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可是我在乎!
我不是佞臣啊 by 千里風雲
2020-1-22 19:37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清晨的陽光淡淡灑落在碧紗床上,何瑾緩緩睜開眼睛,想到昨夜的一幕,不由微笑著向身旁看去。
沐浴在清澈的陽光中,沈秀兒潔白的肌膚,彷彿帶上了一層柔光。美麗的容顏,散發著驚人的魅力。
這一刻,何瑾不由笑了起來。
一夜的纏綿,不止生理上的歡愉那麼簡單,更多的還是心理上的滿足:之前兩人關係的確很曖昧,但終究少了一分煙火和親近。
而如今,便彷彿已將遠離塵世的女子拉入了凡間,拽入了自己的心裡。只是靜靜地看著,不由也感覺她比之前要嬌艷三分。
而就在他深情想著這些的時候,沈秀兒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先痛苦地皺了一下眉,隨即清澈的眼中,便帶上了幾分茫然。漸漸回憶起昨夜的事兒後,不由一個驚動,看向了一旁的何瑾。
何瑾便嘴角彎彎,等待著她的第一句話。因為,他看到沈秀兒驚動的同時,眼中雖然有些驚恐,但更多的還是滿足和喜悅。
沈秀兒神色變幻了一下,似乎想掩飾這些情緒。但隨即,她就放棄了,悠悠開口道:「你壓我頭髮了......」
一腔的柔情,頓時被這句充滿生活氣息的話給沖淡了。
但何瑾不覺得失望,反而覺得真實。他挪了挪身子後,笑道:「由少女變成了婦人,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沈秀兒卻直接坐起了身,絲毫不在意春光外洩,簡單梳攏著頭髮道:「該做的都做了,我也被吃干抹淨了,還能說什麼?難不成,你還想讓我一哭二鬧三上吊?」
何瑾則待她簡單盤好頭髮後,又慵懶地將她攬在懷中,道:「我們的好日子才剛開始,亂說什麼賭氣的話?」
言罷,他神色便認真了起來,道:「下個月就要院試了,這期間成婚未免倉促了些。就等院試之後,我們便把親結了......」
這一下,原本還帶著一絲小賭氣的沈秀兒,不由就甜甜地笑了起來。但笑過之後,道:「還算你有點良心,沒始亂終棄。」
何瑾卻一蹙眉,有些不明白:雖說兩人沒成親就入了洞房,在明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兒。但自己跟沈秀兒,似乎並不存在那樣的問題。
兩人從相識到相戀,期間彼此磨合熟悉相愛......昨夜一番不過水到渠成,兩心相悅。何況,此番自己已承諾了婚事,交出了一番真心,怎麼她還一副幽怨的模樣?
哦,想到了......
他就趴在沈秀兒的耳邊,吹著熱氣道:「還有沈家的事兒,你說我們是先成婚再辦,還是辦了後再成親呢?」
這句話一出口,他感覺懷中的嬌軀,一下就軟了許多。轉過頭望向自己的眼神兒,也彷彿被融化了一樣:「原來你還記得這些?」
「昨夜之前可以不記得。可現在,這就是我的事兒了,又怎能忘記?」老司機邪魅一笑,撩妹入心。
一句話,頓時讓沈秀兒白生生的身子,陡然染上了一層粉膩。主動向羞澀地向何瑾翹起花瓣樣的雙唇,濃濃愛意,已倏然接近。
何瑾與她輕輕擁吻著。
但年輕身子可經不起半點的撩撥。
他一隻手就又開始摸索......
沈秀兒卻恍然一驚,慌亂地掙扎擺脫何瑾,道:「現,現在可是大白天......」
「白天又如何?」身為一個現代人,何瑾可沒什麼『白日宣淫』的罪責感。反倒是覺得......嗯,光線更好、看得更清楚。
但沈秀兒卻執意不從,羞赧中說出了實情:「我,我不想......昨,昨夜,你實在太厲害了。」
何瑾這才恍然大悟:他是老司機,而且還得了一副力大無窮、年輕有活力的身體......
