寬的龍肉瞬間翻捲，龍宸再也無法維持本體形態，當他化作人形時，左腿下方血淋淋一片，腿骨清晰可見，望之令人觸目驚心。

「丈天尺，斬！」

皇甫騰被拋飛數百里，正想趁機拉開距離逃遁，一輪璀璨的烈日驟然綻放，精純至極的空間力量剎那降臨。

方圓數十里內的空間似乎被無形的力量牽引，齊齊往他所在的位置擠壓而至。

「你娘的，和老子動手居然敢跑！」

蕭淵趕至，咆哮的聲音在虛空迴盪，旋即不知從何處摸出六根泛著奇異符文波動的鎖鏈，揚手一揮。

「鏗鏗……」

連串的碰撞聲響中，磅礡的魔氣瀰漫虛空，而那六根奇異鎖鏈彷彿有靈性般游動開來，繼而迎風暴漲，在皇甫騰周圍布下一座散發出恐怖氣息的牢籠。

「斬！」

皇甫騰大驚，這要是被鎖住了，自己豈不是只能任人宰割？他揮動手中的六星圈輪出一道墨綠色的光芒，「匡啷」一聲擊在一根鎖鏈上。

「砰！」

這座牢籠劇烈晃動，虛空被震得支離破碎，可它不知道是以何材質鑄成，居然硬抗神器一擊而毫髮無傷？

如果鍾子浩看到這一幕，定不會覺得意外。

這六根鎖鏈乃是蕭淵從封靈禁地帶出，連上古大能都被囚禁萬年之久，憑皇甫騰的能耐，怎麼可能破開？

當然，此際的鎖鏈能化為牢籠，多半是某個老不死威脅器殿殿主凌雲清，讓後者幫忙煉製過一番，否則威能應該不會如此強大。

「收！」

蕭淵手中晦澀的印訣浮動，那巨大的牢籠飛速縮小，至僅有丈許長寬時才停止。而皇甫騰也被困入其中，再也逃不出這方寸空間。

「老祖宗，你已經放棄我們了嗎？」皇甫騰歎息一聲，眸中只剩一片絕望。

「當今武者的戰力大減，比之上古時期差得太多！」

蕭淵上前將囚籠拎起，微微搖頭，不禁歎息一聲。

當夏丹鳴等人上前問及原因時，這貨又故作高深地說了一句：「有些事情，境界未到，知曉了反而不好。」

餘者盡皆投以鄙視的眼神，立即湊出僅剩不多的生命之泉為龍宸療傷。

然而另一方面，也讓他們對蕭淵另眼相看，想不到這個平時相當猥瑣的傢伙，戰力如斯強悍，且手上的秘寶層出不窮。

一行數人對這位名義上的護法非常無語，回頭神來後，又滿臉擔憂地看往場中僅剩的一處戰圈。

……

在黃龍山爆發驚世大戰時，遠在是十數萬里外的一座山巔，兩道身影正並肩而立，目光落在遠方起伏的山巒處。

一人灰袍加身，白髮白鬚，乃是威懾人族武者的無上存在——洞虛尊者。

另一人看似五旬左右，長著一張方形臉，身體魁梧得如同一塊石碑。

按理說，此人應該神采奕奕，氣宇非凡才對，可此刻的他卻滿臉沮喪。

等他目光從遠方收回，長長歎息一聲，痛心疾首地道：「都是晚輩的錯，近兩千年來，我從未過問宗門的事，導致鑄成大錯，如今還將宗門毀於一旦！」

「皇龍山莊滅了也罷，讓一切化為灰燼也好，時間能掩去這段恥辱！只是祖師爺的臉面和傳承，盡數被這幫混蛋給丟盡，皇甫隕愧對祖師爺！」

說罷，他對著西方天際遙遙一拜！

原來，此人便是皇龍山莊那位通天境的無上存在，皇甫隕！

「好了好了，這事也不能怪你！只不過，其他事情我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而和神族勾結，絕不能輕饒！」

洞虛尊者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皇甫隕肩膀：「你的心境還欠缺一點，否則早該突破這層桎梏，抵達通天鏡中期。」

「多謝前輩指點！」皇甫隕感激的道。

洞虛尊者對於他來說，本就是前輩高人，且這句話正是他的心結所在，導致閉關近兩千年，始終不能跨出那一步。

洞虛尊者看著這位當年名動天下的後輩，似乎有些於心不忍，安慰道：「放心吧，皇龍山莊雖然保不住，我也會讓那小子不要太過分，至少不能讓你先輩榮光受損。」

「再謝前輩！」

這一次，皇甫隕居然對洞虛尊者施禮。

他這種級數的存在，可以說身邊的親友早都化作塵土，生死這一關已然堪破。然而先輩的尊嚴，乃是僅有需要守護的東西之一。

可惜洞虛尊者還不知道，鍾子浩早已準備覆滅皇龍山莊後，將無盡海戰死那五萬勇士的屍骨移到黃龍山安葬，否則斷然不會給出這種承諾。

……

這段時間中，鍾子浩等人多次遇險，此刻皆已負傷。如果不是他堅持不讓其他人插手，曹肅哪還能活蹦亂跳至今？

「咚咚咚！」

此際的曹肅已經祭出多年不用的神器斷岳鐘，輕輕一拂，虛空成片成片坍塌。而這道鐘聲還有一個特殊的效用，便是能攻入武者靈魂識海。

鍾子浩不由想到，當日在夢家斬殺的關向晨，本命神兵乃是一面鼓，同樣能短暫影響武者靈魂，與眼前曹肅所使用的斷岳鍾類似，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莫非，這皇龍山莊所效忠的，便是宿奇口中的影魔一族？這個支脈在叛出魔族自號神族以前，就以靈魂力強大聞名於世。

如果猜測屬實，當真不好對付。

可眼下根本沒有時間想這些，受這道鐘聲的影響，慕容婉等人行動明顯慢了一拍，鍾子浩當機立斷，爆發出最強劍招。

「生死劍訣！」

這招生死劍訣，乃是他將生死之道與劍道的領悟融合而成，經過前段時間幽冥界閉關，威力愈發恐怖。

陡然間，銀芒和黑芒同時湧現，斬神劍上凝聚出一道太極陰陽圖案。伴隨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壓降臨，連百里外的虛空都承受不住這股氣勢，寸寸坍塌。

斬神劍再動，毀天滅地的力量從天而降，悍然向曹肅當頭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