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病態偏執，伏特加

東瀛，東京首都圈，神奈川縣。

長谷神社之中。

斷了右臂的德川石正，此刻跪坐在一具用白色絨毛和金箔裝飾的漆黑鎧甲之前。

包裹著斷臂的繃帶上，滿是鮮血，可他的精神和身體狀態，似乎並不算差。

「地球排位賽……」

「美利堅的心很大啊！」

德川石正低聲呢喃，自言自語著：「他們已經不滿足於當舊時代的霸主了。」

最近一段時間，地球上發生了許多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反應稍微慢一點的人，都逐漸跟不上時代。

要是有人在網上咨詢「腥紅之月」、「金銀瞳」、「返老還童」和「硬抗子彈」的相關事宜，都要被人嘲笑「村網通」了。

一念及此，德川石正垂下頭，視線落在自己的斷臂上，眼神忽明忽暗，神色陰鶩的瘆人。

如果不是上衫斬月那個發瘋的婊子，他現在恐怕已經在為排位賽做準備了……

右臂被斬掉之後，德川石正發現自己的身體平衡性大幅度降低，許多信手拈來的劍道殺招，都無法再使用出來。

現在的他，戰鬥力連全盛時期的一半都不到。

勉強去參加美利堅的全球排位賽，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這一切的根源，就在上衫斬月身上！

「八嘎！」

德川石正的牙齒咬的卡卡作響，一張俊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神色。

該死的梵迪岡大教皇菲尼克斯！

那傢伙借雅威上帝之名，幾乎把地球上目前所有出名的金瞳者和銀瞳者，都冊封成了人間天使！

上帝代行者冊封名錄裡，上衫斬月那個發瘋的賤人，竟然被加持了「告死天使」的名號。

而他德川石正，卻什麼都沒有！

就像一個被拋棄、被人遺忘的無名小卒。

「……」

德川石正攥緊拳頭，指甲刺入了掌心之中，鮮血滴滴滲出。

斷掉右手，也不算什麼。

今人，未必不如古人。

宮本武藏能在絕境中研究出「雙刀流」，他未必不能開闢出一條前所未有的「左手劍」流派。

被自己的堅韌不拔感動到雙眼濕潤的德川石正並不知道，他自以為是從未出現過的創意，早已被世界各國無數先賢用爛了。

所以說，除了精英教育裡的專業知識，偶爾涉獵一下娛樂讀物，也是能夠拓寬眼界和知識面的。

德川石正決定，他要像祖先德川家康一樣隱忍，蓄積力量，等待時機來臨，再綻放出讓世界為之震撼的光彩！

「顏安青，克裡斯蒂安，加百列，崔尚煥，上衫斬月，張千秋，屈黎……」

德川石正左手食指劃過名錄上的一個個名字，眉宇之間，鬱結著化不開的煞氣。

或許不是今天，不是明天。

甚至，連地球排位賽，他都未必會去參加。

但是，總有一天……

教皇菲尼克斯名單上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最後都要臣服或者死在他德川石正手裡！

上衫斬月那個被關押起來的瘋子，至少有一點沒想錯。

斬掉所有同時代的精彩角色，才能真正登臨絕顛，成為橫壓一世的巨擘！

至於菲尼克斯自稱什麼「大天使長」，他就當成笑話。

天使名單上，目前公開表態的，只有美利堅的艾斯特朗。

除了此人承認了「末日天使加百列」的封號，其他國家的金瞳、銀眸者們大多把神恩天證事件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並不在意。

