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零章 救額啊,快救額啊......
我不是佞臣啊 by 千里風雲
2020-1-22 19:37
初夏的陽光溫暖而不炙熱,透過樹葉的間隙,斑斑散落下來。映照在林間兩具的身軀上,一具強健而偉岸,一具嬌柔而火辣。
身上的汗水,猶如兩人身旁的澗溪,無聲涓涓而流。一臉滿足與倦怠的何瑾,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結實的胸口上下起伏著。
然後回頭看向朱秀英,登時就被嚇了一大跳。
此時的朱秀英似乎已放棄了治療,也不遮掩自己的春光,就那麼冷冷摩挲著手中的長劍,雙眸如利劍的鋒芒掃視著何瑾的身體,彷彿思忖著要從哪裡下手。
看到何瑾的反應,她似乎一下被刺激到了一絲,輕蔑地言道:「哼,現在才知道要害怕了?......」
誰知何瑾忽然面色一變,伸手一指天上道:「看,有UFO!」
說話間,趁朱秀英失神,一把抓過她手中的利劍,然後才繼續開口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反正該做的、不該做都做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當然,話是這樣說,可抓著劍的手,卻將劍甩入了山澗當中。看到這一幕的朱秀英,嘴角不由抽抽兒了一下,也不知是鄙夷還是莞爾。
不過下一刻,她就短促地驚呼了一聲,原來何瑾又一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賤賤地說道:「公主剛才真是好生勇猛,讓微臣差點都招架不住......」
一下子朱秀英就又氣又惱,揮拳捶向何瑾的胸口。何瑾也不攔著,任由她又掐又擰,就是大聲喊疼,叫得老慘了。
發洩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朱秀英才老實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少年,她不由想起這半年來,自己如何想著能跟他在一起。只是萬萬沒想到,夢寐以求的今日,竟然會是這個樣子——堂堂大明公主竟然被一個臣子下藥,令她忍不住又有些委屈想哭。
萬千情緒在胸中滾蕩,最終她還是歸於本真,把臻首埋在何瑾的胸膛之中,溫柔地問道:「你說會娶我為妻,究竟是不是真的?」
雖然知道答案是確定的,但她就是還想再聽一次。
「當然是真的。」對於這一點,何瑾也有些自豪。無論品性怎麼樣,反正說到做到這點,前世經歷社會捶打的他,是辦得到的。
並且,他隨後還說道:「非但如此,我還能讓陛下的心病去掉一大塊。」
說到這裡後,他忽然就覺得自己有些崇高,忍不住又嘴賤言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為了大明江山的社稷,我這位忠臣真是操碎了心,連身體都奉獻了......」
朱秀英適才還洋溢著紅暈與幸福的俏顏上,頓時就有些僵。然後卻也懶得揍他,只是含羞帶嗔的明眸,砸出了一大捆秋天的菠菜。
「這就對了嘛,感情就應該是這樣甜蜜幸福的。幹啥非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天荒地老不痛快......生活本就那麼多煩心事兒了,談個戀愛還要死要活的,有什麼意思嘛。」
「嗯......」朱秀英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用臉緊緊貼在何瑾的胸口,傾聽著那有力強健的心跳聲,只是癡癡地點頭。
女人就是這樣。
若之前何瑾說這話,她肯定會辯駁一番。可現在身心都是這個男人的,何瑾就算說白天天是黑的,她也會覺得是對的。
但現在何瑾卻冷靜了很多,將散落在身旁的衣服撿了起來,體貼給朱秀英披上後,便開始慢慢穿衣。
歡愉過後,理智重新佔領了高地。此時的他,迎來了偉大的賢者時刻。
就在這無慾無求的清晰冷靜中,他慢慢將自己的謀劃,細細講給了朱秀英。
講完之後,就跟個二愣子一樣,背對著朱秀英得意洋洋問道:「如何,相公這一招將計就計,很高明吧?」
可朱秀英這時俏顏已冷若冰霜,沒想到何瑾從頭至尾都在盤算,登時氣得七竅生煙。
猛地一腳踹向何瑾的屁股,忍不住叱罵道:「好你個賣妻求榮的傢伙,不覺得這樣很無恥嗎?」
然後何瑾就怒了,回頭叉腰問道:「那你這胸大腿長,還傾國傾城的婆娘,又有什麼好辦法!......」
