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非理性，此間少年

回到基地之後，顏安青去了趟內察科。

「又見面了。」

錢無算看著顏安青，國字臉上浮現出和善的笑容：「我沒看錯你。趙院士也沒看錯你！」

之前商胤變成銀瞳者之後，顏安青主動配合調查，就給他留下了不錯的第一印象。

這一次，查明間諜事件前因後果，他對顏安青的的感官就更好了。

他參加工作三十幾年，見過的天才數不勝數，各種才華橫溢的人，在錢無算看來，已經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人品好，有節氣，才是真正的人才。

所以，錢無算很欣賞顏安青。

「具體細節我們已經掌握了。」

錢無算擺了擺手：「報告我會安排人幫你寫，就不浪費你的寶貴時間了。」

他知道，像顏安青這種年輕人，不會喜歡在繁瑣的流程上消耗太多精力。

尤其是，對方最近發現了一個可能推動時代的科研項目。

伏羲細胞……

回憶著之前看的雲裡霧裡的論文，錢無算歎了口氣。

這個世界已經真正開始改變了。

在此之前，西方國家總是宣傳著「華國威脅論」，卻沒有太多相關行動，只是在引導輿論罷了。

最近幾次間諜事件，讓他深刻清晰地意識到，國際局勢的變化。

伏羲細胞的出現，意味著新時代拉開了帷幕。

血月，金銀瞳，超能細胞……

各國的軍事經濟竟備賽，逐漸偏斜了重心。

未來局勢變化莫測，誰也無法斷定將來會如何。

或許美利堅將會從世界大哥的位置隕落，或許會有某個不知名小國突然崛起，橫空出世，鎮壓全球。

誰知道呢？

錢無算只清楚一點。

眼下的顏安青，這位丰神俊朗的青年……

就是新時代的第一位弄潮兒！

……

顏安青回到實驗室後，見到了一個自己現實生活中從未接觸，卻神交已久的人。

那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少年，大約一米九五的身高，雙眸之中閃爍著金屬般的燦然光澤。

此人面容堅毅，有種陽光開朗，積極向上的氣質。

有趣的是，他的面色有些蒼白，似乎有些氣血虧空，就像擼多了一樣。

「您好！顏安青博士，我叫余虹翼，今天剛從魔都『演極科』飛過來。」

少年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道：「如您所見，我是金瞳者。來京城這邊，是為了配合您的實驗研究工作。」

余虹翼啊……

顏安青怎麼會不認識呢？

當初締造腥紅之月事件後，他親手改變了對方的命運。

最開始，只是興之所至的隨手施為。

後來，對這名少年瞭解越多，他就越是看好對方。

熱情，喜歡懟看不過眼的事，積極，行動力強，愛國，三觀正。

這讓顏安青感覺自己在不經意間做了件好事。

像余虹翼這樣的少年，配得上更高的社會地位、更多的財富、更好的名聲，而不是作為空有一腔熱血和正義之心，卻經常被人校園凌霸的廢柴。

余虹翼的到來，意味著上層對自己加大了資源傾斜。

對於科研工作者而言，金瞳者就是如今最稀有、最寶貴的資源！

這也算是間諜事件帶來的正面影響了。

正當顏安青準備開口的時候，視野裡又擠出那只黑白糰子。

「恭喜玩家獲得成就——【非理性】。」

「感性用事的你，選擇了一條更艱難的路。」

「主線任務2當前完成進度：7/10。」

【非理性】這個成就的出現，讓顏安青愣了愣。

他很快回過神來，意識到，這是金手指對間諜事件的評價。

的確，如果他接受美利堅的橄欖枝，成為五角大廈裡那些達官貴胄席上嘉賓，或許會得到更多好處。

可那種事……

顏安青做不到。

他無法悖逆自己的本心。

「顏博士？」

余虹翼咳了一聲。

「沒什麼。」

顏安青的視線落在余虹翼身上。

【剖面構圖】功能啟動！

端詳了對方一會兒之後，他眉心微蹙：「演極科那邊的人，過分了。」

仔細打量了對方一陣，顏安青語氣幽幽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身體承受不住，不好意思拒絕？」

余虹翼渾身上下，都留著針孔的痕跡，血流量遠遠低於正常數值，顯然是為了配合魔都那邊的科學家，貢獻了不少自身「材料」。

正因如此，他才會是現在這樣一副氣血虧空、面色蒼白的模樣。

這是個真正的狠人。

對自己太狠了！

他甚至用意志力壓住了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

余虹翼在魔都那邊配合演極科學者們的時候，一直在勉強著自己，強迫著自己。

「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

余虹翼輕笑起來，中氣不足的他，燦金的雙眸之中，卻閃爍著別樣的光：「作為金瞳者，國家給了我很多，我也要承擔起對等的義務才行。」

他不太會說漂亮話，只是以口述心。

「我等會給你造一份恢復計劃，嚴格執行，這幾天先好好休息。等身體恢復之後，再來找我。」

顏安青說著話，從兜裡掏出鋼筆，唰唰唰寫下一串文字。

這是一份長達一周的生活安排。

睡眠時間、食物種類配比、鍛煉、冥想，面面俱到。

「……」

余虹翼沉默片刻，朝顏安青敬了一禮，隨後拿著小紙片離去。

……

進了實驗室之後，顏安青坐在椅子上，默默思索著這段時間的見聞。

東方織、商胤、姜心悅、馬燃……

趙弘蘊、屈黎、錢無算、余虹翼……

善惡立場姑且不論，都是些很有趣的人。

算算時間，鋪墊的也差不多了。

他用內部通訊設備撥通了姜心悅的號碼。

對方秒接。

姜心悅的白玲雀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學長，我在！又有新發現？」

「商胤那傢伙的基因我已經解析到69了，完全沒找到半點可疑的地方。」

「他的瞳色變化，感覺跟基因一點關係都沒有……」

對方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之後，顏安青才語氣幽幽道：「你說對了，我從馬燃的身體細胞裡，找到了人類的專屬超能細胞。另外，伏羲細胞的研究也有成果了。」

姜心悅那邊斷片了一會兒，似乎在努力消化顏安青的發言。

半響。

她用極具穿透性的狂熱聲音給予回應：「馬上到！」

啪！

通訊中斷。

兩分鐘後，氣喘吁吁的姜心悅撞進了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