就在他開始想壓下自己的情慾時,一旁的沈秀兒卻神情羞愧不已。
隨即,她眼珠轉了一下,語出驚人道:「假,假如相公真想要的話,奴家去將柳清霜騙來如何?」
何瑾頓時就驚了!
是那種由內到外、被雷得外焦裡嫩的那種震驚,他佯裝起惱怒,道:「秀兒,你別鬧......」
可想不到,沈秀兒竟一臉的認真,道:「相公不必如此。奴家早已看得出,相公日後必然不可能只有我一個女人。」
「更何況,柳清霜對相公的情意,更是瞎子都能看得見。我去將她騙來,她最多也就是假意掙扎一番,最後還是會從了相公的。」
說完,似乎心中還是有些不甘,她又安慰自己一般地言道:「反正,我已經贏了她,是你的第一個女人。此番讓一讓她,才顯得大度些......」
一番話,說的這叫一個理所當然。
嘖嘖......明代的世界啊......瞧妹子們對三妻四妾的態度,真是後宮黨的福音。
尤其仔細想想,這事兒......好像還挺刺激的。
不過想歸想,做可真不能這樣做。何瑾自認是渣男,但讓自己的女人,去騙另一個女人失身,就還是算了吧。
畢竟,柳清霜對自己的情義,他也很清楚:肉既然已爛在了鍋裡,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吃相如此難看呢?
於是,何瑾便搖頭,繼續笑道:「秀兒,別鬧了......」
可想不到再三的拒絕,卻讓沈秀兒一下面色變得驚慌起來,道:「相公,你不會是想將她娶來為妻吧?」
「當然不是!」何瑾不由蹙眉:這都什麼跟什麼!......怎麼一下又扯到娶妻的事兒了?我都已經決定娶你了,哪還能娶柳清霜為妻。
三妻四妾,那只是個泛稱好不?古代一直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你真當我沒歷史常識啊?
但隨後,他就明白了沈秀兒的意思了。
沈秀兒聞言後便鬆了一口氣,道:「不錯,相公日後前途不可限量,我都只能作妾。她縱是中原名妓,但也不過賤籍之身,又豈能作妻?」
「作妾?......你為何要作妾?」
「我不過一介商賈之女,相公乃帶俸錦衣衛百戶、世襲磁州文巡檢,且簡在帝心,又功名指日可待......」
望著一臉疑惑的何瑾,沈秀兒更是一臉疑惑:「相公,你不會是想娶我作妻吧?」
「有何不可?」
這話一出,沈秀兒面色不由欣悅起來。但隨後,她又溫柔慈愛地看著何瑾,搖頭道:「相公有這份兒心就行了。只是......這不可以的。」
「相公乃人中龍鳳,日後必會飛黃騰達。倘若娶了一介商賈之女,非但會被人恥笑,更會為官場世俗所不容。日後仕途當中,也會非議重重,受人排擠鄙夷。」
何瑾聞言,不由淡淡一笑,道:「我不在乎。」
「可奴家在乎!」沈秀兒陡然一聲叱喝,驀然竟拔下了頭上銅簪,抵住了自己的脖頸。
她眼神倔強,神情激動:「相公一片真心可貴,但奴家卻不想被千夫所指,被萬人唾罵。更不想心愛的男子,因我而遭受冷眼!相公如若不從,奴家就死在你面前!」
這一瞬間,何瑾才明白:自己,原來真的在明代。一個他已盡量忽視,卻等級森嚴到無孔不入的時代。
你一個人可以離經叛道,但真正愛你的女人,卻不會讓你受這樣的苦。
這一瞬間,他沒有再輕佻,沒有再孟浪,而是緩緩地點了點頭,道:「好,那我便納你為妾......」
沈秀兒聞言,才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銅簪。
她努力想讓自己露出一個笑容,可眼淚卻止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可是,你卻不能阻止我真心愛你。」何瑾卻繼續著自己未盡的話,道:「畢竟,你已在我心中,佔據了一席之地,最初也最珍貴的一處地方......」
這話一入耳,沈秀兒眼中的淚,驀然濡濕了前襟。
她一下撲入了何瑾的懷中,拍打著何瑾的胸膛:「你這人,就是會哄女人......奴家這一輩子,注定要被你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