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9章 投河（感謝春春大哥）

本打算吐掉，當對上那雙眼神，吐出骨頭，狠狠嚼了幾下，咽到肚子裡。

違心的說道：「嗯，這是我吃過最好的雞肉。」

柳雪茹秋水般的美眸，眨了眨，拿起筷子，往他盤子裡連續夾了好幾塊。

「既然好吃，你就多吃點。」

隨後，趴在餐桌上，一隻手撐著下頜，就那麼乾巴巴看著。

「好，你也吃。」

不就鹹了點，又不是毒藥，三下五除二給幹掉了以為萬事大吉，哪知柳雪茹親手盛了一小碗湯汁，放在他桌前。

略有所指，道：「你也夠累的，也要補補。」

楊凡感到身體一下子沸騰起來，她是指哪方面？端起碗一飲而盡，然後，鑽進廚房。

柳雪茹再次嘗了口，的確鹹的沒法吃，而他為了取悅於她竟……。

吃完飯，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柳雪茹居然睡著了，楊凡回屋拿來毛巾被，給她蓋在身上，電視音量也調到最低。

又在南州待了一天，二柱寄來的烏頭青和黑靈芝收到，柳雪茹帶了些，前往中藥材批發市場。

陸柳兒那邊暫且沒有異常，反正由周子力監視，隨時都能掌握動向。

楚少興那邊，也沒派人來找麻煩，興許不知道他還在南州吧。

這天，告別柳雪茹，到家已是下午，家裡沒人，隔壁田寡婦家也是大門緊閉，已經多天沒在家了，她去哪了？

幾天不見，小禿，大黃和小狼親熱的圍在他身邊，他先到菜園看了眼，黑靈芝都長成巴掌大小，照這速度，過上一個多月都能採了。

他帶上大黃前去看望房子進度，路過超市拐了進去。

「小凡，這趟差出的夠長的。」

桂花嫂打趣著抽了抽瑤鼻，在他身上瞟了眼，「一身女人香水味，這回破身了？」

楊凡暗自吃驚，她的眼睛真毒，一眼就能看穿，就算開玩笑，也開到點子上。

「瞧，看把你給害臊的，當真被我猜中。」

楊凡強裝鎮定，說道：「不是在大白天，小翹臀給你打個稀巴爛。」

「去，說正事，昨天，鄉長來找你，指不定有啥事，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剛才還媚態盡現的桂花嫂，忽地嚴肅起來。

「他找我幹嗎？知道了，我去看看房子蓋成啥樣了。」

「拿著，見人散幾根。」

桂花扔給他一盒芙蓉王。

楊凡感激的點下頭，這女人好樣的，知恩圖報，又明事理。

出了超市，眼睛不受控制的望向孫巧玉家，她母親喬蘭芝過世了，她爹孫半爺又是個勢利眼，以後日子怎麼過？

遠遠的看到工地動靜，牆體已經起了一人多高，而她母親祁英美正在忙著般磚，臉都曬黑了。

到了地方，他先是給工人們散了煙，把母親叫到一旁。

「小凡回來了，不在家歇著，你來這兒作甚？」

「娘，誰叫你幹活的？你在這看著我不反對，但是不能幹活，明個讓二柱搭個棚，你就搬個椅子坐下面，累了就回家睡覺。」

楊凡第一次帶著責備語氣，可祁英美並沒生氣，兒子為她好，心裡高興著呢。

「天天閒著，會憋出病來，活動下就當鍛煉身體了。」

楊凡無語，又道：「你要是沒事，在家裡看看電視什麼，還有大棚，山坡那塊地，黑靈芝都長出來了，別被人偷了。」

「好好，明天我就不來了，以後天天帶著大黃去地裡。」

楊凡來到仙女河，見孫芷涵坐在河邊，抱著腿不知正在想什麼，邁步走了過去。

「芷涵。」

孫芷涵聽聲抬起頭，見是楊凡，急忙用胳膊在眼上抹了下。

「小凡哥。」

看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心道又被母親打罵了。

「這是怎麼了？」

楊凡在她身邊坐下。

「沒事，我在看魚呢，做魚多好啊，游來游去，無憂無慮，逍遙自在，有時候我在想，要是也變成一條魚該多好。」

從她眼裡不難看出，對美好未來充滿憧憬。

這丫頭怎麼淨說些稀奇古怪的話，說道：「魚雖自由，但你只是看到了表象，並沒看到深的一面，魚兒跟我們人類一樣，身邊充滿了危及感，大魚吃小魚，小魚吃麻蝦，想長成一條大魚很不容易，都是經歷了九死一生，最後呢，成了人類餐桌上的美味。」

孫芷涵怔怔應道：「即便成為美餐，也只是一瞬間痛苦的死，卻沒那麼多折磨。」

「人生下來就是受苦的，無論是誰一生都不可能一帆風順，凡是偉人，都是從逆境中走過的，經歷的苦難比我們多百倍千倍。」

「小凡哥，你說人死後有靈魂嗎？」

「這個問題太深奧，我不懂啊。」

「如果我哪天不在了，你說會有人想我嗎？」

嘶。

楊凡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小小年紀，怎麼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淨說胡話，你爹，你娘，你的弟弟，還有我都希望你平平安安，越長越漂亮。」

孫芷涵咬了咬嘴唇，喃喃道：「我娘不會想我，她眼裡只有弟弟。」

「你知道嗎？她逼我輟學出去打工，說是把我養到十六歲都沒義務了，還說讓我找個有錢人早早嫁掉，你說我是她親生的嗎？」

說著說著，已淚流滿面，雙肩不停的抽動。

楊凡沉默了，這是她的家事，按理說他管不了，可他看不得孫芷涵這樣，她家裡窮，還不是為了錢。

思來想去，說道：「如果你掙到錢，你娘是不是就讓你上了？」

「她搖頭，哽咽道：「不知道。」

「明天我上山採藥，你跟我一起去，採得的藥材都歸你，然後賣給我，怎麼樣？」

她再次搖頭，「不，不能這麼做。」

「就這麼說定了，明早在橋上等我。」

不給她拒絕機會，楊凡起身離開，過了仙女河，朝大棚走去。

殊不知，楊凡走後，孫芷涵也站起，慢慢的移到橋上，可楊凡哪裡知道，他若回頭望一眼，或許，可惜沒有或許。

孫芷涵在橋上徘徊良久，夕陽西下，巨大黑幕漸漸的籠罩住天空，天上繁星點點，好像在給黑暗中的行人們帶來一點光明。

噗通。

仙女橋上，一條身影宛如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縱身躍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