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虛無中的物質

一陣潺潺流動聲中，金綠色的金屬液體鋪滿了一地，黑暗的空間內金屬的牆壁上熔出一個巨大的洞，無數道紋與規則鎖鏈，在金烏神火與紅蓮業火的雙重熾烤之下，崩碎成最為純粹的能量。

一行人踩著流動的高溫金屬液體，魚貫進入這狹小的空間，普通的白光很難將整個通道從左向右全部照亮。

宇魔跟在最後面，隨著一起進入這裡，她回頭看了眼背後，只感覺一陣黑暗似乎要將所有人都吞噬了一樣。

通道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明明人不少，緊挨著應該會有一種充實熱鬧的感覺，卻有一股寒風四面八方地襲來，像極了南方的冬天，讓人全身上下、肉身到靈魂，都能感覺到透心的冰涼和被世界遺棄的失落感。

「這裡很特別。」離疆說道。

眾人打開的洞口，道紋流轉，補充著缺口，地上的金屬液體居然跟活了一樣，自主回流，重新把整個融開的口子給補上了。

「虛無中的那種，讓一切寂滅湮滅的力量，被帶到了這裡，這個法寶很特別，居然能夠承受住如此漫長歲月虛無的入侵。」

趙旋緩緩道，對這裡的材料、道紋、規則鏈都感到了興趣，不過他現在倒是不急著將這東西收起，先看看整體格局再說。

這法寶內部自成一個獨特的小空間，不依托於外部宇宙。

通過對時空之道的感悟，趙旋走了一圈，才推演出這個法寶的大小，得出的結果是，裡面的空間有超過三千平米，有著一個獨特的陣眼樞紐，烙印靈魂力量可以控制這個法寶，而這個法寶的整體體積，卻可能連內部空間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站在陣眼處，趙旋把意識注入其中，發現一團黑色的液體，阻止他烙印靈魂。

「這液體，和外面的那些物質是一樣的。」

心頭琢磨著，趙旋靈魂中布上陰陽，將它們捕捉起來，強行將靈魂烙印在這個法器的陣道格局與道紋之上，卻發現，整個法器內部的陣紋和道紋，都被這種黑色物質阻斷，根本無法通過陣眼控制整齊。

有點小麻煩~

將黑色物質捧在手心裡，這也是趙旋第一次用瞳術仔細觀察，卻發現，這種黑暗物質，帶著一種近乎墮落與虛無的力量，可以吞噬、消磨、熔煉一些正面的東西，放大黑暗與邪惡的力量。

「這是傳統宇宙中不具備的物質，難道是虛無中的物質？」趙旋心頭嘀咕著，手心有輕微疼痛感傳來。

這就很神奇了。

他陰陽大道圓滿，與精氣神混化為一，這種完美至高的陰陽，可謂是萬法不侵，從某個角度來說，他就是一個大宇宙，他就是陰陽大道的本身。

這種黑色物質，讓他手心灼痛，說明能夠侵襲陰陽規則。

「黑暗力量來自於生靈本身，這東西很特別，比肩混沌之力，你體內有著類似同級的東西。」離疆說道。

「什麼？」趙旋看向離疆。

「你不知道嗎？在你體內，有類似玄元始氣的奇特物質，就算是三清體內的玄元始氣，也比不上你。」

「我怎麼不知道？」趙旋眉頭一挑。

「我以為你知道，就在你的秘密裡面，這種東西，不僅是奇特，還是造化，是創造，和這種黑色物質的屬性，似乎是兩個相反。」

趙旋沉默，突然想起來，當年讓敖璐擁有人類形態的那些奇特氣體，再想一想金手指能夠引導世界按照某個劇本演變，大概猜到了離疆說的那種高等能量是什麼。

他的權限還不夠高，依然無法得到那種青色物質。

心頭上，莫名冒起「造化物質」四個字，讓趙旋知道了青色物質的真名，同時也冒出來「墮落物質」，讓趙旋知道了這黑色物質的名諱。而混沌，與這兩種物質算是同級的，可以抵抗虛無的入侵，也在虛無中飄蕩。

