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真相大白
絲路大亨 by 克裡斯韋伯
2020-1-19 21:02
「大人請放心,我們都是有分寸的!」小吏應道。
目送著謝文山被幾名衛士拖到了後院,慕容鵡回過頭來,目光重新落在眾女身上,嫩娘眼見得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一條漢子被眼前這人三兩下就被整治得半死不活,早已肝膽俱裂,不待其發問便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大人莫要用刑,奴家什麼都說!」
慕容鵡這時才有餘暇細看這個女人,一頭又黑又亮、緞子似的豐厚柔軟的長髮,橢圓形的、異常白淨細嫩的臉蛋,一雙顧盼含情的細長眼睛,在遠山般彎曲的眉毛下,流動著美妙動人的波光。光潔平整的前額,使她的臉容顯得高雅;微微張開的鼻翼和緊閉的小巧的嘴唇,原本使她有一種果決的、桀驁不馴的神情,而此時卻被淚水和惶恐所代替,更顯的嬌弱不勝,惹人憐愛。
「真是個難得的尤物呀!難怪能讓聖上這麼迷戀!」慕容鵡只覺得小腹中一股熱流湧了上來,他強自壓下心中的綺念,用盡可能溫和的語氣道:「小娘子不必驚惶,我這也是例行公事,只要你據實相告,又怎麼會濫用刑罰呢?」
作為一個妓女,嫩娘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盯著自己的目光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心中頓時暗喜,趕忙俯身拜了下去,用盡可能嬌媚的聲音道:「小女子孤苦無依,一切都仰仗大人了!」
慕容鵡將嫩娘帶到屋中,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對於宮帷中事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所以對於昨天晚上天子的情況只是非常粗略的問了問,反倒對謝文山是如何與嫩娘結識,相熟的情況詢問的十分細緻。嫩娘一一作答,竭力將自己與其撇清開來,待到問完後,慕容鵡對嫩娘笑道:「小娘子且先下去休息!」
「多謝大人!」嫩娘向慕容鵡盈盈一福,留下一個媚眼,方才退下。
慕容鵡接下來又訊問了六七個妓女,這時手下進來稟告,謝文山的情況已經查問清楚了,他因為嫩娘的緣故妒恨那位貴人,於是便下了藥。
「口說無憑,你可有查到物證?」慕容鵡問道。
「這時下官在他身上查到的紙包,裡面還有沒有用完的藥粉!聽那廝說用的是燥熱陽亢之藥,與症狀也說得通!」
「這狗東西,真的是膽大妄為!為了個妓女就敢給人下藥,這下可把朝廷害苦了!」慕容鵡罵了一句:「你快去請幾個老大夫來,先確認一下藥粉的成分,其次查查這方子和聖上的症狀符合不符合。記住了,不可洩露天機!」
「大人請放心,屬下省得!」
當屬下的背影從門口消失,慕容鵡坐回桌子旁,面上不禁露出一絲苦笑。案子破的比自己想像的要容易的多,但結果卻讓人哭笑不得,一個書生因為向某個妓女求歡不得,竟然下藥毒倒了私自出宮找妓女尋歡的天子。一系列的巧合將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大明政局徹底打垮,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他也不知道,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南京的上空將籠罩著一場腥風血雨。
「大人,大人!」剛剛出門的那個軍吏又回來了,神色緊張的向慕容鵡道:「又發現新情況了!」
「什麼新情況!」慕容鵡站起身來。
「那個謝文山說自己是海大人的屬下,在獨立調查辦公室供職!」
「什麼?海大人?左都御史海剛峰嗎?」
「正是,屬下覺得這件事情干係重大,所以前來稟告!」
「混賬,這種事情你怎麼不早說!」慕容鵡怒罵道:「來人,快準備馬匹!我要親自向吳相公稟告!」
文淵閣。
吳伯仁正低著頭,在看一份公文。他用威嚴的鼻音「唔,唔」地答應著慕容鵡的請安,直到慕容鵡提到下毒的人是海瑞的下屬時,他才猛地抬起頭來:「這件事情你可以確定?」
「藥物的成分下官已經派人請藥房的人前來確定,不過聖上的症狀與謝賊的口供藥物成分符合!至於此人是否是海大人的下屬,下官在來您這裡之前已經前往都察院確認了一遍,的確海大人這次招收的人員裡有一個叫謝文山的,也是三門謝家人。只不過此人告病已經有多日未來上班了,下官已經派人去他的住所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
「嗯,做得好!」對屬下的成績,吳伯仁從來不吝嗇予以讚揚和獎賞,這是他從周可成身上學到的:「抓人的事情交由屬下就是,你現在立刻回別業,坐鎮中樞。一定要確保謝文山的安全,還有他和海大人的關係,不得洩露!」
「屬下明白!」慕容鵡興奮的磕了個頭,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在上司心中地位的提升,這可是多少銀子都換不來的。
慕容鵡剛剛離開,吳伯仁就得意的笑了起來:「海剛峰呀海剛峰,任憑你再怎麼剛直耿介,這次也由不得你了吧?你手下的人被謀逆大案牽連進去了,你還能脫得了干係?黃泥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離開了文淵閣,慕容鵡就好像一個上足了發條的玩具,快速的行動了起來,他一面派出手下去謝文山的住所去抓人,一面去城外碼頭借兵來加強別業的防禦。在下關碼頭停靠著兩條戰列艦,這是蘭芳社在南京城外最為明顯的武力標誌,隨便就能拉出來好幾百武裝水兵來。到了傍晚時分,龍廣山下的那座別業已經成為了一座戒備森嚴的監獄,而那天與謝文山一同出遊的多名士子也已經被全部緝拿到了這裡。
「大人,現在已經可以確認,十二天前謝賊與同伴出遊,正好在別業附近的山路上偶然遇到回家的嫩娘。按照謝賊的口供,當時正好風吹起了轎子窗簾,他認出了裡面的嫩娘,於是他就跟蹤轎子發現了別業!原本他就對嫩娘的突然失蹤感覺到十分奇怪,便在旁邊監視,發現經常有轎子裝著一些特別漂亮的女人出入別業——」
「好了,接下來的不用說了!」慕容鵡趕忙打斷部下的敘述,以免出現一些有傷聖譽的東西,他站起身來,冷笑道:「這個謝文山,腦子裡都是些啥玩意呀!幾十年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理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