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小刺客 - 絲路大亨 - 穿越架空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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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小刺客

絲路大亨 by 克裡斯韋伯

2020-1-19 21:02

「起開,起開,給首輔相公讓路!」

男孩半夢半醒之間被粗暴的吼叫聲吵醒,睜開雙眼便看到那熟悉的錦衣衛制服,頓時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差爺開恩呀,咱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避風雪的地方!現在您又趕我們走,這寒冬臘月的你讓我們去哪兒呀?」

「老子管你們去哪兒,反正這裡不能呆!首輔相公經過的地方,是你們這些賤骨頭可以躺的嗎?」

首輔相公?這個名詞在男孩的腦海中勾起了回憶,他想起來了,當初在家中父母口中曾經聽到過這個詞,總是和奸相、惑主佞臣、貪得無厭這些評價聯繫在一起的,如果說當初還在候府裡錦衣玉食的自己還不明白其含義的話,這些天來的飢寒交迫已經讓男孩徹底明白,就是這個人把過去的生活從自己身邊奪走,讓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男孩右手下意識的伸入懷中,握住了那柄匕首,堅硬和冰冷給他帶來了力量。男孩咬緊牙關,站起身來,向轎子方向走去。那些錦衣衛一開始根本沒有在意一個半大孩子,但很快就有人覺得不會,一把抓住男孩的肩膀,喝道:「小兔崽子你昏頭了?往哪邊走呢?」

男孩的神經早已繃到了極點,肩膀被人抓住下意識的就一刀刺了過去,正中那人的大腿根部。那錦衣衛沒想到這半大孩子下手這般狠辣,大腿根部挨了一刀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呼痛,幾秒鐘後才嘶聲慘叫道:「刺客,有刺客!」

男孩一刀刺出去後也愣住了,聽到叫喊聲才反應過來,轉身要跑,剛跑出去兩步便被人一腳踹到,拳腳如雨下然後拖了起來,已經只剩下半口氣了。

「前面是怎麼回事?」轎子裡徐階聽到動靜,沉聲問道。

「回稟相公,前頭遇到刺客了!」

「刺客?」徐階皺起了眉頭:「有多少人,有拿住活口了嗎?」

「回稟徐相公,刺客只有一人!」轎外的聲音說到這裡停住一下,徐階心底一沉,冷聲問道:「難道讓刺客走脫了?」

外間的錦衣衛百戶聽出了徐階聲音裡的蘊含怒氣,趕忙答道:「不,已經拿住了活口,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

「半大的孩子?」徐階皺起了眉頭,想了想之後道:「把人帶過來,讓本官看看!」

男孩是被兩個人拖過來的,短短幾分鐘他已經面目全非,鼻青臉腫自不必說,一一條右腿已經完全變形,顯然是錦衣衛為了報復他剛才刺傷同僚的報復。徐階掀開轎簾看了看男孩,沉聲問道:「此人就是刺客?」

「正是!」一旁的百戶趕忙雙手呈上那柄匕首:「方纔這廝被前面的番子發現,立刻拔刀刺傷了一人,這便是凶器!」

徐階拿起那匕首,只見刀刃上還有沒干的血跡,而且鋼口相當不錯,市面上賣少說也要三五兩銀子,絕非這等乞丐流民身上防身之物。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男孩,問道:「說,誰是幕後指使之人?」

男孩艱難的抬起頭,腫脹的眼睛只剩一條細縫,讓他很難看清向自己發問的老者,男孩沒有回答問題,反問道:「你是誰?」

徐階抬起右手,打斷了百戶的呵斥:「本官便是徐階徐子升,當朝首輔。你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只要你說出幕後指使之人,我便免去你的死罪!」

男孩不知道哪裡多出一股力氣,撐起上半身向前挪動了兩步,死死的盯著徐階:「你便是徐階?」

「不錯,我就是徐階!」雖然不知道那男孩為何這般,徐階還是沉聲答道:「怎麼了?還是不肯說出幕後指使之人嗎?少年,你可知道人若是死了就再也活不過來了?有些事情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全明白了,沒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加要緊的!」

「幕後指使之人?哈哈哈!」男孩突然大笑起來,好似瘋癲了一般,旁邊的錦衣衛紛紛大聲呵斥威脅,男孩卻好似全然沒有聽到,笑聲不停。徐階也不打斷男孩的狂笑,耐心的等到笑聲停了才問道:「你笑夠了嗎?若是還不肯說就到此為止吧!」

「沒有什麼幕後指使之人!」男孩冷聲答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

「我姓張,我爹也姓張,叫張溶!」

「張溶?」這個熟悉的名字頓時勾起了徐階的記憶:「你父親是英國公?」

「不錯!」男孩傲然的抬起頭來:「奸相,你現在知道我背後有沒有指使之人了吧?」

徐階沒有說話,男孩口中的英國公乃是明初重臣張輔所創,此人本為明成祖朱棣手下大將,早年隨父參與靖難之役,後三平交趾,受封為英國公,歷任成祖、仁、宣、英四朝,立下戰功無數,最後戰死在土木堡之役中。這一代英國公張溶乃是張輔的玄孫,因為軍政問題遭到兵科給事中的彈劾,雖然因為功臣之後沒有被處罰,但也被調任閒職。前些日子因為被牽連,已經被奪爵免官打入詔獄之中。這男孩既然為張溶之子,要來刺殺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

「徐相公!」那百戶將徐階的情況十分奇怪,便低聲道:「這裡的事情就交給小人處置吧!您公事要緊!」

徐階點了點頭,扭頭回到轎中,轎外傳來男孩尖利的叫罵聲:「奸臣,你作惡多端,縱能欺我力弱,也不能欺天!」

徐階坐在轎子裡,雙目緊閉,叫喊聲已經戛然而止,但他依舊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內心一陣陣刺痛,彷彿在被燒紅的鋼針穿過。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只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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