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奇葩的平凡，落下一子

無窮無盡的複雜變量，交織在仙道位面的時間長河之中。

任何生命，哪怕是十階的超凡生命，在觸碰到這河流的瞬間，都要立刻湮滅消失，融入其中。

而顏安青此時此刻，正與仙道位面支配者越澤隔著河流閒談。

「這裡真是個好地方。」

顏安青指了指正處於太古洪荒時期的青炎眾，又點了點處在遠古神道時期的粱永怡，笑道：「在你編織的環中，時間已經失去了意義。」

青炎學院眾人的數月曆練，粱永怡花上幾十上百年時間培養喬焰，在顏安青看來，都是保持同步平行的。

仙道位面之中，時間線被揉捏、拉長、壓縮。

這就是越澤的手段。

對於顏安青的評點，越澤不置可否：「太古洪荒時間線上那群人，你真的不把他們投入到棋局裡？」

顏安青搖了搖頭：「時機未至。」

越澤輕哼了一聲，道：「時空節點已經準備就緒，其他時間穿梭者已經整裝待發。」

「我……不會手下留情。」

「粱永怡會死，他所培養的喬焰，也會死！」

「到時候，你再投入青炎學院那群人，就不是止損了。」

力量要團結在一起，才能全力發揮。

在越澤看來，粱永怡是個不錯的棋子，如果和青炎眾配合起來，還能在祂手下多堅持一會兒。

顏安青卻是一副老神常在的模樣，根本不予理會：「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思路，我還沒有淪落到要讓對手指點自己的程度。」

說著話，他攤開左手。

原本空無一物的掌心之中，多出了一個精緻的黑色小陶瓷杯，其中盛放著的漆黑咖啡，正散發著霧氣。

右手捏著小茶匙，將咖啡上的焦黃泡沫撇去，顏安青輕輕咂了一口。

苦澀至極、沒有半點甜意的味道，卻讓他的眉心緩緩舒張開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顏安青的音頻之中，出現純黑咖啡和濃茶的次數，越來越多。

見到顏安青的動作，越澤面上沒有任何情緒展露。

可在無數個時間節點上成簇狀的他，進行了上億次的分析思考之後，對於顏安青的評價更高了一層。

不是誰都能在這條時間長河旁邊做到這種程度的！

顏安青似笑非笑地看了越澤一眼：「你比我當初想像的，還要強大很多。」

和這個仙道位面掌控者相處的時間越長，顏安青就越是意識到對方的深邃和強大。

十三階上位支配者？

絕對不僅如此！

顏安青隱約察覺到了，越澤所擁有的力量，完全可以碾壓上位支配者級別的存在。

不過，他並不擔憂對方惱羞成怒，對自己痛下殺手。

有三個原因。

其一，顏安青如今正參與文明法則戰爭遊戲，作為參賽者，受到【諸天】、【無盡】、【萬界】、【神魔】、【天庭】、【血獄】等組織大佬們共同構築的符合規則制約，身上也有這些存在的氣息，越澤就算動了殺心，也要投鼠忌器。

其二，時間和空間從來都不是孤立分割的存在，它們會相互影響。顏安青動用改圖程式將自身狀態時刻固化。對於其他支配者來說非常致命的時間手段，對他來說，卻到處都是破綻。

其三，越澤雖然擁有絕對的戰力優勢，但祂並不願意表現出這份能力，也不想殺戮，因為祂「怕麻煩」，也擔心迷失自我。

扮豬吃虎？

未必。

這只是越澤的選擇而已。

祂選擇了「平凡之路」，想要「平凡」地生存下去，以此為核心節點，維持本我的存在，避免迷失。

玩弄時間線的，尤其是像越澤這種，同時觀察無數個過去、現在、未來的可能性，即便是支配者，也可能精神分裂，失去自我。

即便如此，和越澤做時間線上的博弈，也不是絕對安全的。

對方的腦回路和正常人有所區別。

顏安青在博弈前期的閒聊之中，觀測到了一些越澤的想法，瞭解到了一些對方的過往。

越澤還沒有成為支配者之前，作為天生就擁有位面最強時間超能的普通人，從小就渴望著「平凡」的生活。

明明祂所誕生的時代，超能力者到處都是，力量為王，超能稱雄，祂卻依然甘願當一個隱藏能力的普通人。

祂的腦回路，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其他普通人怕麻煩，祂也怕麻煩。

只不過祂在進行無數次思考之後，做出的行動，卻總會招致更多麻煩降臨。

舉個例子……

曾經還不是支配者的越澤，走在路上，看到別人手裡拿著一個冰淇淋，於是產生了吃冰淇淋的想法。

可他所在的位置，距離冰淇淋店有兩公里遠，因為「怕麻煩」，不願意多走這段路，所以越澤就選擇打暈路人，從對方手裡搶奪冰淇淋。

「嗯？你意識到了？」

越澤眉心緊蹙，攤開雙手，語氣平淡地說道：「就個體破壞能力而言，我處在十四階或者十五階，但是為了維持『平凡』，我選擇了低調，盡力降低自身存在感，也幾乎不跟其他支配者做交流。」

「希望你能夠幫助我保守這個秘密。」

顏安青微微頷首：「這是應該的。」

「現在，輪到你落子了。」

暴露越澤的秘密，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好處可言，純屬吃飽了沒事幹，給自己強行樹立一個敵人。

像越澤這樣的存在，絲毫不比【牧羊人】的創立者禪境支配者元蓮差絲毫，祂只是不願意建立一個組織罷了。

在顏安青看來，仙道位面支配者越澤，很像是個在努力模仿人類的機器人。

祂只是選擇了「絕對平凡」這條道路罷了。

至於時間棋局上的博弈……

無論耗費多少光陰，都沒有任何影響。

所有事情結束之後，天啟星那邊，會正好處在「期末考試」到來的那天。

越澤看到顏安青的反應後，稍加思忖，將一枚「棋子」投入到了本位面遠古神道時期。

……

遠古神道時間線上。

南雁郡，常洛縣。

喬家。

會客大廳之中。

身上滿是血痕的喬落，雖然面色蒼白，但仍然固執地向著喬焰身邊的虛空敬酒。

「感謝正義的守護靈閣下出手相助，若非您路見不平，老夫可能現在已經入土了。」

說著話，喬落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

虛化狀態下的粱永怡撇了撇嘴，腹誹道：「不是可能，是一定！歷史記載中，你可是連呂星劍第一波暗算都沒有挺過去啊！」

他不太願意用實體見人，只是傳音給喬焰：「趕快結束這場宴會吧！呂星劍那傢伙，給我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我打算傳授給你一套仙道秘籍，你必須把握時間，快速提升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