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黑暗空間

當鍾子浩將這個疑惑問出，宿奇笑了，笑容有些苦澀，頗有些自嘲的意味。

「我們這個層次，不僅人族與魔族將它稱為通天鏡，連神族和妖族也是沿用一樣的稱呼。」

只聽他道：「曾經的我們，以為這個層次已經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紛紛以『通天』來命名，當杌大人回來，聽說了那個世界的情況後，才知道自己太過天真，與井底之蛙沒有多大區別。」

說到這裡，宿奇深深地看了鍾子浩一眼，目光莫名，似乎想說什麼，又擔心打擊到小輩，才放棄了那個想法。

「或許，等他到了自己這種層次時，自然就會明白。」他如是想到。

見鍾子浩臉色堅毅，全身上下充滿無窮鬥志，宿奇微微點頭，有些欣慰地問道：「鍾小子，你想到了什麼？」

「聽了前輩一席話，晚輩深覺自己太過渺小，尚需不斷努力前進，早日達到前輩這等境界。」鍾子浩不明白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只得將心裡的想法說出。

「還有呢？」宿奇又問。

「還有什麼？」鍾子浩一愣，「沒有了！」

宿奇聞言，態度陡然大變，甚至還有一絲莫名的怒火閃過：「你小子難道就沒想過，應該為魔祖他老人家報仇？」

鍾子浩這才明白宿奇的意思，有些自嘲地笑笑：「前輩未免太看得起小子了，就我這點微末道行，連神族都無法應對，甚至面對神元域十大頂級勢力都有心無力，豈能妄想魔祖他老人家的事？」

宿奇臉色稍緩，這小子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至少不是那種好高騖遠之輩，看來他能融合魔祖精血，並不是全憑運氣。

雖然對方沒有那個打算，可宿奇並不擔心，世間之事自有因果，有些事情，你既然沾染了，豈能輕易逃脫？

而鍾子浩得宿奇提醒，卻忽然想到一件事，那是他有生以來，從未去深究過的問題。

他突然覺得，這一路走來，自己的命運就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牽著，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是自己所想，而是被動在承受。

認識虛老，得到他老人家的幫助，讓他從微末中崛起，雖然繼承了虛天宗的仇恨，這一點他毫無怨言，心甘情願，甚至一度覺得，是他欠虛老的。

但是，自從來到神元域後，不論是對上皇龍山莊和澹台世家，還是與拓跋氏一役中化魔，都是被動而為，之後的一切更是如此。

歸根結底，一切根源應該在混沌珠身上，從得到這枚神奇的珠子之後，自己的命運就變得琢磨不定，甚至直接和魔祖扯上了關係。

退一萬步講，如果按照既定的路走下去，似乎逃不出魔祖的路，很可能重蹈覆轍。

對於鍾子浩的本心而言，他並不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如果將來真有實力，為魔祖報仇他並不排斥。畢竟後者的所作所為，都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賢者。

可若是用命運的枷鎖來牽制他，他就會相當反感。

他的一生所求，不外乎是守護好自己在乎的人，過著無拘無束的逍遙生活。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需要有強大的實力，這正是促使他不斷努力的根本原因。

倏地，他的目光再次變得堅定起來，如果真有那所謂的命運、因果之說，那自己就打破命運，重塑規則！

宿奇看著鍾子浩的目光變化，以他歷經數千載光陰的智慧，深知後者在想什麼。可他不以為意，世上有多少奇人異士、天驕妖孽都有你這種想法，可結果呢，還不是被命運所擺佈？

「鍾小子，你這一趟來黑魔族，所為何事？」

宿奇終於將話題兜了回來，他可不認為一個後生晚輩來此，就為彰顯實力，化魔殺人。

「前輩，小子千辛萬苦來到這裡，只想幫助凝兒。」說完後，他將自己和秦芷凝的事情講了一遍。

同時，鍾子浩心念電閃，宿奇瞭解魔祖精血和黑炎魔劍的情況後，還破天荒為自己講了那麼多秘辛。不管後者是出於什麼目的，終究對自己大有幫助。

可是，對方終究是黑魔一族的老祖，他之前大鬧石樓廣場，還殺了八字鬍長老和不少黑魔族武者，斷然沒有理由會輕易放過他。

果然，宿奇嘿嘿一笑，道：「雖然你的理由很充足，但你畢竟殺了七長老，毀掉大半個天照城，造成數百人傷亡，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放過你。」

「按理來說，我應該取你性命，收回黑炎魔劍，以祭死去的族人在天之靈。可你終究是魔祖他老人家的傳人，說起來也算半個魔族出身，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

「前輩請講！」鍾子浩起身，算是答應了宿奇的處理方法。

他明白，獲得這個機會並不容易，或許還是因為，對方一直對他將來為魔祖復仇存了一絲念想，但他也只能接受。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鍾子浩沒有宿奇的實力，在後者面前連討價還價的資格都沒有，除了遵循對方所說，別無他法。

「很簡單，我準備將你丟進黑暗空間，裡面凶險異常，進入者九死一生。如果你死在裡面，只能怪你命該如此；倘若僥倖闖過，或許還能得到點好處。」

宿奇語氣沉重，很顯然，這個決定，他乃是經過多方權衡才做下的。

「黑暗空間，那是什麼地方？」

鍾子浩問出這句話的同時還想到，難道是類似於秦芷凝施展「絕對黑暗」那種環境的所在嗎？

「黑暗空間其實就在石樓中，它可說是我族處置犯有重大過錯武者的地方，同時也是妖孽修行的密地。」

在鍾子浩驚愕的目光中，宿奇又道：「空間共有十層，在黑魔一族，能通過六層的便稱得上天才；闖過七層為絕頂天驕，闖過八層就是萬中無一的妖孽。」

「第九層呢？」鍾子浩情不自禁問道。

「第九層？」宿奇站起身來，目光深邃，「就我所知，上古大戰以後，這萬年以來，我族能通過第九層的，也僅僅只有兩人。」

「那第十層豈不是？」鍾子浩眉頭緊皺。

「不錯，第十層迄今為止，還無人能夠從中走出。」宿奇又道，「而我對你的要求，就是通過第十層；否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