朱秀英就一下傻了眼,然後想了想,也就起身開始穿衣。
一邊穿一邊歎息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你這麼一個卑鄙無恥的傢伙,真是......讓人省心不少。事不宜遲,本宮這就去按你說的去辦,父皇心病早日好一分,我也早些安心一分。」
然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不過沒走兩步,步子就有些怪異。恨恨撿起一塊石子,又砸了何瑾一下後,才繼續慢慢離去。
躲過那石子的何瑾,不由就嘿嘿地笑了起來。看著朱秀英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一句:「總算,這段孽緣劃上了圓滿的句號。」
「不過渣男的帽子,這次雖結結實實戴好了,以後就再也不戴了。」嘴角一苦,又繼續幽怨道:「感覺身體都要被掏空......」
剛說完這句話,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甜膩膩的呼喊:「姐夫?」
何瑾差點被嚇一跳,回頭看到只有朱厚照和劉瑾兩人後,才有點反應過來:「你都知道了?」
朱厚照就笑得更甜了,道:「該知道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孤就讓他們不知道了......」說著,他就轉頭望向劉瑾,道:「劉伴伴,你說是嗎?」
何瑾是怎麼成為朱厚照姐夫的,劉瑾當然清楚。只是這種事兒對於他一個太監來說,簡直就是十萬點的暴擊傷害。
此時朱厚照還讓他回答,真是滿心的苦說不出,只能配合著表演:「殿下英明,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就在他以為這事兒要告一段落時,誰知何瑾的目光,落在了他緋紅色的太監服上。
然後連招呼都沒打,一把將他領子扯下一大塊,嚇得劉瑾當即嗷一嗓子就叫了起來,趕緊摀住自己的前胸。
然後,何瑾就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道:「捂什麼捂,你有什麼好捂還慘叫的?賤人就是矯情......」
說著,就從懷中掏出幾張金葉子,用那布綢裹了交給朱厚照,道:「來,妻弟,送你的紅包。」
接過紅包的朱厚照,一下就覺得自己跟何瑾關係更近了一步,美得鼻涕泡兒都快冒出來了。
唯有劉瑾臉色扭曲得不像人樣兒,萬千幽怨無處傾訴:沒有紅包就撕人家衣服,你還有理了?
可更可惡的是,誰知何瑾隨後還蹬鼻子上臉了,又指著旁邊的山澗對劉瑾吩咐道:「剛才公主的劍掉下去了,你去撿上來。」
說完,還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那劍估計老值錢了......」
劉瑾一腔的怒火登時就爆發了,道:「奴婢可是殿下的人,你一介外臣,憑何對奴婢指手畫腳?」
話剛說完,朱厚照一腳就踹了過去,將劉瑾踢落了澗溪當中,道:「姐夫讓你去就去,廢什麼話!」
可憐的劉瑾在水裡瞎撲騰,好不容易抱住了一塊石頭,嚇得連鄉音都出來了:「殿下,額不會游泳哇......救額啊,快救額啊!」
何瑾就淡淡瞥了一眼,道:「撈不回來劍,就別回來了,瓜慫!」說罷,帶著朱厚照就離開了這裡。
晚上,乾清宮寢殿中仍燈火通明。
面相虛弱的弘治皇帝躺在軟塌之上,蓋著一床厚錦被。殿內瀰漫著濃重的藥味,太監宮娥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張皇后衣不解帶用溫水擦著弘治皇帝的臉,鳳目裡止不住一陣陣悲苦:「陛下,你到底哪裡不舒服?李太醫問診了數次,只說陛下氣血淤滯、五臟失調.....」
弘治皇帝自然知道自己的病症,當即苦笑了一聲:「皇后不必擔心,朕這是心病,靜養幾日便可痊癒。」
「心病?......」張皇后一聽這個,登時接口道:「是照兒又闖了禍?臣妾再也不護著他了,這就去將他拎來痛揍一頓。」
剛走到門口的朱厚照頓時一個踉蹌,幽怨地看向自己的娘:「母后,這次明明是皇姐......」
他身後的朱秀英便盈盈下拜,道:「見過父皇母后,女兒有罪前來認錯,懇請父皇母后寬宥。」
張皇后這才想起弘治皇帝被氣得吐血,是聞聽朱秀英鬧著要出家一事鬧的,適才還悲苦柔情的鳳目,不由就變得凌厲起來,叱問道:「你還知道是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