「所以『墮落』物質，是這法寶橫渡虛無的時候，意外沾染的嗎？」趙旋疑惑著，卻發現，手上的黑色流體在減少。

趙旋切換到虛空體，赫然發現，暗凝鎧甲上面竟布上了一層黑光。而這黑光蔓延的起點，正是手心位置。

這暗凝鎧甲，吸收了幾十個宇宙的暗物質和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早就不知道蛻變成什麼玩意兒了。就憑身上的活體武器的爆破，都能摧毀一個低級的中千世界，可見這暗凝鎧甲的變態。

現在這東西，居然還有了吸收『墮落』的能力。

這好像不難理解。

就像是狠人一樣，集百家體質之長，最終得到了混沌體。而暗凝鎧甲也有著類似的經歷，什麼都吸收，現在吸收了與混沌同級的物質讓人意外，但不算驚詫。

憑借對身體超強的把握能力，趙旋憑借暗凝鎧甲的特性，很快就掌控了這種物質的能力，還知道了他的效果。

首先是一些負面能力，可以吸收光明，帶來毀滅、破壞和死亡，是外界黑暗力量的究極進化版本。

其次才是防禦能力，它讓暗凝鎧甲徹底變成黑色，只有淡淡的紫色幽光，被壓制得很慘。他的特性，能夠讓趙旋感應到「精神位面」，可以不施展道法的情況下，像是先天夢魘一樣，在精神位面遨遊，入侵思想和夢境。

紫紅色的虛空力量，在它這裡都不太敢冒頭。

確定這東西對自己有好處後，趙旋放開了全力吸收，法寶自帶的寶光，將周圍照亮，光明一層層向外蔓延。

而趙旋身上的黑色，也愈發深邃，好像要吞噬一切，沒有給人邪惡的感覺，但能讓人感知到，這種鎧甲，能夠吞噬或者強化理智和情感。

「涼冰應該很喜歡這個。」

趙旋福如心至，想到了最喜歡這種力量的人。想來讓涼冰吸收了這個，能夠把它的效用發揮到最大化。

沒一會，全身暗凝鎧甲吸收的速度接近了飽和，這法寶也徹底被淨化。

趙旋烙下靈魂印記，將其收起，一群人突然落在了半空中，往下墜去。

落在地上，眾人發現自己在一個「軀殼」內部。

這疑似飛行法寶的東西沒了，周圍吞噬光芒的物質清理掉了一部分，光芒照耀了這個空間，可以看到眾人在被包裹的光滑巖壁的中間，整體像個繭，大部分區域依然是黑漆漆的，而另一邊，竟然是暗紅色的巖壁。

趙旋想了想，繼續讓暗凝鎧甲吸收墮落物質，同時把涼冰等人全都喊來，讓大家一起吸收這東西。

一群核心人員，加上數百名擁有第三代的虛空體天使和魔族女們，都沒能吸收掉全部黑暗物質。

還是趙旋和敖璐配合，其他人打下手，才通過暗凝鎧甲的原理研製出吸收這種墮落物質的設備，將這塊區域的黑暗力量全部吸收。

至此，原本黑暗的空間，逐漸與這個世界融合，清氣自動湧入，填補這這方空間，空間恢復著，視線與光明也在恢復，瞳術與神念的作用提升。

眾人也看到了整個「飛行物」的全貌。

這是一個白色的骸骨外殼包裹的巨型天體，這裡的骸骨數不勝數，目測超過二十億，感受著悲涼、猙獰、絕望的氣息，趙旋推算到，這二十億的生靈，在短時間內一同死亡。

「到底是什麼邪惡生物，居然獻祭了這麼多生命。」彥女王神情激昂。

「獻祭嗎？」

這裡信息斷絕，沒有任何載體，根本談查不到當年的信息，趙旋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不過二十億的生命，確實挺悲壯的。

若是把這些骨骸壘起來，恐怕是這個世界最為震撼人心的「京觀」。

隨著墮落物質的消失，這些骸骨也慢慢失去支撐開始脫落，最終露出了下面整個天地原貌。

這是一個硬度極高的世界碎片，整體像是一顆堅硬的巨型天體星核，密度堪比黑矮星，蘊含著某種神秘力量，趙旋觸摸了一下，確定是巔峰中千世界的一部分精華，也不清楚是什麼大戰，把這樣的世界碎片給打下來的，還是遇到了類似「滅世」或者「宇宙崩塌」的危機，致使部分生靈，承載著世界碎片進入茫茫的虛無之中。