德川石正咬緊牙關，碎金瞳孔閃爍著幽曄的光澤。

這也算是島國民族特殊風格的精英思想了。

極端到近乎病態的偏執。

……

俄羅斯，莫斯科。

葉卡捷琳堡。

這裡是俄羅斯軍區司令部所在地。

最高執政官弗拉基米爾在辦公室裡，一目十行地翻閱著文件資料。

「地球排位賽？」

弗拉基米爾大馬金刀地坐在辦公桌前，雙眸之中金光燦然，面上浮現出思考的神色。

其他國家的第一領導人，哪怕是金瞳者，也不需要在意這件事，沒有人會逼著他們去參加比賽。

可他不同！

俄羅斯這個國度，被鄰國人稱為「毛熊國」，其國家屬性和人民性情，可見一斑。

這個民族的人，尊重強者，崇拜強者，雖酗酒成風，文學風氣卻又反應昌盛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甚至，就連一些街頭流浪漢，都能將托爾斯泰、高爾基、契訶夫、普希金、屠格涅夫和謝德林的經典作品段落熟練背誦，信手拈來，談論的頭頭是道。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作為這個國家的最高領袖，弗拉基米爾很清楚自身定位。

無論對內如何，對外必須要表現的強硬，霸道，無所畏懼！

否則的話，他的王位，不可能坐得久。

心思細膩的民眾們，無法容忍最高領袖的半點軟弱。

實際上，當初弗拉基米爾之所以能夠戰勝一個個對手，也正是因為他做派硬朗，同時有賴於年輕的時候經歷。

幾十年前，他曾在克格勃做過諜報人員。

因為弗拉基米爾外形條件十分不錯，自身履歷也非常符合人們心目中對007特工形象的幻想，所以在俄羅斯的民眾滿意度一直高到突破天際，比這個國家歷史上任何一名領袖都不遜色。

美利堅舉辦的地球排位賽，大勢已成。

無論他自己怎麼想，都必須去看一眼。

就算自持身份，不下場作戰，也要到現場作秀。

多年以來，弗拉基米爾一直享受著強硬領袖人設帶來的好處，在關鍵時刻，也必須付出對等的代價，來維持這個人設。

有些時候，弗拉基米爾真的很羨慕其他國家的最高執政官。

雖然大家都在做人設，但自己似乎選了最難扮演的一個……

就算最初是本色演出，幾十年下來，他的三觀會一點變化都沒有？

他敢表現出一點和以前性格不同的地方，國民們立刻就會說他老了，不中用了，編出各種詩詞段子嘲笑他。

到時候，輿論變幻，不知道有多少野心家要蹦出來。

「蘇卡博涼奇！」

弗拉基米爾怒罵一聲，踹開椅子，打開儲物櫃，仗著金瞳者的巨力，徒手擰開了一瓶生命之水。

「敬我自己！」

世界上沒有一瓶伏特加解決不了的煩惱。

如果有，那就兩瓶。

先幹了這瓶伏特加，再考慮其他破事！

……

自從美利堅開始搞「地球排位賽」的宣傳之後，顏安青耳邊就沒消停過。

「顏大哥……」

「顏博士……」

「顏神……」

余虹翼和馬燃這兩個專屬實驗體也就算了，越來越多的金瞳者、銀瞳者掐點在食堂和實驗室門口堵路。

尤其是那個叫應凱的話癆，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修煉了《煩人秘典》之類的東西。

同樣的接觸時間，他總能bb的顏安青渾身難受。

「顏神！我的顏神！如果說其他超凡者是天上黯淡的星辰，那麼您就是亙古永存的驕陽，不！您是黑洞！」

「求您給個外掛……咳……幫我改造一下身體行不？不用鍛煉，躺著掛機就能漲無極細胞侵染率的那種改造……」

應凱浮誇的讚美就像有一萬隻蚊子在耳畔嗡鳴轟炸。

顏安青看都懶得多看他半眼。

這個傢伙，曾經做過歐洲僱傭兵和自由殺手，現在身份是九流大學在校生，平時瘋狂翹課，關鍵考試的時候，請人代考的那種貨。

大學是知識的海洋。

有人小口品吮，有人如饑似渴地豪飲，有人拿來漱口。

應凱這廝，則是在裡面泡腳。

經過幾天接觸，顏安青可以確定，這傢伙和其他妖艷賤貨完全不同。

並不妖艷，只是個單純不做作的賤貨。

「可以，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