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驚現天極境

鍾子浩拋開秦朗的屍身，繼續往前疾馳，又見一道人影往自己飛來。他想也不想再度出拳，只聽一聲悶哼響過，來人已然氣絕。

「噗！」

一口逆血劈頭蓋臉的灑滿了鍾子浩全身，使得他腦子一個機靈醒轉過來。低頭一看，自己的右手已經洞穿了一個人的心臟，再確認一番，發現此人竟然是秦嵐。

鍾子浩滿臉震驚，卻沒有顯露出慌亂之色，再次抬眼遠望之時，見高順早已奔出兩里開外，唯一能看見的只有一道若隱若現的黑影漸漸遠去。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提不起追殺高順的心思。

一炷香之後，鍾子浩就地挖了一個大坑，將秦朗和秦嵐埋在一起，而自己卻跳進湖中將滿是鮮血的衣服洗了一遍。

「哎！」

鍾子浩坐在一塊大石上沉思良久，才終於想起自己這番行為必然會給秦芷凝增添麻煩。搖頭歎息一聲後，他決定暫時先回秦府，等高家的反應之後再做打算。

奇怪的是，他不但沒有因傷人性命而滋生的後怕，更沒有為自己的安全擔憂過。這一點，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雖然他也覺得秦朗兩人該死，但對於失去記憶的鍾子浩來說，這畢竟是第一次殺人，此種情況明顯大為反常，或許跟他失憶前的經歷有關吧。

唯一讓他疑惑的地方，倒是自己的戰力超乎了預料。在此之前，他總覺得體內潛藏著一股強大的力量，若是完全釋放開來，估計並不下於一般意義上的聚元境高手。

然而，在今日輕鬆戰勝聚元境後期的高順，輕易擊殺聚元境初期的秦氏兄弟之後，他才真正意識到，或許自己的來歷非同一般。

這一刻，他有種強烈的意願，期盼自己能早日恢復記憶。唯有如此，才能讓他弄明白自己身上的諸多疑團。

鍾子浩走得並不快，卻因為想得出神，直到走進小木屋之中才發現自己回到秦府了。

預想中的高家上門問罪的情形並沒有出現，不知道是高順沒有想好合理解釋秦朗二人的死因，還是別的原由，總之一切風平浪靜，彷彿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鍾子浩只不過因為話少，兼且性格孤僻，無法與同齡人玩到一起去，才被眾人稱作傻子。可他心中倒也明白，除非自己離開蘇陽城，否則斷斷不能主動提起這件事。

三天之後他才忽然聽說：秦朗秦嵐兩人失蹤，秦家已派出大批人手外出尋找。

若是秦芷凝來問他，他必定會毫無隱瞞的將真相告知前者。奈何所有人都當他是一個傻子，更是一名廢人，始終沒有人將此事和他聯想到一起。

當然，承認自己是兇手和不主動坦白，看似結果一樣，實質卻有著天壤之別。在鍾子浩心中，秦朗兩人是否自己所殺並不重要，因為他壓根就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對秦芷凝坦白的原因也很簡單：不能欺騙真心對自己好的人；僅此而已。

他繼續過著簡單而規律的生活，每天看書和修煉。如果一定要說和以往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他比之前修煉得更加勤奮了。

因為自從那日湖畔一戰之後，鍾子浩隱隱有種感覺，自己體內似乎有一頭巨龍正在慢慢甦醒，使得他對天地元力的感應越來越強烈。他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下去，遲早有一天能步入武道的大門。

轉眼間七天過去。

夜晚，皎潔的月光裝飾了晴朗的夜空，繁星點點，如同海水裡漾起的小火花，閃閃爍爍，跳動著細小的光點。

突然間，一股恐怖的威壓在蘇陽城上空從天而降，使得所有人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剎那間，無數修煉中的武者睜開了雙眸，惶恐不安地看向這股威壓傳來的方向。

只不過，這股威壓來得快，退走得更快，瞬息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人不禁生出一種錯覺：一定是我最近心境紊亂，感應出錯了。

然而，所有修為達到化海境的武者卻心中瞭然，剛才這股威壓絕不是錯覺，而是有天極境的強者降臨了蘇陽城。

城北位置，高府。

一名滿臉陰翳的中年人下令道：「對秦家的計劃暫停執行！」

「家主，這是為何？」下方站著一位細眼老者疑惑問道。

「有強者降臨蘇陽城，可能會有什麼變故出現，我們先靜觀其變，等確認沒有問題後再向秦府動手。」

「可是家主，我們已經準備了十天啊，難道高順少爺的斷臂之仇就不報了嗎？」

「我說過，是等兩天再動手，不是不報！」臉色陰翳的中年人怒吼道，「哼，順兒的仇豈能不報？別以為弄出一個裝瘋賣傻的小子出來，就能將責任推脫得一乾二淨！我高家要對付你們，只需要一個借口而已！」

城東方向，古府。

「這絕對是天極境強者散發出來的威壓，這種感覺我之前只在雄兒師父身上感受過。十多年了，我何時才能突破到這個境界？」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在密室中喃喃自語，旋即又閉上眼睛繼續修煉起來。

城西處，常府。

「天極境！絕對是天極境強者！」一名面容儒雅的四旬男子驚呼出聲。

「爹，天極境強者真有那麼厲害嗎？」

答話的是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年，他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朝露般清澈的眼睛，此刻正一臉好奇的向儒雅男子問道。

「很厲害，天極境強者的威勢滔天，可御空飛行，本領大得很呢。」四旬男子緩緩轉身，微笑著對少年答道，卻又在下一刻滿臉愁容，「我常家何時才能出現一名天極境強者啊？」

「爹，不是說我們先祖紹元公當年就是天極境修為嗎？」

「是啊，那時候我們在蘇陽城一家獨大，聲威赫赫。可惜後來他老人家離開了家族遊歷天下，便再也沒有回來過，哎……」

城主府。

一名身形壯碩的中年背負雙手，目光卻射向了無盡虛空：「一向安穩的蘇陽城，怎麼會出現這等級數的強者？」

秦家一處略顯破舊的木屋內，鍾子浩剛剛結束修煉，正準備上床睡覺，忽然聽到院子內傳來「砰」的一道響聲，趕緊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藉著尚還明亮的月光，他發現院落中不知何時竟然趟著一個渾身鮮血淋漓的人，此際已經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