這塊世界碎片裡面，已經沒有什麼任何生命體，那些黑暗的生命，已經被趙旋煉化乾淨，也沒能從他們的靈魂碎片中找到關於來歷的多少消息。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世界碎片經過虛無的「考驗」，很適合祭煉法寶，趙旋決定用紅蓮業火烤幾千年，然後用來打造天玄2號。

世界碎片的一邊，有著三十多架舟型法寶飛舟，估計是類似推動碎片飛行的動力引擎。

這些引擎大部分枯竭，還有不少修修補補能用，金屬本身的材料也不錯。

道紋蘊含著對應世界的特色，也很有研究價值。

一群人把這個世界碎片打包，外加上身上都融入了墮落物質，算是滿載而過。

想來有墮落物質在身上，將來對任何來自強敵的精神攻擊，都有了位於身體表皮的天然屏障。

完事之後，趙旋帶著好奇心，消失在原地，來到所掌控世界的混沌海邊緣，一頭扎入虛無之中。

虛無依然對陰陽防護的領域有著侵蝕效果，不過相比上一次來說，這種侵蝕的力度落到了極點，在沒有支撐的情況下，趙旋也能扛幾百萬年。

可虛無不知邊際，時間失去概念，鬼知道這一漂得飄多久。

趙旋凝出一個分身，在他表面上覆蓋一層墮落物質，牽著手，而後放開了對分身的陰陽防護。

過了一會，這分身依然沒有被侵蝕，趙旋將其收了回來，接受信息。

「完美，居然沒有半點被侵蝕。」

暗凝鎧甲能夠吸收墮落物質，卻無法吸收混沌之氣，這大概是屬性使然。這對趙旋來說，省下了花無數歲月去將身體注入混沌的精力。

他意識到，自己在防禦能力上越走越遠，或者說，越來越「硬」了。回頭有空，進行龔行天罰，劈一下自己看看效果。

又將那個法寶飛舟拿了出來，趙旋覆蓋上墮落物質，催動了一下，感知不出這反作用力到底能不能推動他前進。

根據計算，應該是沒有推動效果的。

「不確定事發原因是什麼，但結果應該是，這些法寶飛舟幫助整個世界碎片進入虛無，而那些屍骸與墮落物質有著某些關係。也許是為了保護飛舟，也許是什麼野心勃勃的人，為了自救做了什麼凶殘的事。」過去的東西，已經探索不清楚了。

默默將法寶收起，確定自己有在虛無內生存的能力，趙旋也沒有像主宇宙花個大把時間去尋找生靈的痕跡，畢竟這裡留下了空間坐標可沒啥用，飛雷神標記升級了不知道多少代，可惜依然沒能超脫宇宙束縛進行傳送，畢竟虛無中沒有半點空間聯繫。

「以後沒事情就來逛逛，看看有沒有機會遇到什麼特殊位面，又或者看看有沒有運氣，碰到在虛無中類似造化物質、墮落物質之類的高級物質。想辦法增加權限也不錯，金手指可能有在虛無中定位宇宙位面的能力。」

暗暗盤算著，趙旋借助金手指瞬間離開，回到了遮天世界。

沒去管終極古地，趙旋直奔紅塵位面，來到北斗星。

在上位面過了許久，這裡也已經度過了四百多年，贏來了黃金盛世。

葉凡、蕭炎名氣不小，但也不是一家獨大，華雲飛的傳承被地球人奪了，布蘭居然和龐博搞在了一起。而趙旋創造的那些混合體質，成為了這個宇宙胸口一支非常恐怖的力量。

葉聖心也徹底長大了，加入了天玄聖地，狠人在此坐鎮。

看著上百名大聖、准帝的孩子，趙旋莫名咧開了嘴。

看來這批造人計劃幾乎很成功，儘管這群孩子出現了派系之爭，也有一些孩子之間從「親兄弟」變成了死敵，但無傷大雅。

接下來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